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面子真的没了，但是这东西，对于生存来说，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莫隆错了吗？当然没有，他坚守自己的原则，哪怕对方的实力更强，也依旧没有屈服的意思，保住了底线，人如果没有了底线，也就失去了绝大多半的意义。
翁威错了吗？自然也没有，为了生存，左右逢源，哪怕不愿意，但还是只能舔着脸。
没有人有错，只是大家的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罢了。
可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大家都没有错啊。
就算是想指责，也有心无力。
“还不赶紧跟孔老板道谢？多谢他饶你一命？”
翁威缓缓出声。
莫隆没有犹豫，轻声道：“多谢孔老板。”
“滚吧。”
孔波淡淡开口，翁威连忙道谢，示意后面的小乘警一起把莫隆拉走。
很快，车厢里再度恢复了宁静。
……
孔波看着沉默不语的周治平，轻笑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哪里有意思？”
周治平反问一句。
“人啊，都是这样的，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之前，总是不可一世，但是当现实给他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多么的无能为力，可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所以这又是何必呢。”
孔波呵呵一笑，语气平静。
周治平眉角一挑，淡淡道：“但是如果人啊，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放弃了，不也同样无趣吗？”
话语之中，却是显示出两人做事的态度不同。
孔波笑着出声，道：“这倒也也是呢，无趣，无趣啊，所以什么才有趣呢。”
“芸芸众生皆有趣，看你如何发现罢了。”
周治平不急不缓地回答。
他已经尽力而为了，莫隆虽然被收拾了一顿，但是再怎么说也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好了。
至于翁威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其实周治平心底里多多少少也知道。
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周治平轻描淡写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的人还没有问完话吗？”
“应该快了吧。”
孔波轻笑。
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不多时，厕所大门打开，林北提着浑身是血的杀手走了出来，他的衣服上居然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迹，看起来很是干净的样子，只是配合他那副冷酷的面容，多少还是有些视觉冲击的。
相比于杀手的惨状，莫隆的下场还算是好了。
周治平眯着眼睛，仅仅一眼，他就已经看出来那个杀手身上的伤了，手臂耷拉，估计已经被打骨折了，嘴角流血嘴唇发肿，极有可能被林北敲断了牙齿，至于其它地方看不到的，肯定还有伤口。
想想，连一个意志坚定的杀手都屈服了，可以想象林北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估计各种酷刑都上了吧。
当然，周治平一点都不同情对方，当踏入那个行业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什么结果了。
杀人者，自然要有觉悟被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不同于莫隆的情况。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孔波一伙人，并不人畜无害，相反，比想象中的还要冷酷。
“老板，怎么一股血腥味？刚才我就听到外面有争吵声了，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林北皱皱鼻子，显然，空气的血腥味还是被他给闻出来了。
孔波没有回答，只是摆摆手，道：
“林北，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吗？”
见状，林北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什么，点点头，道：“嗯，这里的空间太小，施展不开，很多道具用不上，不然他会更早说的。”
“说说怎么回事。”
孔波淡淡出声。
“此人名叫莫非，是一个名为黄泉的组织杀手，这是通过暗网建立的网上组织，不受管控，平时做任务都是发布悬赏的，他就是在上面接到了周治平的悬赏令。”
“不过和一般的悬赏通告不同，正常来说，雇主和被雇佣的对象，是不会产生联系的，但是因为对方有特别的要求，所以他加了莫非进行详谈，并且透露出周治平就在火车上。”
林北不急不缓地出声。
周治平眸子微微收缩，他早就猜到这个了，只不过没想到真的是预想的那般。
“有没有查出来具体的地址。”
“对方用的是虚拟登录，但是莫非是初次来华夏，所以多留了一个心眼，特别调查过对方，最终确定地址在西南，当然，不排除莫非说谎的可能，不会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
林北淡淡出声，他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对方也没有必要为了保护所谓的雇主信息，选择隐瞒。
“我……说的都是真的。”
莫非出声，他的口齿不清，已经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血沫也跟着喷了出来。
周治平这才留意到，对方的牙齿都已经被撬开了好几个。
要知道，补牙都已经很痛了，何况是有痛拔牙，这是什么感觉，自然不必多说。
“我会让人去查的，能问出这么多信息已经不错了，多谢。”
周治平缓缓开口。
该有的谢意还是要有的。
至少省去了他问话的麻烦，对方已经帮忙解决了。
“客气了。”
孔波摆摆手。
“那我就先走了。”
周治平出声。
孔波微微颔首：“不送。”
待到周治平离开，林北才看着孔波出声，道：“老板，这个人要如何处置？”
“夜黑风高的，咱们也不好做的太残忍。”
孔波出声，而后话锋一转，又道：“那就让他与这森山老林为伴吧。”
“不要，不要……”
莫非仿若想到了什么，极力地反抗，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他的双手被一把抓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林北的脸上闪烁着冷意，狰狞无比，而后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抓住莫非就往车窗扔去。
“啊。”
车厢外传来惨叫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道身影在空中翻滚了几下，重重地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林北收回目光，好似做了一件再随意不过的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