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大漠旧事
书名:天绝遗波之乌猪过溪 作者:沦波惊鸿 本章字数:6016字 发布时间:2022-12-22

    黑云绵延几百里,遮天蔽日壮观至极,只是牛城县无人懂星相占卜之术,城中居民也仅将此异象视作暴雨前兆罢了。

    鉴于尸祸之故,官道如今彻底封了,奈何许多过路之人只得在城中落脚,殊不知这异象过后诞生的妖孽,将比现下棘手的尸潮难缠千百倍。

    有朋客栈二楼,最右侧的上房中,汐柔终是醒了,她紫眸如魅,随之起身打量起周遭环境,心知是得救了。早在昏睡之时,她便被人换了另一套素衣,虽失了一分清丽,却多了一份矜持。

    这套素衣,是昨日到客栈后菲儿为她换的,汐柔施展“回影”时便得知菲儿昨日被昏迷中的自己折腾了许久。女孩子本身力气便小,这种事情那几个大男人也不方便插手,倒使汐柔有了几分歉意。

    异术“回影”,为镜影领域术法,虽不具备攻击之能,却有很大实用性。

    施术者动用此法,可在脑海中重现此前之事,若处于冥想状态,甚至可重复浏览欲观测之事,且可调节其进展快慢。然而,美中不足的便是此法只能回顾三日内发生之事。

    此术纵然存有弊端,不过在冥想状态下她已将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完全知晓了。若汐柔身为法医,以尸体为媒介,那绝对是比后世宋慈还要犀利的人物。

    待收回神识,汐柔下意识地将手微微抬高,随后注视起自己那双玉手,此前长得令人恐慌的指甲昨日便被人剪成了正常长度,可指甲仍显青黑色,使得汐柔心惊不已。

    尸毒虽被燕山以阳气压下,但一天一夜间再次侵蚀了汐柔躯体。但见汐柔如今面色苍白无半点血色,唇呈绛紫色,似是刚冲破封印的妖魔,虽美却令人望而生畏。

    实际上,汐柔身中究极尸毒“兑泽煞变”,且中毒很深,但好在醒来之时体内煞气便不会屈服,与终极尸毒倒形成了制衡之势。然汐柔是人,不能不睡觉,所以此消彼长下,她的身体仍难以承受。

    观屋中地面,铺了满地的糯米,想来是怕汐柔尸变后会挨家挨户的咬人饮血,糯米对尸毒亦有抑制作用。汐柔借糯米气息,催动丹尘心决调动煞元,遂将尸毒暂时压下,她深知此毒难解,回想生平诸多遗憾,心中不免悲凉。

    她起身离来帐床,缓缓地走至桌前,拿起那枚金符端详起来。

    这金符是她在那颗天外陨石中取得的法器,写有赤色连笔敕令,下方附有看不懂的神秘符文,她只感此符灵能极强,虽薄如纸,但托在手中还有些许分量。

    此前身在陨石缝隙中,光线昏暗汐柔未来得及细致观察。后来汐柔昏死,菲儿为她洗衣、整理房间,自然而然地将之当作汐柔的法器,殊不知它真正主人远在百余里外的世外村养伤,且有红袖相伴。

    而冥罡道人也身中尸毒,此刻又进入梦乡,指着他认出师兄法宝几乎不可能。

    除了这枚金符,桌上还摆有客栈内原本便有的茶壶、茶杯等器具,还有的便是犬状玉佩、空之玉髓以及拆掉垂纱的金边斗笠。汐柔望向金边斗笠,心知层薄纱被人拿去洗了,但同时为面纱的丢失感到可惜。

    随后,她拿起犬状玉佩,接着走回帐床坐了下去。也许因燕山之故,这玉佩便存在着某种象征意义。

    汐柔端详着手中的玉佩,神识随之飘荡,近日与燕山同生共死的画面如流光掠影般在眼前再现:首先是在山鹿寨剿匪,与燕山内息共鸣震慑众山贼;接着是于空中下坠,在千钧一发之刻被燕山救离白子巨口;最后是失去意识从天而降准备吸人鲜血,却被燕山渡以阳气一吻倾心。

    思及此处,汐柔已神识归体,她不禁用左手触摸绛紫色的唇,一抹红晕竟浮上脸庞,顿时苍白感少了一半,生气似乎也因此恢复。她竟有些难为情,但脸颊的红晕消失后,她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罗燕山,在汐柔心中有着某种不可替代的位置,随着汐柔紫眸愈发黯淡,一段关于燕山的陈年往事已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了……

    九年前,辽国大漠,炎日当空……

    小汐柔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在茫茫沙海中,她又饥又渴,但面对头顶的毒炎,她也只能忍气吞声。此时,她已换了一套辽国女子的服饰,那套华丽巫衣已不知去向。

    由于天冥正宗被灭族过于惨烈,所以这部分记忆在小汐柔的脑海中很是支离破碎。自被大祭司传送至百里外的山脚,她为了避免追杀只能向西逃,并逃入人迹罕至的大漠。

    她摆脱了那些奇装异服的仇人,但面对大漠灼热的气息却是手足无措。天无绝人之路,小汐柔以天绝尊目寻到了一间废弃客栈,虽说那里依旧很热,但至少没有毒炎炙烤,若运气好还能寻得些食物与水源,她没有理由不去碰碰运气,遂动身前行。

    与此同时,五个彪形悍匪从另一个方向前往这间客栈,只是小汐柔未用天绝尊目留意,她已沉浸在能寻找食物和水源的幻想中了。

    那五个悍匪汉,个个面向凶恶,且身着宋人服饰,应是从宋国边境逃到辽国的悍匪。看他们仓惶之态,显然是在躲避着什么人。

    小汐柔刚到客栈不久,那五个不速之客便闯入其中,随后匪首右手一挥,便有两个悍匪借势将小汐柔擒下。按理来说,这五名彪形悍匪绝非小汐柔的对手,可小汐柔早已被毒炎晒得晕头转向,此时她又饥又渴且气空力乏,同时心中悲痛难平,猝不及防下这才受之擒住。

    而后,匪首令两个悍匪在客栈中四处搜搜,尤其是厨房,他们自然需要食物和水源,可却是用作补给之用,他们可不像汐柔这般口干舌燥。

 “老大!这个鬼地方连个鸟屎都没有,就别提水和干粮了。”块头最大的悍匪瓮声瓮气地对匪首道。

 “他奶奶的!姓罗的也够绝的,都追到辽国来了!擦!我黑狗从没吃过这种亏!”另一名悍匪随之怒喝道。

 “你们两个,简直两个二货,都给老子小点声,那姓罗的可能就在不远处!”匪首似乎有所察觉,颇有谨慎之意。

    接着,他那一对铜铃般的虎目瞪向小汐柔,随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又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意思是不想死就闭嘴。匪首再挥右手,那两个未说过话的悍匪心领神会,遂挟持小汐柔跟随着匪首躲进了黑暗中。

    纵然受挟持,但小汐柔并非没有逆转局势之能为,她体力尚未恢复,准备以牧女的身份先静观其变。而方才她得知这间废弃客栈内一无所有,未免有些失望,但观察这五名大汉的言行,有感这一行人绝非善类。

    黑暗中,不知是谁无意间转动了灯台,闻得“吱嘎”一声,是机关转动,随后地面跟着墙壁旋转,一行人被旋转到了墙壁后方。如此机关,竟使五名悍匪心生惊怖,可小汐柔没有害怕,她能从九死一生的长白山腹地逃出生天,心境又岂是这些悍匪能比的?

    待这五个悍匪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已身处暗道之中,他们顿时大喜过望,对小汐柔的钳制也松懈了几分,由此小汐柔趁机挣脱了挟持,并逃到了一旁。

    身处暗道之内,这些悍匪没了之前的顾忌,匪首拿出火折子检查起灯台,好像仍是之前的灯台,只是凭他的智慧理解有限。见检查不出问题,匪首便将灯台点亮,随即灯火通明。

    这是个双面灯台,墙内墙外都有灯台,通过顺向逆向旋转可进出暗道。实际上,灯台机关只是这家废弃客栈的机关之一,其总控开关一直是开的,若是细心,其他机关也能逐一发现。

    火光的映照下,五个悍匪四处观瞧,不想这暗道竟四通八达,显然曾经是一家黑店。

 “他奶奶的!这些辽人比咱们哥几个还心狠手黑!这是黑店啊!”黑狗道。

 “你 他 妈的找死吗?这么大声!不是说了姓罗的在附近!”块头最大的悍匪怒喝道。

    然而,匪首和另两名匪徒都做出了嘘声手势,大块头悍匪无奈闭嘴,黑狗表情变得古怪,明显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与此同时,暗道外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不想这声音竟令这些悍匪心生惊怖之色,冷汗也开始颗颗滴落。

    小汐柔见这些悍匪如此惊慌,心里竟也有些害怕起来,但更多的是对那名“冷血杀手”的好奇。

    不能看到外界情况,小汐柔遂凭借天绝之力洞悉黑暗中“杀手”真身:那是一名少年,由于光线原因只能看出他身形较瘦,可看不出一丝杀气。但就是这样的画面足以使小汐柔做出正确判断,她打算继续静观其变,同时开启尊者之目夜视之能。

    此状态下,小汐柔的视野变得开阔,客栈内的各种设施她均能看清,但她不是要看这些,而是要看那名少年。

    那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身着粗麻衣,手持亮银枪,双目炯炯有神,此刻正在黑暗中搜寻着那几个悍匪的踪迹,宛如半空盘旋的猎鹰追踪老练多谋的狡兔。

    这少年阅历远不如那几个悍匪,无非是仗着武功高强一路追来,他是罗燕山,凭借着一年的闯荡已经成熟了不少。小汐柔有感此人似曾相识,很快便认出了他,纵然只见过一面,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

    此刻,匪首已然找到了观察孔,正透过孔洞留意着少年燕山的一举一动,渐渐觉得燕山找不到他们。

    然而,小汐柔又怎会让这些悍匪如愿,她调息纳气,奋而高呼道:“救命啊!救命啊!”

    五个悍匪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奈何密道能隔绝声音,燕山竟丝毫听不到呼救声,这才使这些悍匪心中稍稍踏实。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少年燕山见一无所获,料想这些悍匪未来过此地,索性便离开了客栈。

    又过了片刻,匪首终是开口:“姓罗的总算走了,我们安全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大,天都在帮我们啊!早知道这密道能隔绝声音,我刚才就不那么害怕了。大漠里没水,让他继续追!死沙漠里才好!”黑狗恶狠狠地说道,双眼中流露出一缕凶光。

 “老大,这丫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留给兄弟几个快活快活吧!”又是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出自块头最大的悍匪之口。

    随后,包括黑狗在内的其他三个悍匪小弟开始起哄,其中有人向匪首征询意见,声音极其猥琐:“哥,我还没玩过契丹妮子,要不咱们就像傻熊说得那样,等下就把她办了,你先,兄弟我排最后都成!”

 “老驴,可以啊哈哈哈哈!我螳螂排你前边!”

 “准了,哈哈哈哈哈哈!”

    闻言,小汐柔不禁花容失色,但内心却动了杀机:恶心!待会要你们死!个头最大的叫傻熊,最猥琐的叫老驴,接话的叫螳螂,还有黑狗,不知匪首叫什么,总之没一个好人,都不该活着!

    随后,五个悍匪向小汐柔不断逼近,小汐柔准备催动法门,却下意识地不断后退,同时心里已经把燕山全家问候了数遍,只是她不知道燕山除了义父范仲淹外再无亲人。

    正当此时,机关墙向内轰然倒塌,只留下一根手臂粗细的铁轴,暗道内顿时一片漆黑。下一刻,一股强烈的绿芒重新将黑暗空间点亮,光源正是少年燕山腰间的犬状玉佩。

    墙体倒塌后,又受燕山内劲轰击一丈远,老驴、螳螂首当其中,登时脏腑碎裂,见他们有出气没进气的状态,显然是活不成了。这是罗家枪的“苍劲破”,燕山练成不久,尚不能完全控制火候,这一击明显用力过猛,还好没有误杀无辜,只是顺势杀了两个应死之人。

    五个悍匪仅剩其三,分别是匪首、黑狗、傻熊。而刚才一阵纷乱,匪首趁机挟持了小汐柔,小汐柔见少年燕山去而复返,所以也未有反抗,她想看看燕山会如何救自己。

 “我不懂奇门机关,但茫茫沙海里,这附近恐怕没有第二处避难所了,你们还能飞了不成?还有这暗室虽有一定隔音效果,但你们大呼小叫的,只有聋子才听不到。你们这种匪类没什么城府,我不过是假意撤离,去而复返你们必定会露出马脚!” 

 “罗燕山,我们无冤无仇……你何必赶尽杀绝?”匪首闻言,不禁怨恨道。

 “无冤无仇?你们作恶太多,我这是替天行道!尤其是你,饿狼,月夜老淫魔是你吧?受你残害的女子怎么也有几十人了,你可曾想过她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有什么好怨恨的?”燕山正气凛然道。

 “你 他 妈的少废话,老子手里可有肉票!”匪首饿狼恼羞成怒,把袖子里的匕首对准了小汐柔娇嫩的脖子。

    随着视线转移,少年燕山不禁一愣:记忆中有紫色眸子的人,他只认识一个,一年前汴梁初识的情景浮现于眼前,可又转瞬即逝,他对那双眼睛太过深刻,何况那与生俱来的美人胚子自然不难认出,除了是汐柔还会是何人?

 “放了她!”燕山厉声道。

 “放了她我还有命活吗?我才没那么傻呢!这肉票,就是我的护身符!你敢有轻举妄动,我这胆子挺小的,万一一个手抖,把这妮子脖子割断了,你说可怎么办啊?”饿狼似乎忘记了怨恨与恐惧,进而挑衅道。

    燕山闻言不禁一惊,额头上竟多了一丝冷汗,心一乱,便不再具备先前威势。

    饿狼江湖阅历颇丰,看出了燕山眼中的迟疑,愈发气焰嚣张了:“姓罗的,不敢过来是吗?你倒是过来啊!来杀我啊!”

    见状,黑狗、傻熊也尽显嘲讽之能,只是二人语言能力实在捉急。

 “你个懦夫!充什么英雄好汉,毛都没长齐的小畜生,还学人家打抱不平?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你大爷的!你怎么不说他像一只大笨熊?”

 “可是我觉得他更像狗,毕竟狗长得瘦,熊都比较胖。”

    随后,这二人喋喋不休地谩骂起来,进而转为言语内斗,听得燕山一愣一愣的,原本紧张的氛围竟变得滑稽。

    匪首饿狼毕竟老奸巨猾,见苗头不对赶紧把控局面,怒喝道:“人头猪脑,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姓罗的,我这有一瓶毒药,黑狗,你过来,把毒药给他递过去,他若喝了,这妮子可以活着,他若不喝,我先切这妮子一根手指头下来!”

 “算你狠!”燕山怒道。

 “不狠一些,怎么能是月夜老淫魔呢?”

    在犬状玉佩绿芒的映射下,匪首饿狼面目愈发狰狞,此时竟宛如地狱恶鬼,令人望而生畏。黑狗的步子很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而明明是很短的几步,在此时竟如隔了几个甲子那般漫长。

 “我突然又想到了,你把长枪丢远点,不然你中毒了照样能杀死我们,不照做的话......””饿狼狠狠地盯着燕山,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他的手段确是卑鄙。

 “好,依你。”

    小汐柔见状,有感不妙,心知若再不动用天绝之力,恐怕二人将要命丧于此,遂暗中施展“天绝失魂之术”,并将匪首饿狼控制为傀儡,可不想这具傀儡刚移开匕首,便倒地暴毙。

    燕山正欲丢开长枪,却被眼前一幕所震惊,随后黑狗、傻熊二人也共赴黄泉。可怜的黑狗上一刻还保持着走路的姿态,可这几步之遥竟成了他此生走不完的黄泉路。

    一切太过突然,少年燕山与小汐柔面面相觑,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或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没事吧?”。

    少年燕山问,小汐柔不语,只是轻轻地摇头。

 “你是叫白汐柔吧?我们是不是一年前在汴梁见过?”

    少年燕山又问,小汐柔依旧不语,只是轻轻地点头。

    少年燕山还想开口,但看到了小汐柔嘘声的手势,同时在那双紫眸的示意下,他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饿狼和傻熊的尸体上,不想这两具尸体心口处都长出一株奇异的植物,在玉佩绿芒的照耀下竟显得格外阴森。

    与此同时,这两株植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虽然看似对少年燕山和小汐柔构不成威胁,但亲眼目睹超自然生长的植物仍令人有感毛骨悚然,不难料想,黑狗必然也是因此而死。

    二人彼此不再说话,饿狼、黑狗、傻熊三个悍匪死于同一人之手,而且这人身怀绝技可杀人无形。若是友非敌还好,可若是敌非友,怕是此战艰难了!二人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于是出了暗道,准备离开此地。

    二人对植物不甚了解,可这几株植物,却是来头不小,乃是冥界之花曼珠沙华。其花呈龙爪状,若入凡尘,则至阴至毒、至魅至邪,其与生俱来的诱惑性更能使人有感此花神秘莫测非凡间之物。

    幸好曼珠沙华尚处于生长阶段,不然弥漫的花粉便能轻易将少年燕山和小汐柔逼入死地。此刻,异花正贪恋地吸食着恶人的血液,似乎越丑陋的心灵越能滋养其生长。

    身处客栈大厅,燕山有感周遭气氛有异,心中不禁思揣:这股气息......这人有如此实力,若是敌人,杀我们轻而易举,刚才还救了我们,不如试探一下。

    思及此处,燕山放声道:“不知是何方朋友出手相救,敢问高姓大名!”

 “木锦娘,一个弱女子,看不惯人渣的作为罢了。”

    传入耳际的,是三分温和、七分邪魅,且充满诱惑的女子声音,虽未见其容貌,但可以断定这是一位绝代佳人。

    然而,这女子术法过于毒辣,不知是刚刚到来还是一直藏在暗处,此情此景下,无论她是哪种,都怕是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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