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奇药
书名:清浊 作者:青者 本章字数:3350字 发布时间:2022-12-28

 


  根据《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相柳蛇身九头,庞大的身躯足以同时盘踞九座山头,它不断吐出的毒液汇聚成散发着苦涩恶臭的沼泽,那刺鼻的气息甚至能瞬间夺去路过飞禽走兽的性命。


  上古时期,大禹虽成功斩杀相柳,但其腥臭的血液流淌之处,土地变得寸草不生,垂死之际吐出的口水更是化作巨大的毒液沼泽。大禹三次试图填平,均以失败告终,最终只能将其改造成干净的大水池,并在池边为众天帝建造宫殿楼阁,史称众帝之台。


  而此刻,黑暗笼罩下,众人直面这体型骇人的相柳,心中皆是惊涛骇浪。黥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那把剑在相柳巨大的獠牙面前,渺小得如同儿戏,他不禁在心底发问: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究竟该从何处下手?


  “你们以前遇到过这种东西嘛?” 黥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赢非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以往遭遇的甲等魍魉,体型多在五米至十米之间,就算算上尾巴,也极少超过十米。可眼前这只,单是已显露的脖子,就远远超过了这个长度。”


  相柳发出阵阵嘶嘶声,几只蛇首吞吐着蛇信,眼神中满是不屑 —— 眼前这几个人类,在它眼中,不过是比寻常点心还小的存在。


  中间的蛇首缓缓低垂,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令人不寒而栗的老人面孔,他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这千年的成果如何?” 


  原来,一千年前他偶然发现一只双首蛇,由此意识到上古生物与魍魉之间的关联。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开始潜心培养,历经千年,终于让九首相柳重现世间。


  “呵。” 晋明的轻笑声从耳机中传来,带着几分嘲讽,“宅得太久,都不知道时代变了嘛?”


  三百公里外的海面上,咸阳舰的导弹发射窗口缓缓打开。一枚破云弹如同一柄划破云层的赤色长剑,拖着耀眼的尾焰,划破夜空疾驰而来。


  这枚破云弹与常规导弹截然不同,内部填充了三分之一的青铜粉,是晋云专门为对付甲级魍魉研发的特殊武器,目前仅有三枚。此前,晋明出于谨慎考虑,命咸阳舰在近海待命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


  “哈哈哈!” 老人发出癫狂的笑声,在他眼中,龙骧军也不过如此,面对他精心培育的相柳,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皆是胆小如鼠之辈!然而,当他看到天际那道疾驰而来的火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是什么?天火?等等,这方向…… 是冲着他来的!


  千钧一发之际,赢非猛地将武央拉进怀中,迅速向后倒去。落地后,他又立刻翻身,将武央紧紧护在身下。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热浪席卷四周,空气中漂浮着青色的粉屑。相柳痛苦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试图减轻伤痛,却只是徒劳。


  老人见状,第一时间从相柳身上跳下。可惜,原本保护他的蛇首已被炸成碎片,相柳九颗头颅瞬间少了三颗,剩下的六颗中,一颗只剩半个脑袋,挣扎着想要抬起;另一颗被青铜粉腐蚀得千疮百孔,无力地晃动着;仅存的三颗还算完好的头颅,愤怒地瞪着赢非等人 —— 它从未遭受过如此剧痛,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老人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满是疑惑: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再来一发,他和相柳恐怕连渣都不剩!这些年来,他一心扑在实验室里,对魍魉的研究近乎痴迷,对外界的发展一无所知,也毫不关心。此刻,他心中竟涌起一丝后悔。


  “赢非。” 黥站起身,焦急地呼唤道。


  赢非缓缓点头,目光紧盯着相柳,心中暗自思忖:这只相柳就像被圈养的宠物,虽体型庞大,却毫无战斗的凶狠与经验,空有生物的本能,看似强大,实则脆弱。


  “它来了!” 武央突然大声提醒。只见相柳缓缓游来,三人立刻分散,朝着不同方向奔逃。


  “真是迟钝啊。” 晋明盯着屏幕,喃喃自语。相柳攻击手段单一,难以伤到灵活的赢非等人;而赢非他们手中也没有能给相柳致命一击的武器,如今再调破云弹已来不及。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晋明盯着手机,沉默片刻后接通。通话结束,他先是满脸诧异,随后又露出释然的神情 —— 原来,因为某些原因,与联邦相关的事务才得以如此顺利推进,真是意外之喜。


  与此同时,瀛洲近海出现了一艘庞然大物 —— 长城舰,这是联邦第一艘下水的航空母舰,已服役 45 年。一架架战机从甲板上起飞,划破夜幕,朝着瀛洲疾驰而去。


  “坚挺住,援军马上就到。” 晋明的声音传入赢非耳中。


  赢非心中一动,突然朝着老人跑去。老人见势不妙,急忙后退。可惜,他哪是赢非的对手,很快就被抓住。赢非一把将老人举在身前,当作盾牌。巨大的蛇口近在咫尺,腥臭的唾液滴落在地,发出 “啪嗒” 的声响。蛇首犹豫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 眼前的气息让它感到熟悉,那是陪伴它千年的主人;可后面那人的气息却令它厌恶至极,断肢处传来的剧痛更让它愤怒不已。在它眼中,赢非等人就是天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最终,蛇首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向下吞去。老人惊恐万分,拼命扭动身体,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养育千年的 “宠物” 竟会对自己下此毒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 援军到了!远处的两人立刻按照计划,向天空发射照明弹。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天空,正准备吞噬赢非的蛇首微微一顿,而这短暂的停顿,决定了它的命运。


  一枚带着尾焰的导弹精准地射入蛇的颈部,巨大的冲击力让它的身体弯曲变形,紧接着,爆炸从内部轰然炸开。蛇首在众人面前四分五裂,庞大的身躯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大量燃烧弹从天而降,在相柳最后的嘶吼声中,将它彻底淹没在火海之中,它庞大的躯体渐渐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武央和黥急忙跑到赢非身边,然而,危险并未解除。


  “小心!” 武央突然大声惊呼。只见老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短剑,狠狠地刺向赢非后背。利剑入体,钻心的剧痛让赢非松开了手。老人趁机跑向相柳的尸体,站在火焰边缘,神情呆滞,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千年心血毁于一旦,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赢非!” 武央眼含泪水,急忙扶起赢非。此刻的赢非呼吸急促,脸色惨白,情况十分危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由远及近,黥看着受伤的两人被送上直升机,自己则留下来看守老人,等待下一架直升机的到来。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赢非能够平安无事。


  三天后,东南军区总医院。晋明看着玻璃房内昏迷不醒的赢非,轻声安慰着一旁满脸焦急的武央:“他会没事的。” 赢非背上的剑早已取出,但伤口却异常棘手。无论使用何种方法,伤口都无法缝合,针线一靠近就会融化,仿佛伤口处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更糟糕的是,他的心脏发热,肉眼可见有不明物质顺着伤口蔓延,感染着他的身体。医生们对此束手无策,坦言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伤势。


  “真的没有办法了嘛?” 武央眼中满是绝望,声音颤抖地问道。


  “或许还有办法,跟我来。” 晋明沉思片刻,说道。


  牢房内,那个在瀛洲引发巨大骚乱的老人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让人难以分辨话语内容。从他口中,根本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吃了不死药。” 晋明点燃一根烟,又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掐灭,“当年陛下派徐福前往东海炼制不死药,最后有人将药送了回去。如今看来,不死药确实存在。如果这药真能让人长生不老,那赢非的伤势或许还有救。”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晋明大致了解到,老人当年曾与徐福一同炼制不死药,药成之后,徐福不幸离世,而他则服下不死药,在瀛洲继续研究,取得了令人震惊的成果。


  “药在哪?” 武央急切地追问。


  “始皇陵。”


  这个答案让武央愣在原地,不过很快,她眼神坚定地说道:“走!”


  始皇陵位于骊山北麓,渭水之南。目前,人们已发现大量外陵,但晋云知道,真正的内皇陵尚未现世。一年前,他就派山祈前往骊山探寻。山家在先秦时期就以擅长风水和机关术闻名,是探寻皇陵的最佳人选。晋明相信,内皇陵中一定藏着能救赢非的东西,或许是不死药,或许是其他神秘宝物。


  一身绣着红色巨龙的黑色战斗服,扎着利落马尾的武央来到骊山机场,坐上专车,直奔皇陵而去。


  “殿下。” 山祈带着手下在路的尽头等候。


  “唤我武吧。” 武央语气平静地说道。她与山祈相识已久,并不喜欢 “殿下” 这个称呼,还是更喜欢大家叫她 “武”。


  “好的,武。” 山祈指了指某个方向,“半年前我就算出了,炸开那个位置就能进入皇陵。只是…… 我一直没敢动手,毕竟,如果始皇真在里面,这样做实在是大不敬。”


  “去炸吧。” 武央眼神坚定。在她心中,赢非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动父亲的陵墓又如何?而且,她心中隐隐有种直觉,如果父亲也服下了不死药,说不定还活着。无论如何,她都要进入皇陵,拿到不死药,救回赢非!


  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个三米多高的大洞出现在眼前。武央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其中 ——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赢非从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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