不提临安公主在水边发呆,这边傅兴开始了他的操作,他让人挖了个大坑,让家人砍了柴草,把腌制好的十几只鸡用荷叶包好,在用芦苇缠好捆紧,便把坑里厚厚的树枝点着燃烧,在火势最旺的时候把十几只用黄泥包好的鸡码在坑里,然后在上边又敷上厚厚的一层柴火点燃,待到木柴全成了炭火之后,用土埋上,完事大吉。
近一个时辰后,傅兴招呼大家吃饭,各人的家丁家将早把垫子铺好,拿锦墩伺候主子们坐了,摆上几大盘牛羊肉,傅兴这才让人把十多个黑不溜秋的泥疙瘩敲开,当扒开用荷叶包裹的土鸡放在每个人的面前时,那种不似人间的香味就扑面而来。
最先受不了的就是燕王朱棣,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快香死我了,六弟果然没有骗我,我要大快朵颐,谁也不许和我说话,因为我没工夫,说着撕下一个鸡大腿狠狠咬了一大口,众人见状哪里还客气,纷纷下手。
难怪燕王和临安公主这样吃东西,皇上朱元璋自己平时都是一菜一饭,何况子女们,这样的美食可不多见。
傅兴又让人打开一个青瓷瓦罐,给每人面前的玉杯到了一勺琥铂色的葡萄酒,这些人都是什么出身自然认货,傅兴举杯道:“为我们在座的公主和小姐们喝一杯!愿你们永葆青春。”
这样的新鲜词句,让临安公主兴奋异常,举起自己的杯一饮而尽,动作优雅而爽快,燕王大呼,好!也干了杯中酒,徐家姐妹也不甘示弱饮了杯中酒。
傅兴把剩下的鸡肉牛肉给家丁护卫们分了,又端来一大盆青菜炖豆腐,在野外没那么讲究,有吃的就已经不错了,这与身份无关,这种情趣对于皇家出身的燕王和公主与生俱来第一次,高兴还来不及那还能挑剔。
喝到酣处,傅兴来了情绪,不喊一嗓子觉得对不起现在的场合。他想起了后世老爸经常唱的戏词,他稍微改动了几个字,端着酒杯面对碧波荡漾绝美如画的景致放声高唱。
“霞光映在水泊湖上,
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
全凭着劳苦人民一双手,
画出了锦绣江南渔米乡。”
这几句唱腔词句一出震惊了所有人,尤其几个女孩子双眼冒出了小星星,崇拜的无以复加,其中徐妙云可是大才女,自视甚高,她简直不相信这样绝美的词句出自一个九岁孩子之手,尤其这唱腔闻所未闻,虽然怪腔怪调仍不失大气悠扬之美。没想到这孩子聪明如斯,她拍马难及。
燕王擦了擦手却道:“六弟,你从哪学来的怪腔怪调,不似宫调,不似小令,不似昆腔,不过还不难听,词句倒是不错,有点意思。”
傅兴摸摸脑袋不知如何回答,不过徐妙锦却不干了,“燕王哥哥你不懂不要瞎说,这么美妙的唱腔歌词你都不会欣赏,,真是大煞风景。哼哼!”在徐妙云面前朱棣自然不会和徐妙锦这个小姨子辩解,旁边的徐妙云红着脸拽了下妹妹衣角,低头不语。
傅兴见此连忙道:“好了!我们时间尚早,下面我教你门玩个游戏,谁输了就喝酒,那就是石头剪子布......”
在通州东北处一个气派的庄园伫立在河畔,这个新近崛起的庄园经过几年的发展,已成为通州这一区域最富有的庄园,新任庄主宋福信心满满,一年多的时间便把附近的自然村庄全部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兴家庄背靠白河,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基本上都被兴家庄购买,庄园收租很低,附近佃户纷纷来投,现在庄园四周已经集聚了几百户人家,这就是傅兴所希望看到的。
庄子里全是傅友德手下的重伤轻伤的老兵,这些老兵大部都没有了亲人,他们没有被抛弃,他们还年轻,在这里他们被照顾很好,有的老兵过世,把钱财留给了子女,没有子女的则留给了庄园,因此庄园得以发展。
兴家庄是名副其实的堡垒,堡墙长四里,宽三里呈不规则形状,地基是两米高砖石累成,底宽十二米。墙高五米,城基以上全是夯土累就,城墙四周建了十六座箭楼,护城河宽十米,设有南北两座吊桥,抵挡住几千人的进攻没有任何问题,可谓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选择这里是傅兴强烈要求的,他要为今后几十年后做准备,这也是家族的后路。“庄主,”管家宁仝喊住了宋福,“什么事?”宋福站定看向宁仝,
“庄主县衙来人了,说是来收取秋税,咱们三个庄的共三十一石零八斗合银两二百三十五贯八百钱,县丞说今年可半粮半钱。”
“那好,告诉账房就按县丞所说给了吧,另外好茶好饭招待着,大老远来的不容易,别让人家心生怨愤就好。”
“庄主放心,我们绝不会有失礼之处,”说完宁仝这才转身走了。
宋福心里不住地嘀咕,“这些都是少爷吩咐这样做的,越是小人物越是不能得罪,我们平平安安就好。他就想不明白,咱们有必要对这些狗官毕恭毕敬吗?”
“庄主,庄主!”一个里正追了过来急道:“通州卫来人说是想要肥肥二十头,鸡鸭鹅各五十只,说是过年分给将士,另外皮裘二十件价格压得都很低,还有北平守卫永城候薛显将军,说是他要的物品马上派人给送过去。您看怎么办?”
“你去办吧,卫所不富裕,他们今年就算不错了还能分点肉,说明现在没人敢克扣军饷,就按他们说的价给他们吧,永城候可是和大老爷并肩打过仗的人,再说咱们也归他管辖之内,东西马上送过去免得麻烦。”
弄完这些事情,宋福不觉笑了起来,自家的小少爷这小脑袋瓜不知是怎么长得,小小年纪什么都懂,居然写了本书给自己,什么养肥肥,鸡鸭鹅兔,就连养鱼都写在内,幸亏庄里办了学堂请教了先生才算知道怎么做,什么肥肥毛,鸡鸭鹅毛都让留着不许仍,说是以后有大用处,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终于见了成效。
鱼儿可是好东西,这东西新鲜价格高,正好卖给那些高门大户,卖给他们高价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少爷说了,“有钱不赚就是傻蛋!哈哈哈......”
宋福来到一个大院,三十几辆大车早等在那里,车上装满了北方人的日用品,包括大量的茶叶,粮食,丝绸,少量的棉布,漆器,还有木质的瓢盆碗勺加上少量的瓷器铁锅和菜刀,这些铁器是给北方贵族预备的,普通人想都不要想。
这次互市物品很重要,宋福因此要亲自出马,否则他不放心,光护卫加上他本人就达二十六人,这样的话这车队有七十二人之多。
“憨牛,都准备好了吗?”
“庄主,我们都准备好了,”
“那好,我们出发吧,”
宋福翻身上了马,除了坐车的人,二十几个护卫中有十个骑马的前后护卫,这就增加了防卫能力,这次他们要一路往北穿越一段元蒙区域,尽管元蒙主力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但是散兵游勇马匪强盗是防范的主要对象,因此大意不得。
他们担心是多余的,他们只用了四天时间在上营这个塞外集市完成全部交易。五十匹蒙古马,五十头牛,皮张,牛筋,牛角,草药,就连人参貂皮都有收获,因此回程时众人非常的兴奋,一路上鬼哭狼嚎过了长城,最危险的路程过去了,宋福松了口气,
“兄弟们!这次回庄后一定重赏你等,晌午时我们把买来的牛羊肉煮上些吃饱了再走。”
穆根笑道:“庄主,咱们现在安全了,能喝口酒不?”
“行!大家都少喝点酒,千万别喝醉了,以防意外出现。”
他们在这里耽误了近两个时辰,众人吃饱了喝足了这才上路。不过这下子出事了,由于他们在这里耽误时间太长,被一伙土匪盯上了,这伙土匪是花脱儿部溃败下来的汉奴,大约有四十左右人,在此一带打家劫舍。几个土匪看见这么多货物临时起意,让人赶紧去招同伙前来截货。
这回这帮土匪看走了眼,没想到商队护卫会如此精明,居然会放出前哨探查,如此小心谨慎,完全是军武行军的打法,在前面五六里地的树林里前哨发现土匪的踪迹,虽然土匪想把三个探子射杀却没能如愿,三个探查的护卫只有一人受了轻伤全都安全跑回。
听到回报。宋福命停止前进,让车尾朝外围成半圆形进行防御,他们等得起,只要土匪出了林子来攻,那就有好戏看了。
见已经暴露,土匪没有办法只好杀出树林,因为他们等不起,大明军队很快就会过来支援,那可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甚至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土匪可不是马匪,只有两三个骑马的头头,宋福见了三十几个土匪脸上冷笑不止,“他妈的,想要送死,我就成全你们。”
土匪在三十米处射了一轮箭雨,见没什么动静就狂喊着往上冲,万没想到对面突然飞来十来个黑乎乎的小罐子,接着就是一阵爆炸声,然后就看八九个同伙倒在了地上,土匪完全蒙掉了乱成了一团,趁此宋福骑上马领人杀了出去,土匪面对骑兵只有任人宰割没有丝毫抵抗之力,除了两人跪地求饶外全被杀死。
小罐子就是傅兴给他们研制的土手雷,虽然杀伤力不大,但是吓人,如雷的爆炸声马匹却受不了,横冲直撞根本不受人控制,这样的厮杀不赢都没天理。
宋福问清了土匪的老窝,留下几个护卫便带着那两个土匪去抄他们的老窝,在山里土匪老窝就剩下八九个人,那里是宋福他们的对手,没费多大力气杀死了四五个人,其他土匪跪下便投降了。
宋福领人彻底搜查了匪窝,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一个时辰后,憨牛跑了过来乐呵呵道:“庄主,我们这回真的发大财了,没想到小小土匪窝这么富有,比我们这趟买卖赚的钱都多,刘头说,光是黄金就有五十两,银三千多两,铜钱最少一万贯,粮食三千余石,哈哈哈!还有十几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