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小妹在我这上学也放假了,妈妈在我这住了近五个月。惦记爸爸过的怎么样?荣康在农村过的惯吗?
这次是离开他们时间最长的一次,妈妈想他们了,天天念叨。想趁暑假再给小喜办转学,开学前回桃下上学不耽误。
我理解妈妈,是应该让妈妈回家了,还是忍不住挽留妈妈。
妈妈看出我带两个孩子够忙的,就说:“在这再帮一两年也帮不过来,我帮你带朝晖,桃下家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用上托儿所,孩子不会受罪。”
那时朝晖还不满两周岁,我哪舍得让孩子离开妈妈。
妈妈又说:“这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大的还走不稳,早上你怎么送两个孩子上托儿所?”
我想上班再照顾两个孩子,照顾不好还不如让妈妈帮着带一个,妈妈家里没有太小的孩子,三妹和小妹放学可以帮妈妈看朝晖。只好让妈妈受累了。
朝晖听着我们的商量,不会说心里明白,虽然没征求他的意见,他好像不高兴,天天到我身边偎着,恋恋不舍的不愿离开妈妈。让孩子受委屈了,我心里默默流泪。
八月的天气,早晚凉,中午还是很热,那是个星期天早上,天还是那么蓝,太阳笑眯眯的穿梭在丝条般的云隙间,清风吹拂树叶纷飞。
妈妈和妹妹要带朝晖走了,金坚送她们去车站,我在家看着小二孩。二孩在床上睡的熟香,我认为朝晖小,没告诉孩子去哪。
三妹抱朝晖出门时,朝晖急着喊我:“妈妈!妈妈!”
听朝晖在喊我,一阵心里巨恸,跑出去像去抢一样把朝晖又抱回来,紧紧的抱着亲着,生怕被别人再抢去。
小妹过来拉着朝晖的手说:“跟小姨走,小姨带你去玩。”
妈妈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三妹,抱过朝晖说:“跟姥姥走,到姥姥家,姥姥给做好吃的;你妈看着你们两个,还得把你们送托儿所,忙不过来,怎么给你们做好吃的?”
朝晖不声不响,心里啥都明白,他最怕去托儿所,听姥姥这样一说,不情不愿的让姥姥抱过去,只是可怜巴巴回头看着我。
我跟在后面,快上大路了,我忽然想起他们还要去菏泽,晚上朝晖睡觉受凉怎么办?于是我喊住妈妈说:“等一等我回去拿点东西。”
我跑回去拿一床小被子送给妈妈说:“朝晖睡啦就给他盖上。”
他们继续往前走,朝晖一直回头看我,看我不走了,又喊我:“妈妈!妈妈!”
我摆摆手慢步的跟着,心疼的泪水簌簌流下。
我怕孩子看见也哭了,就背过去脸偷偷抹把泪。
男孩还是从小就坚强,心里明白却没哭。
望着越走越远的妈妈妹妹和宝贝儿子,真想大哭一场。
直到看不见他们了,我无力的漫步回家,望着熟睡的小二孩,瘫坐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
妈妈走了,我开始把二孩朝霞送托儿所,朝霞很乖很省心,送了几天让我的担心消弥了。
孩子还在吃奶又让两班倒,这回厂里加强纪律,不让带孩子上班,厂里让托儿所安排人上夜班。
班里安排我和李柔萍两个带孩子的上一个班,李柔萍的孩子是男孩,比朝霞大五天。
长长的中夜班,中间得去托儿所喂趟奶,从车间到托儿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夜深人静荒山野外,幸好是我俩搭伴,走路还是挺胆怯的。
有一天大约夜里二三点钟,我俩正准备去喂奶,无意间从工作室窗子向外看,见不远处有几对绿色的光点,那绿光来回晃动,心中一阵紧张,我们趴窗上仔细看,像狗类的动物。
李柔萍说:“听说狼的眼睛晚上是绿的,没听说狗眼睛晚上啥样?会不会是狼?”
外面的绿光有好几对,不止一只。是狗也不敢出去,何况是狼。
怎么去喂奶?心里惦记孩子,会不会醒了没奶吃哭起来,夜班就一个阿姨,顾得过来两个孩子吗?心急又紧张,一直望着窗外,希望那绿眼睛快快走开。
大约一个多小时,那几对绿光时隐时现,我们惦记孩子,强迫自己认为那绿光走了,出门快点跑,不敢回头看,一口气跑到托儿所,大约有夜里三点多。
夜静悄悄的,托儿所有几点微弱的灯光和婴儿的啼哭声,我们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阿姨看我们气喘吁吁的样子便说:“不用急,孩子睡的好好的。”
我们看着宝宝睡的香甜,才放心的坐下喘口气。
我们把刚才的惊恐遭遇讲给阿姨听,她笑我们说:“可能是狗,现在人这么多不会有狼了。刚建厂时,人烟稀少山地荒凉,那时候真有狼,夜里不敢出门。”
文革后期,社会稳定多了,国家经济开始发展,70年山东省在我厂的基础上,大规模的扩建钢铁企业,计划新建620高炉、炼钢、轧钢等多个生产车间,和配套的变配电、发电、供水等车间。
改变过去靠山隐蔽的政策,命名七0一厂。我们原来的新城铁工厂改名七0一五厂。没过几年,七0一厂改名莱芜钢铁厂,七0一五厂改名第一钢厂,简称一钢。
我在的机修车间改名机动车间。机修扩建好多台先进机床,对电工维修来说是个新的挑战。
我带孩子这几年虽然没好好上班,但技术学习没放松,追求是一种人格,我要求自己该干的工作必须要会。
我在电工维修班的三四年,没有浪费时间,学习机床维修技术有很大收获,感觉还是很充实的。现在新上的自动化先进机床,必须还要下苦功夫学习掌握,必须学会熟练的处理故障。
妈妈把朝晖带走这一年,朝霞上托儿所比较省心,我比较有精力钻研技术,再复杂的机床电气控制,也要弄明白,必须熟练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