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天4
书名:江湖弃剑录 作者:迟二白 本章字数:2147字 发布时间:2023-01-02

傅炎铮在晋军营中住了数月,一众老兵知他是呼延赞之子,对他照顾有加,时常置了酒肉来请傅炎铮。三番五次请下来,傅炎铮心中过意不去,也置了酒肉反请回去。一来二去与众兵士也都熟识起来,彼此间兄弟相称。

李存勖伤愈之后也来了几次营中,见到傅炎铮后直言自己行事鲁莽,误伤了恩公之子,并送了一些金银赔罪。傅炎铮因他是晋王之子,虽心中有火也不好与他发作,只得顺坡下驴将旧事揭过。

忽一日晋王召见张云旌,商议军机要事。晋王有意抬举傅炎铮,好教傅炎铮日后为自己效力,便也邀傅炎铮一同旁听。

傅炎铮随张云旌至晋王府中,二人径入议事厅中,只见晋王当中高坐,面前站着李存勖。李存勖身后站立着十数名武将,有做沙陀装束,有做汉人装束,个个威武雄健犹如披甲猛虎。张云旌在下首立了。傅炎铮听说除世子李存勖之外晋王另有十二名义子能征善战各自手握重兵颇受晋王器重,人称十三太保。其中李存孝已死,李存信患病辞去军务修养。余下十人,厅中这十几人多半便是。

李存勖身旁一人见张云旌傅炎铮进来,向张云旌作揖道:“张将军,别来无恙。我听世子说恩公之子来了,想必旁边这位便是了吧,果然是少年英雄,生的气宇不凡。”

张云旌向那人拱手说道:“承蒙将军厚爱。这

便是呼延将军之子。”随后向傅炎铮介绍道:“这位是晋王义子,位列众太保之首的大太保李嗣源。”

傅炎铮见那人三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高颧骨深眼眶,颌下虎须茂密,颇具威仪。正不知如何回复,忽听晋王开口道:“众将且听本王一言。”厅中登时安静,晋王独目环视一周,说道:“自梁军攻入长安,陛下下落不明。近来有消息称韩全诲挟了陛下西投了凤翔李茂贞。朱温派兵围攻凤翔,欲要抢夺陛下。我与朱温仇怨已久,他惧怕我背后突袭,竟率兵围攻河中,河中危急,河中节度使王珙向本王求援。河中乃我晋军屏障,河中若破,梁军势必直捣太原。众将谁有破敌之策?”

李嗣源说道:“禀晋王,梁军久据中原富饶之地,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新近又收编了保义军,实力大增。如若贸然出兵,只恐难以取胜。不如让王珙弃了河东,退守太原,与我晋军合并,共同抵挡梁军方为上策。”

晋王不置可否,向李存勖说道:“亚子,你有何看法?”

李存勖道:“大哥所言极是,目前梁军势大,实不宜与梁军开战。”

晋王转眼看向张云旌,张云旌道:“禀晋王,两位将军所言固然有理。然而若不出兵,岂不是寒了盟友的心,众人皆道我晋军惧怕梁军,背弃盟友。再者弃守河东,便是将河东之地拱手让给朱温,彼愈强而我愈弱,无异于割肉饲虎,实不可取。”

李存勖道:“张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以我之见,不如让张将军率领本部人马驰援河东,张将军四年前曾出兵河东,地形熟悉,届时见机行事,若能击退梁军固然最好。纵使不敌也可与河东军一同退守太原,说出去我晋军也是与盟友同进退,此乃两全之策。”

晋王以手抚须说道:“就依亚子所言。张将军你今日点五千兵马,明日开拔,驰援河东。”

张云旌领命回营去,当下点齐了兵马后,对傅炎铮说道:“晋王坐下众多义子,各拥兵力,我虽受晋王器重,但毕竟不比他们螟蛉之情。今日大厅之上,他们有意将这为难之事推在我身上。你明日随我同去,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有一件事须得提前做了。”说罢提了长枪,与傅炎铮二人各骑了一匹马,径往恩公祠去了。

不多时到了恩公祠,张云旌照例焚香祭拜,又叫傅炎铮对着雕像磕头。傅炎铮磕完头后,只听张云旌说道:“倘若将军在天有灵,定能明白我的用意!”说罢挥动长枪朝雕像打去。

嘭得一声巨响,泥土石屑纷飞,呼延赞的雕像右臂断裂,那只铁杵轰得一声掉在了地上。张云旌面色凝重说道:“当年将军坠下悬崖身亡,后来这些沙陀人下到将军葬身的崖底。他们发现将军坠崖之后当时并未死去,而是身受重伤,在崖底过了几日方才死去,将军尸身旁还有篝火燃烧的痕迹。只是彼时将军尸骨已经被野兽啃食殆尽,只留下这只铁杵,他们将铁杵运了上来,请了匠人为将军塑了这尊雕像,把铁杵嵌入其中。所以这只铁杵并不是后来铸造的,而是将军当年所使的兵器。”

张云旌停顿了一下,对傅炎铮说道:“你去把铁杵拿起来。以后你便使这铁杵做兵器。”

傅炎铮惊道:“这铁杵百十斤重,我自己都未必有那么沉。若是从前我武功未失,尚可勉力将它拿起,如今我如何使得动这重物!”

张云旌冷冷道:“拿不动那便将它背着。”说罢,向沙库要了一截铁链,将铁杵捆起,又向傅炎铮肩膀上绕了两圈,把铁链两头用铁锁锁上。那铁杵便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了傅炎铮的肩膀上,只压得他龇牙咧嘴,步履蹒跚。

张云旌出了祠堂外,将两匹马缰绳解开,在傅炎铮那匹马身上重重一拍,那马便拖着缰绳奔回了营中。张云旌翻身上马说道:“天黑之前,来营中寻我。”说罢也打马而去。

恩公祠距离营地尚有十几里路程,傅炎铮背着铁杵,行不数里便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双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外力用竭,便不由自主得想要崔动真气来恢复体力。然而念头刚起,黑刀之毒被真气牵引,命门处一阵剧痛传来。傅炎铮痛呼一声,滚到在地。

傅炎铮强忍剧痛,在路边寻到一根树枝,踉踉跄跄使起八十一招八荒棍来。然而身负百十斤铁杵,让傅炎铮棍法使得十分艰难。腾跃,拧身诸多身法更是无法施展,十招不到,倒跌到了三次。无奈傅炎铮只好将能使的几招棍法反复的施展,待压制住黑刀之毒,傅炎铮已经汗透衣衫,双腿犹似不是自己的,全无知觉。溺水了也似躺倒在地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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