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观看我们的考古节目直播现场,这次发掘的墓穴,疑似是西周时期的将军墓,首先我们能够看到专家正在清理一尊刚出土的青铜鼎陪葬品,能看得出专家对待这尊历史悠久的古文物非常的认真以及小心......”
镜头聚焦在一尊青铜鼎上,鼎身沾满了泥土污垢,但它精良的制作工艺依旧难以掩盖,隔着屏幕都能够感觉到文物鼎散发出的古代生命鲜活的生活色彩,以及穿越古今跨越时间的历史见证。
大家在赞叹历史伟大的同时,却又都被清理文物的人所吸引。
正在清理青铜鼎的是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年轻人,坑洞里站着不少人,堆满了东西,混着泥土的物件杂乱无章摆放着,只有他的周围是整洁的,一件件出土的文物被整齐罗列着,尽管身在尘土漫天的考古现场,他的那一身白衣依旧干净如新,与现场格格不入,却又相得益彰,那一抹白犹如黄沙之中落入的一颗珍珠,光洁内敛。
男人带着白色手套,手指修长,用毛刷清理着鼎身,目光随着手的动作而移动,是极其的认真谨慎,尽管戴着眼镜也没有遮掩住他眸中的沉稳冷静,反而多为他添了一分清冷。
直播间的人数渐渐增多,主播的声音也越来越激动,弹幕的跳动速度也随着人数增长越来越快,清一色都是在夸赞镜头中的年轻专家,仿佛已经忘了这是一场考古直播,若不是主播专业过强、定力十足,怕也早早被网友带偏了节奏。
主播也在感叹,自从考古直播以来,直播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多人
“啧,带着口罩眼镜怎么就帅了”盛星言闷着声嘀咕,但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和骄傲,因为屏幕里的年轻专家是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是她从小仰望到大的骄傲,是她翘首以盼的惊喜,也是她无处诉说却又无人不知的秘密。
盛星言盯着屏幕中认真工作的男人翘起嘴角,仿佛已经能透过屏幕和口罩看到他精致的眉眼与轮廓。
嘈杂的考古现场并没有让屏幕里的人分心,盛星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弹幕刚发出去就被淹没,一眨眼的功夫弹幕已经刷新了上百条,她执着的向上滑到自己的留言,又眼睁睁看着留言被更多的弹幕挤出屏幕,不由得心下一酸,有一种藏起来的宝贝被发现的慌张与失落,但又为之自豪,你们一定想不到这么好的宝贝是我先发现的,也将会是属于我的,盛星言想着。
盛星言一条一条的看着网友的留言
#如此年轻又帅气的砖家,鲨疯我
#想魂穿青铜鼎
#砖家哥哥有账号吗,我要粉
#哥哥爱我
盛星言看着弹幕里的虎狼发言冷笑,忽然间镜头开始晃动,屏幕闪了两下彻底陷入黑暗,盛星言只听见屏幕里躁动的声音,以及一声声惶恐的尖叫,慌乱中听见有人喊地震了,与此同时画面中断
盛星言看着屏幕上直播结束的字样,想起那人还在坑底站着瞬间慌了神,打电话的手都发着颤
考古最怕遇到自然灾害,尤其是地震这一类破坏力极强的,文物损毁、地基坍塌、受伤、死亡,这些完全是不可预估的,尤其很多古墓都在深山、荒岭,一旦发生灾害受难的人难出来,救援的人难进去。
盛星言在上飞机前又拨了一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已经记不清从刚才到现在打了多少通电话,不厌其烦的一通通拨去,冰冷的机械女音一次又一次响起,盛星言急的快要哭出来,却又死死咬着嘴唇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生生憋的眼圈通红。
直到飞往南河的飞机起飞,盛星言这才疲惫的闭上眼,眼睛酸涩,她紧紧闭着双眼,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周围的世界仿佛凝固,盛星言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时间过的太慢,飞机慢的离谱,她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到路茫身边。
仍然记得她第一次遇见路茫时,那天的天气热的不像话,太阳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炙烤着大地,地上的人被烤得焦躁不安,盛星言穿着条背带短裤,手里握着的小狗电风扇只能将她鬓边的碎发吹起,却没有能力吹散一丝热气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到呀”盛星言有气无力的拖着嗓子说话
“五分钟你已经问了八次了,累了就睡”盛妈妈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蹲着的盛星野已经不耐烦的开口
盛星言被晒得眼晕,虽然妈妈打着遮阳伞,但还是抵挡不了铺天的热气,空气又干又燥的,嗓子像是着火一般
“妈妈”盛星言喉底发热,白嫩的脸蛋被晒得通红,圆圆的眼睛里面装满了不耐烦,眼神也开始混沌。
今天是盛家举家搬迁的日子,因为盛长明不久前调任南山大学天文研究所所长,齐月不想家人分开,便跟着一起来了南山市。
又为什么会选在这样一个炎热的天气搬家,是因为盛星言的姥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宜移徙,但可惜的是,姥姥并没有算到今天的气温高到离谱,更没有算到他们会在快到新家的时候车子抛锚。
盛星言仰头灌下一大口水,温凉的水短暂压下喉底腾上来的热气,她迷瞪着眼看向四周,盛长明走的是一条导航的近路,说是能节省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盛星野便发出了不赞同的声音,虽然他的本意只是因为他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不想太快到达目的地,却没想到还真让盛星野这个乌鸦嘴说准了,他们被车撂了挑子。
板油路周围没有一点遮阴的地方,连一颗像样的树都没有,站在这里还能看到他们的目的地,就在两道弯以后的半山腰,那是一片别墅区,看似这么近,却又离得那么远。
盛长明整个人趴在车上仔细研究,时不时的叹一口气
“我叫了维修,但得等一会儿”盛长明看着三个晒的脸蛋通红的人,有些愧疚的说。
正午的太阳,直直的悬挂在头顶,盛星言脑袋昏沉沉的,难受的靠在齐月怀里哼哼唧唧,恍惚间就只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最先发现盛星言不对劲的是盛星野,七岁的少年,明显被吓到了,语气满是稚嫩和着急,紧接着,盛星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