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行其实最怕的,是蔡成勋从黄河以南进军,那里无险可守,只能被动野战,战斗将十分残酷。
于是,他又和乔修远、郑玉琨等几人,再次讨论战斗方向问题。
蔡成勋渡过黄河,绕阿善沟攻击包头的威胁,始终困扰着大家,因为黄河以南地势过于开阔,李志行没有充足的兵力防守,讨论来讨论去,李志行始终不好决断。
最后,倒是郑玉琨的一句话让志行眼前一亮。
玉琨说“哥,怕他个球!他蔡成勋要敢大军绕过阿善沟到我们后面,我就敢带兵去端他的老窝!”
对,被动防御与主动进攻相结合!
于是志行紧急调整部署,调第二营和8门“意大利炮”南渡黄河,调1000新兵守包头,原在包头的第二梯队1200人南渡黄河,与王冠军的骑兵营及2000新兵一起,在黄河以南运动。
这样,李志行就在黄河以南,就安排了约5500人马,一旦蔡成勋敢大军出动,郑玉琨便带领黄河以南部队,去攻取归绥城,几乎百分之百会成功!
而此时的蔡成勋,要么在阿善沟被志行死死挡住,然后仓皇回援归绥,被夹击于城下;要么远走黄河以南绕行攻击包头。
若出现第二种情况,李志行则率部与郑玉琨合兵一处,占领归绥。
届时的局面就是,李志行和蔡成勋将换个窝住!
不过归绥是绥远首府,城大池深,包头才是个镇子而已!如果那样,李志行就赚大发了!有了归绥城,蔡成勋的1万人马志行一点也不怕。
除非有直系其他人马来援助老蔡,否则李志行就是归绥之主了!
那么,若直系其他人马真的来援助蔡成勋怎么办?
简单,能打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回陕北。
那大炮怎么办?这玩意可不好带。
能运走就运,运不走就炸掉,大不了再买就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子有钱!
于是李志行信心满满,在等待蔡成勋的报复。
话说蔡成勋一听杨以来战败,并且连自己都被俘虏了!勃然大怒,也不管什么直皖总体战局,亲自提兵自南口而来,誓要收拾李志行这个“黄口小儿”。
不料蔡成勋行进途中,却发生了一个重大事件:皖系战败了!7月19日,段祺瑞通电承认战败,引咎辞去本兼各职,并解散军队。
这开战才6天!不可一世的皖系竟然战败了?这消息太震撼了!
再一打听,徐树铮已经逃跑!边防军王牌第1师师长曲同丰被擒,第2师师长陈文运受伤、皖系重要力量中央第15师投降,边防军第2混成旅宋子扬宣布“先行罢战”,并将所部交与陆军部“接收”,……皖系各路大将,或逃或降,已作鸟兽散。
得到消息后,李志行与乔修远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办?赶紧通电!
于是,中央陆军第17混成旅旅长李志行,并参谋长乔修远,联合通电:中央陆军第17混成旅,原系陕西地方部队,去岁因外蒙国事危急,以报国之心远赴,途经绥远,奉命驻守待发。不料有池鱼之祸,大战忽起,诸位明公遭受蒙蔽,划我入类,忽然攻击本军,本军被动防御。现郑重通电声明,自本日起,本部脱出战斗,一切听从中央指令!
这意思就是说,我先声明,我是好人,我是无辜的,我不打了!
皖系已经战败,谁再主动打蔡成勋谁就是傻子!况且这仗一开始就不是李志行想打的。
不过通电归通电,军事戒备丝毫不能放松,谁知道蔡成勋会不会恼羞成怒?
话说蔡成勋大军还没到归绥,就看到了李志行的通电,老蔡狠狠地说“想溜?门都没有!”
蔡老将军南征北战,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大军继续向前。
不料蔡部大军刚到归绥,杨以来却回来了,还领着800多个之前被俘的兄弟。
老蔡一见杨,就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头让杨以来“知耻而后勇”,带上这些弟兄和之前逃回来的人马,去当先锋,再去打李志行!
但杨以来却不愿意去,他说“师长,其实李志行人并不坏,他并不是皖系的人马,这次是我们先打了他,他不得已才回击的。而且,他对被俘的弟兄们丝毫没有为难,还主动放了回来。我们再去打他,就是不仁不义!还请师座三思呀!”
蔡老将军一听这话,气得差点吐血。
杨以来本是他的爱将,现在被人抓了还有脸说这话?所以对杨以来破口大骂,恨不得马上枪毙了他。
但杨却一副秉持仁义的样子,不为所动,气得蔡成勋直发抖。
还是蔡的参谋长王祖棨(qǐ)出言相劝,说之前打李志行,是怕他扰乱战争的大局,现在打他,则全无战略的必要。而且,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随后,王又对蔡成勋耳语到“师长,杨旅本是我们第一师的主力旅,却打的这么惨,这个李志行只怕不好打!若真是一场恶战,对第一师后续恐怕十分不利,师长应该三思呀!”
王的话提醒了蔡成勋,现在皖系已经战败,下来就是分好处的时候,自己若真将第1师的实力拼个七七八八,谁还会在乎你?难免影响后续的捞好处,所以举棋不定。
这个消息很快被李志行得知,马上派了严重去“投降”。
严重带了一连人,在战利品中挑了1200杆破旧步枪、72柄短枪、2挺重机枪,到归绥求见蔡成勋。
至于大炮,志行一门都不想吐出来,连坏了的那些都拉走了,拼凑一下,说不定还能搞出一门炮来!
“李志行自己怎么不来?”蔡成勋瞪着眼睛问道。
“报告将军,李旅长知道冒犯了将军的虎威,将军不发话,他不敢来。”严重恭敬地回答到。
“哼!他还知道怕死!”
严重却说“将军,其实我部确属无辜,本是一心报国,却不料受了无妄之灾,将军您也多半是受了蒙蔽。我们李旅长其实对将军非常敬重。他常说:蔡老将军北洋元老,功勋卓著,我部现在驻在绥西,在蔡老将军羽翼之下,一定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这一次我们双方交战,纯属误会!在下已经将本次战斗中,获得贵军的军械全部送来。另外凑了3万大洋,以示补偿。”严重言语恳切恭歉,决口不提李志行曾经把蔡老将军骂成“老狗日的”的事情。
这话给足了蔡成勋面子,蔡成勋“哼”了一声,气渐渐顺了,却说“我军损失不小,再加10万大洋!”
严重却苦着脸说“将军,其实我部损失更大……”
这时王祖棨开口说“既然如此,就再加5万吧,以后还是邻居,总不能让李志行去当裤子。”
严重急忙说“谢谢参谋长!”
蔡成勋“哼”了一声,就算答应了。
这样,李志行总共赔了蔡成勋8万大洋。
8万就8万,888,发发发!但愿蔡老将军心情能好些!
过了两天,等得到蔡成勋真的将此事翻篇了的消息,李志行和乔修远长舒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要知道,老蔡现在可不是一个单独的老蔡,其背后是刚刚大胜的直系!
也许有的看官要说了,李志行这情报系统很厉害呀,不是军事信息科才刚刚组建吗?怎么什么消息都知道?
嘿,关于老蔡的这些情报,并不是来源于军事信息科,也不是来源于傅长缨,是杨以来提供的!
话说当日李志行发完通电,马上就到牢房,亲手给杨以来松绑,连说“得罪杨将军了!”
杨却扭过头去,说“我一个败军之将,你做这些干什么?怎么,要砍头饭吃的舒服一些?”
李志行急忙请杨以来坐下,说道“哎呀,杨将军,你误会我了!”,又回头说“玉琨,快把陆团长也请来。”
等陆锦堂也到后,四人坐下,志行吩咐摆上酒菜,玉琨就给杨、陆二人斟满酒,李志行举起酒杯就说“志行先给杨将军和陆团长赔个不是……”。
酒席间,志行先说明自己不是什么皖系,完全是无辜的!又说双方战斗一场其实都是误会,自己本就对杨将军、陆团长很敬仰,只是没有机会拜访而已。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为求自保而反抗,却不幸抓了杨将军和陆团长,十分抱歉!但恰巧这也是个机会,让大家能在一起喝酒……云云。
总之,李志行凭着一张嘴,对杨、陆二人进行了真诚的道歉和巧妙的奉承。一通酒下肚,陆团长就大声说“大哥,我觉得李旅长人不错,有啥说啥,对咱们兄弟的脾气!”
杨以来其实也是个豪爽人,虽然失手被擒,但对方如此客气,又把话说开了,也不管李志行啥目的,举起酒就干了一杯。
随后几人你来我往,越喝越亲密。
尤其当了解到志行兄弟二人以前竟是乞丐,杨以来颇为感慨。因为他自小丧父,是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不知道受了别人多少白眼、吃了多少常人不曾吃的苦,才有对志行兄弟的遭遇感同身受,非常同情。
他拍着李志行和郑玉琨的肩膀说“兄弟,不要坠了志气,虽说我们是苦出身,但只要敢打敢拼,总有出头之日!”。李志行也感动,顺着竹竿往上爬,急忙说“杨大哥,你说的是……”,郑玉琨急忙给杨以来倒酒……
等酒喝到结束的时候,几人已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我辈豪侠之人,正是不打不相识呀!
喝完酒,志行又给了杨以来1万大洋、陆锦堂5千大洋的“压惊费”,给被俘的兄弟们每人10块大洋的“慰问金”。将之前缴获的杨旅长的轿子,也整饬一番,一起发还,让杨带着兄弟们回去。
还有那个一开战就被李志行解除武装的马连长,及其部下。
杨的部下对杨格外佩服----这番被俘,不但没受虐待,还每人得了10块大洋,就兴冲冲的跟着杨回归绥了,仿佛刚打了胜仗!
马连长的士兵则有些垂头丧气,只有马连长有所安慰,毕竟他已经在李志行那里赚了不少钱。
所以,在杨以来到归绥城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李志行的“好大哥杨以来”。所以,他不愿再去讨伐李志行,而且蔡成勋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传到李志行的耳朵里。
说过“好大哥杨以来”,咱们再说那个神奇事件,为啥强大的皖军仅仅6天就败了?
无风不起浪,咱们先说直皖战争的起因。
直皖战争的根源,自然是长久以来直皖两系积累的矛盾,但最直接的起因,却在徐树铮身上。
话说北洋本是袁世凯的遗产,大家是一个大家庭,家内兄弟时有相争,本也正常。但徐树铮这人为人跋扈,总让大家心生不满。
前番徐以奉军关内副总司令名义,枪杀了直系大员陆建章,已使北洋将领心生忌惮,尤其直系将领,对皖系怨念颇深。但都忌惮老段权倾朝野,没人敢公开发作而已。
张作霖曾与曹锟私下说“此人万万不可得志,此人若得志,吾辈将无噍(jiào,通嚼)类矣!”,意思是若徐树铮一朝得势,大家都没有活路。
偏偏去年徐树铮不费一枪一弹收复了外蒙,立刻成为民族英雄。随后又督办外蒙善后事宜,逼迫徐世昌以大总统令的形式,批准公布了他提出的《西北筹边使官制》。
这个制度可了不起!制度规定,除东三省为张作霖范围外,其余热河、察哈尔、归绥、晋、秦、甘、新各省及内外蒙古之一切政权,并筹款权、用人权、采矿权、筑路权、军事权,俱归小徐一人之掌握。
这么大权力的官,连腐朽的清朝都不曾有过,这分明就是个“8省总督”!权力太大了!
所以,这个制度一经提出,便遭到直、奉军阀的强烈反对。
于是,直系再也忍不住了,便气势汹汹,要求罢免徐树铮。
张作霖也不满意,他本视蒙古、新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但却假装好人,到北京调停,劝段祺瑞罢免小徐,以维持北洋和睦。
但徐树铮是段祺瑞最倚重的部下,段自然一口回绝。
于是矛盾不可调和,直皖开战。
那开战前双方力量对比如何呢?
此时皖系实力达到顶峰。段祺瑞直接掌握的有西北边防军3师另5旅约55000人,加上地方的皖系部队,共有11个师,另有17个混成旅,共约20多万人。
段祺瑞掌控中央,地方上山东田中玉、山西阎锡山、陕西陈树藩、安徽倪嗣冲、浙江卢永祥、福建李厚基,都属于皖系。湖北北部驻有皖系长江上游总司令吴光新。还有外蒙,也算皖系范围。
而直系曹锟,此时直接掌握的部队有1师8旅1团,共约55000人,间接指挥的军队有3个师和1个混成旅,达30000人以上,再加上直系地方部队,共约18万人。曹锟坐镇直隶,外有江苏李纯、湖北王占元、江西陈光远为直系。
另外,绥远蔡成勋、热河王廷桢也算直系,但对直皖之争不太积极。
为啥?因为第1师最初是满人铁良控制的力量,算是前清旧部,不受袁世凯待见。到了民国,老蔡还经常被北洋政府欠饷。
而察哈尔的王廷桢第16师,本是冯国璋进北京从江苏带了的两个师之一。但王认为,他接壤外蒙,而外蒙形势危急,不宜参战。
还有一个极其重要河南赵倜。原在直皖之争中保持中立,但段祺瑞为截断直系势力湖北和河北之间的联系,运作其妻弟吴光新当河南督军不成,河南赵倜投向直系。
自此,直系河北、河南、湖北、江西连成一片。
那其他各省是什么情况?
张作霖控制东三省,在俄国与日本之间跳舞,后方稳定,掌控4师另15旅兵马,坐北朝南,时不时进关捞些好处。此时,张以保护京奉铁路为名,已调两旅入关,并有在陕西的许兰洲的一师人马。
热河都统姜桂题中立。
南方广东、广西、云南、贵州,都是些革命党或伪革命党。
湖南本是皖系地盘,但因吴佩孚与南方军秘密协定,突然撤防,张敬尧已被南方军打败,皖系算是丢了湖北。
四川则在混战。
甘肃内乱,八镇割据局面即将形成。
至于新疆杨增新,他只管拥护中央,对中原纷争向来不参与。
这么看,从直皖两系能直接控制的兵力上来讲,两军旗鼓相当,都约55000人。从双方嫡系部队的装备来讲,皖系强于直系。从战斗力来看,直军一直与南方交战,边防军则组建不久,直军明显高于皖军。
再看双方能直接控制的军队兵力分布。
皖系王牌西北军第1师曲同丰师,驻北京附近的北苑。第2师马良师驻山东济南。第3师陈文运师驻河北保定。第1、4混成旅驻洛阳,旅长宋邦翰、张鼎勋,第2混成旅宋子扬部驻廊坊,第3旅褚其祥驻外蒙库伦、第5旅李如璋驻河北宣化。
另外,还有段的亲信中央第9师宋邦翰2团2营(另吴长植一旅在山东剿匪)、中央第13师李进才(有两个团分散,一个在北京当政府卫队、另一个在河南给袁世凯看坟)、中央第15师刘询(冯国璋进京所带2师之一,所辖一混成团驻海参崴)各部,皆驻北京附近。
段的妻弟、长江上游总司令吴光新6个旅,驻湖北荆州、宜昌等地。
直系精锐----中央陆军第3师,驻河南洛阳,师长吴佩孚。直隶第1混成旅王承斌驻许昌、第2旅阎相文驻驻马店,第3旅肖耀南驻河北顺德(邢台)一带、第4旅曹瑛驻天津马厂、第5旅商德全驻山东德县(今德州陵城区)。暂编第1混成旅王用中驻河北保定、第2旅李荣殿驻河北顺德(今邢台附近)、第3旅彭寿莘驻河北保定,直隶保卫团孙岳驻保定、大名。
根据两军兵力分布,直皖战争基本沿京汉路和京浦路两条铁路线展开。
顺便介绍一下,此时中国的铁路线,形似一株人参,以北京为头,京汉路在西、京浦路在东,形成两条最大的根须;京奉路、南满铁路为颈,东清铁路为叶。
直皖战争,主要就发生在这颗人参最大的两根根须上。
你是说段祺瑞和曹锟两人在争着啃人参?
没错,老段和曹三爷两个,为成神功,在两根人参根须上大打出手,最后张作霖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从茎叶间钻了出来,帮曹三爷打败了老段,大概故事就是这样的。
(京汉路:北京-保定-石家庄-郑州-信阳-汉口。京浦路:北京-天津-济南-徐州-蚌埠-南京、上海。京奉路:北京-天津-山海关-沈阳。南满铁路:旅顺-沈阳-长春,日本控制。东清铁路:满洲里-海拉尔-齐齐哈尔(龙江)-哈尔滨-绥芬河,哈尔滨-长春,俄国控制)。
皖系的作战计划是:将整个战场划分为东西两个战区,京汉路为东,京浦路为西。西路主力先击败直军主力,沿铁路线夺取保定,再进河南,汇合驻洛阳的两旅,及吴光新从湖北北上的6旅人马,将直军最终歼灭与河南。东路先占领天津,再与山东马良汇合,向西与西路军在中原会师。
徐树铮负责东线战事,指挥魏宗瀚、宋子扬部,及边防军训练处学生队配合由山东北上的马良部,歼灭东线直军。
段芝贵负责西线战事,指挥曲同丰师、刘询师、陈文运师、李进才师,与直军主力正面对决,并配合由湖北北上的吴光新部和在洛阳的宋邦翰、张鼎勋部,将直系歼灭于中原地区。
直系方面:分东、西、南三个方向。吴佩孚为前敌总司令兼西路总指挥,以主力扼守京汉线,防止皖军南下。南边湖北由王占元监视并拖住吴光新,驻守河南的直军与豫军赵倜一起阻止吴光新北上。最后,由河南的直军并陕西的奉军许兰洲师,合围消灭皖军在洛阳的两个旅。
东线战区:曹瑛为东路总指挥,率直隶本部第4混成旅、李殿荣的第2补充旅,及直隶守备军20个营驻防天津杨村,与皖军对阵。战略进攻由第3补充旅商德全旅攻占德州,与奉军配合围歼马良。
最终,皖系动用了约55000人,直系动用了约56000人。双方都将宝押在了西路,精锐部队在此决战。
开打。
西线战区:
13日晚,吴佩孚先出奇招,派奇兵往团河欲擒段祺瑞,被老段逃脱,逃走时直军距团河仅10余里。
14日,皖军曲同丰师、李进才师在涿州、琉璃河一带进攻直军,未下。
15日,皖军陈文运师加入。曲同丰师、刘询师,占领涿州及松林店,将直军压缩至高碑店。刘询攻固安未下。皖军取得局部胜利。
16日风雨齐作,局势大变!吴佩孚派兵包抄曲同丰师、李进才师后路,正面奉军许兰洲师一个旅加入战斗,皖军李进才师两个团被围投降,余部逃回北京。
曲同丰师后退,直军夺取涿州、松林店等地。刘询师从琉璃河败退,恰逢河水暴涨,刘询落水,被救起后人事不省,其手下两个旅长张国溶和齐宝善,率全师投降吴佩孚。直军右翼向陈文运师进攻,陈受伤逃走,直军夺取南庄、长安城等地。
17日直军与曲同丰师大战于涿州以北,此时曲已成孤旅,很快被合围,战况惨烈,曲师两个旅长一死一逃,最后曲同丰被俘。皖军西路军大势已去,西路总司令段芝贵逃回北京。
18日,直军进占琉璃河,西路已无战事。
20日,直军抵达长辛店和卢沟桥,将溃散皖军扫清。
东路战场:
14、15日,在京津路附近,皖军在徐树铮的指挥下,由梁庄、北极庙一带向杨村直军攻击,一时双方胜负未决。
16日,日本一支所谓护路队自天津开来,强迫直军退至铁路二英里以外。这样,直军防地被打开一个缺口,皖军乘虚而入,直军被迫放弃杨村退守北仓。皖军不费一枪一弹进占杨村。这是日本人在帮段祺瑞。
16日、17日,奉军两旅进入天津助直作战,直军大振,17日重新占领杨村。此时西路军战败的消息传至,徐树铮弃军而逃。皖系东路军失败。
山东方面:
7月18日,马良派一营人马欲北上与徐树铮的人马汇合,被德州的直军商德全打败。
7月20日,马良打败商德全占德州。
7月25日,商德全旅与曹瑛旅,在奉军配合下围攻马良,马良从德州撤走。
7月26日,直奉两军再攻马良,马良师伤亡惨重,退至济南一线。
湖北方面:
7月13日,吴光新先派了两个旅到武胜关、信阳,准备偷袭直军后路。
7月16日,吴光新在武昌宴请湖北军政两界要员,王占元不至,吴亲自去王的督署请,被王扣押。王随即派一师人马,到信阳将吴的两个旅缴械。吴剩下的部队一见不妙,纷纷通电中立。
河南方面:
皖军两个旅一直在直军和奉军的监视包围中,直至皖军战败,也没敢动。
就这样,直皖双方,从7月14日大战开始,到7月19日段祺瑞通电宣告战败,竟然只用了6天!
不可一世的皖系为啥迅速落败?原因很多。
从军事战略上来说,是直奉相加,实力大于皖系。从军事战术上来讲,主要是吴子玉能征善战,用兵如神;而皖系段芝贵老朽昏聩,徐树铮临战经验不足,两个都贪生怕死。
从政治原因来说,是皖系不得人心,一是叫嚣武力统一中国,加上有个徐树铮激化矛盾,各军阀都恨不得皖系早亡。第二就是,经过去年的五四运动,皖系被打上了卖国贼的标签,失了人心。而政治因素,是出现将领临阵倒戈的重要原因,这些人已经失去了初心。
真是可叹,武力煊赫的皖系,仅仅6天就烟消云散了!正所谓晋有四家,强者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