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皇上给公主安排的课程比较简单,所以长风公主和珠儿的学业和生活大都是在轻松愉快中度过她们的第一年蒙学时光的。
有一天,珠儿问长风公主:“公主,您说太子和皇子们每天都学什么呢?他和我们学的一样吗,也会被甘师傅打手板吗?”
长风公主想了一下说:“嗯,可能不一样吧,父皇说太子哥哥要学治国的本领,他们要学的肯定比我们要难吧。”
珠儿听了点了点头。
停了一会儿,公主狡黠一笑:“不如我们偷偷去看看甘师傅在教他们什么吧?”
珠儿一愣,继而摇了摇头:“怕是不妥吧,教习杨姑姑一会要来了,再说她们也不会让我们乱跑的。”
珠儿说完偷偷地指了指旁边的贴身丫鬟。
长风公主朝她嘘了一下,小声地说:“我们偷偷去,太子哥哥的学堂,就在旁边不远。”公主说完朝旁边的丫鬟说道:“彩云你回宫把我的那本绣样拿来,一会我想用里面的那个图样。”
彩云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公主又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丫鬟:“追月,你去看看 杨姑姑到哪儿了?”
“是,公主。”说完走到门口朝两个粗使丫鬟吩咐道:“你们看好公主别出什么乱子,我去去就回。”
长风公主看着彩云和追月走远了,又支开了那两个丫鬟,拉着珠儿的手偷偷从角门溜出去了。
经过一条小径,过了一条环廊,就到了太子的学馆。
她们两个偷偷溜进去,被门口一个太监看到了,公主就故意威胁他不许出声,就在他愣着一瞬间,一转眼两个人就偷偷到了窗户下。
珠儿偷偷地朝里面望去,甘师傅正严肃地讲着一些典籍,下面坐了两个少年,穿着一身明黄服饰的应该是太子,而另外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看起来儒雅清秀,端坐认真听讲。
他的气质一下子吸引了珠儿,于是她问公主:“公主,那个穿白衣服的是谁?”
公主想了一下说:“我好像听太子哥哥说,他也有个伴读,名叫甘鹿,是甘师傅的儿子,那想必就是他了。”
这时过来从瓜果的丫鬟看到猫在窗户底下的她们两个,走近一看,大惊失色:“公主,您怎么在这里?奴婢叩见公主!”
甘天泽听到外面的声音,从窗户望去,原来是公主和珠儿,于是一脸怒气地出来训道:“公主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学女德吗?”
这时太子和甘鹿也走了出来,其他的几个丫鬟和太监一齐过来拜见公主。
长风公主看被他们发现了行踪,索性坦诚地说:“我和珠儿想看看太子哥哥是怎么上课的,所以就过来了。”
甘天泽左右张望了一下,“谁带你们来的?看皇上知道了不惩罚公主。”
“没人带我们来,我们是偷偷来的。”公主一仰脸有些傲娇地回答。
“啊!这还了得,你们快给公主送回公主的学堂,珠儿,你是怎么照顾公主的,小心你父亲知道了打你。”甘天泽说着让前面的两个丫鬟遣送公主回去。
这时彩云和追月闯了进来,看到公主后哭着跪下:“公主,您可吓死奴婢了,奴婢终于找到您了,奴婢该死。”
“起来吧,不怪你们,是我想出来玩玩的。”长风公主看向彩云和追月。
珠儿一看这架势,知道闯了祸,于是小声地劝公主:“公主,咱们回去吧,不然一会儿皇上和皇后知道了……”
“既然来了我们就听一听太子哥哥他们上课吧,父皇和母后应该不会怪罪的。”公主说完看了一眼太子知草。
太子看了一眼长风公主,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珠儿,对甘天泽说:“甘师傅,既然长风妹妹那么想听,那就让她们进来听吧。”
既然太子发话了,甘天泽只能让公主和珠儿进了学馆。
彩云回去通知公主府的人说公主找到了,追月则是在门口寸步不离地看着公主,生怕她一不小心公主又不见了。
甘师傅为他们几个互相做引荐,对太子说:“太子,这是公主的伴读,名叫珠儿,今年七岁,是崔相的女儿 。”
珠儿向太子行了大礼拜见,太子赶紧说道:“快起来,在学堂不用行此大礼。”
然后又向公主引荐说:“公主,这位是犬子甘鹿,太子的伴读,和太子同岁,虚岁十一。”
甘鹿过来见过公主之后,丫鬟和仆人则为她们两个添了座,四人都端坐听甘天泽授课,这一堂课四个孩子表面上平静,心里却有不同的心思。
珠儿不时地看着俊秀又端坐的甘鹿,甘鹿则余光看向了长风公主,太子则微笑地看向回答师傅问题的珠儿。
从太子的学堂回去之后,果然两个人被皇上和皇后传召了,皇上斥责道:“成何体统,两个女孩子到处跑,去打扰太子读书!还把下人都支走,长风,我看是朕太纵容你了,简直胡闹!今天非得惩罚你不可!”
珠儿一听,立马跪下哭着求情道:“皇上,都是民女的错,是我说,说,想知道太子是怎么上课的,甘师傅是不是也会打太子的手板,所以,所以公主就带我出去了,要罚就罚我一个人,不要罚公主。”
“你也不要急着请罪,谁也跑不掉,自然你们一起罚!”皇上说完怒气未消,对身边的宫女说:“去吧那把先皇留下的尺子拿过来。”
“母后。”长风公主哀戚地看向了皇后。
皇后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着对皇上说:“皇上息怒,要保重龙体,长风知道做错了,这次念她是初犯,就饶了她吧。”
“不行,你又偏向着她说话,做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接受处罚。”皇上不为所动。
一会儿戒尺拿来,皇上说:“这把戒尺是先皇打过朕手板的,今天朕用它来教育你,把手伸出来!”
长风公主看这顿手板逃不掉了,反倒不哭泣,也不求情了,于是伸出手来:“一人做事一人当,父皇只管打就是了!别打珠儿,是我拉着她去的,她又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你……”皇上准备拿起尺子,被皇后抢先拿去,她走到公主身旁:“长风,我替你父皇打你,你要记得这个教训。”
说完打了公主三下手板,并眼神示意了一下公主,于是长风公主就又装作很疼哭了起来。
珠儿这下更加愧疚了,伸出双手:“请皇后责罚,一切都是民女的错。”
皇后并没有责罚她手板,回到皇帝身旁,柔声说:“这把戒尺只打皇子公主,至于你,以后要懂事,要学会规劝公主,念你初犯,姑且绕过你吧。”
“不,不,皇后,民女,民女……”珠儿说完给了自己一耳光,公主都受罚了,自己怎么能逃过处罚呢。
“好了,到此为止吧,你们两个以后再也不许胡闹了,再有差池,珠儿就遣送回府。”皇上这时气也消了一些。
“是,谢皇上,皇后开恩。”
“谢父皇母后。”
“跟随公主的丫鬟仆从,一概杖责二十,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皇上下令道。
“是!”
长风公主府内,彩云和追月被杖责了之后,趴在床上养伤,公主带着金疮药来探望,珠儿内疚道歉。
彩云和追月勉强撑起一口气回道:“公主以后切莫要再吓奴婢们了。”
长风公主知道自己的一时任性带来这么多责罚,一时心有不安,点头安慰她们两个道:“你们好好养伤,以后不骗你们了。”
第二天,太子知草听说长风被父皇责罚,派自己的贴身太监前来探望,当得知长风妹妹和珠儿没有受到太重的责罚后遂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