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算再次来到善能授课的佛堂,小郡主待在他的脚边,由他陪同正在上香。
小姑娘白白净净,和空空一样肌肤如雪,但唇色的红却恰到好处,真是两个漂亮的孩子。
益算有点不想看见她,便隐去真身再次飘去了善能耳边,用传音之术问他:“怎么回事你骗我?空空说扇子不在他那里。”
善能的瞳孔瞬间变大,他满脸惊异的四处张望,似乎是有很重要的话告诉益算,但他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身边的小沙弥注意到他的异样:“住持?住持?”
善能强行令自己镇定。
小郡主已上完香许完愿,从蒲团上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十分尊敬的向善能请示:“住持,我已上完香,不知何时可见空空大师?”
果然是来找小和尚的。
益算不悦的白她一眼,不过是在气蛇女居然这样利用小郡主的漂亮皮囊。
按理说,空空在她这里,怕是早都破戒了很多次了。
怪不得没有佛缘呢!
善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立刻有小沙弥奔去小郡主身前引路。
益算也没空去管蛇女要做什么,她只是相信鹿男绝不会让空空占到蛇女的“便宜”,于是只管问善能扇子的事。
善能立刻又拿来一纸一笔,潦草的写到:“本是我这里,他来问我要,我便给了。”
益算有点不相信,小和尚是不会骗她的。
她便让善能带她去他的房间。
善能颇为无奈,和尚的禅房本来是不允许女香客进入的,不过益算……应该算是女神仙办案吧。
益算慢慢悠悠的飘去善能的房间,一路观察他,好像没有心虚的样子,没有紧张,只是有点为难。
她仔仔细细的搜索,床上,枕头底下,床底,始终没有发现扇子的下落。
也许是被他藏在别处了呢?
益算无法,毕竟东西不是自己的,却是被自己弄丢,不用心寻找可不行。她掏出胸前的法镜再次和北泽通信。
北泽:“那扇子有法力,它所在的地方有花则花繁,有草则草胜,无花无草则空气清新,无邪祟可近身。”
他这次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多嫌弃,而是很直接的告诉了她。
益算谢过。
立马飘去归元寺的上空查看寺庙里最干净最纯净的一处。结果发现那处正是空空的禅房……
小和尚到底有没有骗她?
益算紧张的飘去空空的房间,蛇女果然已经到了,眼睛瞪得滴溜圆,看着小和尚一眨不眨。
不过此刻的空空也已然不是空空,他的头顶长出了鹿角。
蛇女对鹿男道:“哼。看来最近日子过的不错。”
鹿男语气卑微的:“哪有……啊,都是在想你,每天都想你。”
益算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么温柔语气说话,换做平时应该是跟火药桶子一样直接炸了。
蛇女怀疑的轻轻眯起左眼,露出蛇尾缓缓滑到他身边,空空的身体像木偶一样很快被她环住,从远处卷进她的尾巴里。
两人一上一下,竟就如此亲上。
益算看的面红耳赤,虽然很气愤小和尚的红唇被蛇女咬的滋滋作响,但鹿男的脸似乎也变回了自己的模样。益算想起他曾经说过,只有蛇女很靠近他的时候,他们俩才会同时现身。
蛇女用爪子逐渐抚上空空白皙的身体,衣服被挑开,露出小和尚精致雪白的锁骨,那上面还有蛇女咬过的牙印,正在往外汩汩冒出白色的液体。
身子还是小和尚的……
益算有些不忍直视。
蛇女亲够了,猛然推开身下的人,鹿男还在回味,立刻又被她咬住那个伤口。
“嗯哼。”他闷声抖了一下,蛇女立刻捏了捏他的屁股:“不许乱动!”
鹿男又痴迷的睁开半张着的眼睛,饥渴难耐的问她:“你再亲亲我好不好?”
“把舌头伸出来。”
蛇女邪恶的笑笑,用滑腻的舌头从空空的锁骨一直舔到胸口,然后咬了一下。
啊啊啊啊!益算快要疯了!
她心惊肉跳,看的根本停不下来,感觉快被从体内散发出来的热气蒸熟。
鹿男委屈的看着心上人肆意的捉弄自己,却一直无视他伸出去的舌头,都快要凉了……
蛇女好笑的捏住他的脸颊,将鹿男可爱的娃娃脸捏的变形。
“就这么等不及了?”她轻笑。
不等鹿男回答就再次吻上去。
两根舌头纠缠在一起,鹿男口里的空气很快被蛇女掠夺,他要被冰冷冷的她点燃了。
快要窒息。
两人正亲的火热,没想到鹿男却突然咬了蛇女一口,这力道可不轻,小郡主的舌头竟然被他咬出血来。
蛇女不敢置信的一巴掌将鹿男扇倒在地,用蛇尾圈住他便将他拉来身边又补了一巴掌。
她似乎很愤怒:“臭和尚!你竟然敢咬我!?”
鹿男的鹿角和乌黑的头发即刻消失,脖子之上的样貌又恢复了空空往日的冷清,他面无表情的看向蛇女的脖子:“够了。”
“你胆敢忤逆我?快把鹿男给我放出来!我不想看见你。”
她气得舌头嘶嘶作响,像极了蛇咬人之前的警告。
但空空这次却无视了她,将头一扭,垂下了眼皮:“我也不想看见你。”
蛇女真的恼了,一爪子掐住空空的脖子,将他腾空吊起来,看来这秃驴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往日都不敢这么大胆的,半年不见倒长了胆子了。
益算尴尬的看着空空心如死灰的话闭上眼睛。
她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救他。
再救他一次的话……小和尚会不会真的误入歧途?他到底因为什么梦见她?想不想要梦见她?自己救他到底是不是多此一举?
可北泽的扇子还在他那儿。
益算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奇好无比的借口!
她挥手施法。
空空却开口了,语气冷淡的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你把我杀了吧。杀了我把他带走。你们远走高飞。”
蛇女的竖瞳微怔。
小秃驴怎么了?
“空空……?”益算也呆了,她看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小和尚的眼角滑落,他闭上眼睛,泪却忍不住流下。
空空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
益算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拿刀捅了一下。
“你怎么哭了?”她飘去空空的身边。
小和尚睁开眼看着她,泪水终于决堤,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晶莹剔透。
于是益算觉得自己被剜去了心。
她用手接住其中一滴,滚烫的热泪灼伤她的手心,她将它凑到嘴边轻轻抿下。
好苦。
小和尚的泪好苦啊。
她忍不住将手凑近空空红润的唇边替他擦去未消失的泪痕。
但空空躲开了。
她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所以才冷眼旁观这一切。
“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小和尚近乎虔诚的看着益算,天生含情的眼角微微向下,眼圈一旦一红,便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怜兮兮的景象。
益算紧张的咽下一口涎水:“我我我……你说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空空怎么能突然问她这么尴尬的问题?
他对她算什么?朋友吗?她和空空算是朋友吗?她们刚认识,也不算太久吧。
益算紧张到结巴,只管大力的挟持住蛇女的尾巴,可怜的瞅她一眼:“把他放开!”
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啊!心跳的快要蹦出来,好想逃啊!好想逃到舅舅的身边问他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空空失落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头往下一垂,将眼睛死死闭上:“好了,是我自作多情,我去死好了。”
益算:???
这是小和尚能说出来的话吗?!?
蛇女看这两人一眼,一个傻一个呆,气的牙根子痒痒,圆瞳变成竖瞳,呸道:“谁准你们在老娘面前打情骂俏了?!鹿男和老娘可比你们甜蜜,还不快把他放出来!”
益算狠狠一撇嘴:“胡说八道!”
又偷偷瞥空空一眼,好你个小和尚,果然是装的,眼睛圆睁睁的将她瞧着,眨巴眨巴的放电,哪里像是要寻死?
益算一挑眉,镇定的敲了敲空空的脑袋:“小坏蛋。”拿出自己的武器,又转头对蛇女道:“现在可以把他放了吗?”
她的算盘也不是吃素的。
蛇女讨厌的看她一眼,尾巴一甩就将空空抛去空中,益算赶紧接住。
空空小小的,从腰上搂住往上一抬,抗在肩上,一只手拍在他的屁屁上刚刚好。
“嗯……”
空空哼哼一声:“放我下来。”他用力的敲打益算的后背,他才不要被她这样抱着,像她的孩子一样。
而且她刚刚不是要对他见死不救吗?!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可怜他吗?
益算安抚的拍拍小和尚的屁股:“安静安静!神仙姐姐有话要说。”
空空:“哼哼——”
蛇女的眼珠子一转:“你想说什么?”
“自是要你不能欺负他。”
“我欺负他?”蛇女对益算的说法十分不认同:“我何时欺负过他?小和尚寡淡无味,可不比我的鹿男,也就你会喜欢。”
益算啧啧的撇撇嘴。
都不知道占了多少次便宜了,还装呢?
“我不管鹿男是因为什么而附身在空空的身上,但你们休想害他的性命,我舅舅可是玉皇大帝!”
益算最拿得出手的当然是自己舅舅的身份,不看她的面子可以,但谁敢忤逆玉帝?
蛇女的面色果然变了一变:“哼,不知羞耻。果然如孟婆说的一样,有什么事就只会向你舅舅告小状。”
“你竟然认识我师父?”益算自然知道红螺娘娘的一半分身在月宫,而另一半则被天刀劈去了地府做孟婆。但她从没有去看过娘娘。
她的语气突然有些紧张:“师……师父她过的还好吗?我,我已许久没有见过她。”
蛇女嘶嘶一声,冷冷一笑:“你觉得呢?每日受地狱黑火焚烧六个时辰,另六个时辰就是在熬汤给鬼喝,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益算是一天也过不下去!
可是月宫上的师父不是已经被赦免了吗?还是舅舅亲自让她从刀山里将红螺娘娘请了出来。住在月宫里虽然没有自由,但绝不可能受苦,为何地府里那半分身却如此的惨?
“师父她……有没有向你提过我?”
听蛇女刚刚的意思,红螺娘娘倒还在背后说过她坏话了?难道师父恨她?
蛇女不屑的笑笑:“凭什么告诉你?想知道自己去啊!”
“……”
益算失望的垂下双肩,蛇女说的有道理,自己真的应该去地府看师父一趟,毕竟一切事情因她而起。
可是北泽的扇子呢?
益算将怀里的空空举猫一样举在自己面前,小和尚尴尬的被悬在半空中,双腿不能着地,害羞的将双手撑在她的双臂上。
“益算……”
“你到底有没有拿走我的扇子?”益算有点生气了,和尚是不能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