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必管他,让他去吧。二位还有何要求,尽管提来,我定会请人按要求绘编出小册,保准你们满意。”
身后传来店家的劝言。
“哼,什么玩意,也敢在我们面前如此嚣张……”
这是其中一个兽人鬼顾客在叫嚣。
不过,丁贵已混进街道,意念小手不愿放出,也懒得听这些废话。
这回,他倒没有高调离去,而是步出坊市外围,才飞身而起。
原因无他,因为那两个兽人鬼顾客,居然跟了过来!
来得好!
正一肚子闷气,那便先毁了他们害人的东西,这不过分吧。
突然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丁贵也被自己的狠厉吓到。
但一思考,还真地很心动。底线是不能重伤魂魄,所以对待他们可以下手轻点,要么刺成痴傻之辈,要么毁其害人器物。相对来说,还是后者惩处较轻吧。就这么一思量,丁贵便将二人命运定下。谁让他们撞上枪口了呢,就任性一回。
缓慢飞行了片刻,丁贵还有些不适应,便选了一处小山坡降落。
也是瞅准这里稍有草木,可能稍作掩藏。
其实,哪有必要……
落地不久,“呼”“呼”两声便自身后传来。
丁贵转身相对,看着两个不怕死的憨货,再生鄙夷之心。
何曾想过,曾经谈之色变的兽人鬼,居然也会被自己视为卑微的存在。
“小子,你不赶紧跑路,还敢停留在此,是不是想好了讨饶之词?哈哈……”
一个兽人鬼轻蔑地打趣道。
其脸上相对白净,茸毛稍短,略有一丁点斯文之相。
听其话意,应该猜出是被自己引来。
可自己引他们过来,却不是求饶,而是发泄。
“小白……面皮,你可害过我族女子?”
丁贵不答其话,只随口问道。
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外号,干脆随心所欲,想到什么便叫什么了。
“哟嗬,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呆头鬼啊。”
这个小白听闻怪异称呼,似被气乐了,然后面向一旁同伴叮嘱道:
“冯七,先说好,这个人鬼斗胆包天,待会你可别拦着我……不剥下他的一层皮,今天休想让我罢手……哼。”
“放心吧,我岂会打扰你的乐趣……你看他那脸上,还乐着呢……真不知死活。你尽管放开手脚,千万不要留情……”
“别啰嗦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丁贵大喝道,粗暴打断了二人对话。
也是故意想要蓄积一点怒火,待会才好无情出手。
决定做与敢下手,还是有些不同。
到目前为止,总感觉这两鬼,有点罪不至死,居然有些于心不忍呢。
“妈的,真是愣头青啊……啊……啊……”
小白话未能说完,便被丁贵一把抓住,然后便惨叫不止。
丁贵也没将他怎么样,只是快速近身,扣住其小半手臂,稍一发力,便听一阵咔咔之响。
感觉所握之处的粗状骨头,出现了深度粉碎。
“你……你快住手!”
冯七眼见同伴受制,不来帮忙,却连着后退数步,才呼喝道。
“你要学他吗?在他之后,马上便轮到你了……小白,你何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呢!”
丁贵威严道,仍在寻找一个狠辣的理由。
手上不禁加力,马上便听小白再度大声喊叫——
啊——啊——
倒是丁贵大意了,对方这个样子,哪里能开口答话。
“你……哼,以为偷袭得手,我便怕了?作梦!我劝你赶快放开台九,要不你再难在冥地容身!”
冯七听见小白,也就是其口中台九的惨叫声,心悸不止,却很无奈,只好继续威胁道。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眼前异变,太过匪夷所思,他一直不敢出手相救。
可丁贵岂会在乎对方威胁半点,终于决定不再磨矶。
一拨一拉,比自己高出两个脑袋的台九,便被带起离地。
像是一面旗帜,横空飘起,而丁贵瞅准其裆部,便一脚猛踹上去。
迎着其下落的身体,生生踢中,应当痛极!
旋即,便听见更惨的嘶嚎,响彻山坡。
丁贵自觉这一脚,就算没有废掉台九器物,但没个数月,甚至数年,对方是难以恢复过来的。
“这是你自作自受!既然你不答,我就当你害过我族女子。何况,你们刚才的淫行淫语,我也亲闻,想来也没冤枉你……这样岂不更好,一了百了,哼!”
他虽是对着二鬼说话,其实更像是说服自己,稍有解恨。
说完,便松开台九。
台九本来都已沾地,但一下被松开,马上又失去平衡,直接栽倒地面,赶紧捂住裆部,其哀嚎声不止。
这边眼见台九被松开,冯七也动了。
正是瞅着丁贵侧身的刹那,他直接扑身而来。
看其意图,当是想以力量制胜,直取自己后颈。
丁贵将对方举动觉察得一清二楚,只冷笑一声。
自己才显出强大力量,对方明明被吓住,不逃跑就算了,还敢上前,其头脑怎么如此简单。
眼见对方拳脚即将近身,只稍扭一下,便已错开。
倒是冯七发力过猛,一时难以收住身体,直往前冲,险些踏在台九身上。
颇显呆傻。
丁贵实在想不通,以前避如蛇蝎的兽人鬼,居然也会如此笨拙。
这回,自己可没有使用意念刺,而是徒手相斗,远较吉四吉五的那次比斗,轻松太多!
几乎在举手投足间完胜,他们真是不堪一击啊。
既然对方看不清局面,那便顺理成章,给其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又何须更多理由?
几乎才决定,他两手便已擒下对方双臂。
与教训台九如出一辙,先是双手发力,废其双臂。
别看冯七身体稍显壮实,却更不堪。
不光嘶声裂肺的狂嚎,又直接蜷卧地面,只紧紧夹住双腿。
似乎,他已预见后果,所以先做防备。
其口中,在狂嚎之余,也只含糊不清地嚷着“住手”,“饶命”等字眼。
但丁贵哪会理会,直接踱步上前,轻踩其粗壮脚脖。
冯七便哇哇连叫,身体也一下翻转过来。
而丁贵瞅准其空裆,抬脚便狠踹下去,正中要害。
马上,冯七更惨的尖嚎,便盖过台九……
“你们有今日下场,也算罪有应得。我下手虽重了点,但只要能减少别人的苦难,就很值当……你们……好自为之吧。”
本想再来点规劝之语,但忽意识到这种时刻,谁能听得进去,所以不再多言。
言毕,又无视二人痛苦,直接飞离。
飞在空中,可心里依然不得劲。
的确,伤残两个无关的兽人鬼,实际并没起什么发泄之效……
不过片刻,传送堡就已在望。
堡外,依然不见人影。
但丁贵却高度紧张,只盼回三已经返回。
对方可关系着自己下一步行动的安排,是挑明,还是继续隐藏,都得见过回三才能决定。
可叹的是,红白小手不会说谎,很快便将整个议事厅探查过,却只是空空当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回三未归!
甚至连杏四、巴五常歇厅中的两鬼,也未返回。
那多半仍在三层贵宾室饮酒了,也不知那里的项兄,是否被刁难?
下一瞬,红白小手便从议事厅,驭至三层首间贵宾室。
外面的沉寂依旧,但一入洞内,丁贵便冷汗直冒,瞬间惊骇。
项坚居然不在洞中!
这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洞内竟然碎肢遍地,血迹模糊!
费了点工夫,才认出,杏四、巴五、丙五和贡六四个鬼物,均被肢解,惨不忍睹!
他们的四肢,统统被分离身体,无一例外。地上还在蠕动的,唯有四具躯体连着头颅。而躯体贴地不能飞起,便说明,四鬼的神魂已受到重创。再看他们眼神呆滞,无动于衷,似乎失去了意识……到底是谁,如此狠辣?!几乎比得上自己的意念刺致命一击了。
是项兄所为吗?
幻郎儿没有说错,这一切,必是项坚所为,凭得便是惊魂刺!
因为,仔细一看,洞内并没有什么打斗迹象,只在四具躯体的胸腹上,有多处洞口,呈爆炸之效,像是被人一击致命。
得手后,才行了那肢解之举。
除了惊魂刺,还能是什么?
可项坚为何要突然出手,又痛下杀手呢?
而且,他怎能提前解开软筋之毒?
理应明天早间啊,现在可早得很……
一边思考着各种不解,一边又将红白小手调到隔壁。
却发现通道中同样一片狼籍,处处都是断肢。再关注到那些稍大的躯体上,才辨出有五个鬼物。他们是斗四、回四、回六,及另外两个堡将装扮的躯体,当是不曾谋面的回五和回七。他们的胸腹上,也有洞口呈现,甚至有的连黑甲也被击散,弃在一旁,像是出手多次造成。也能感知到一些较大的哼唧声,好像个别鬼物,目光惊恐,意识却不失。
此外,在此洞中,还发觉了多处打斗痕迹。
地面干草、破碗破布、甚至石桌,都被移位,还有各面洞臂也有抓痕,最后血迹遍洒,分明是行进中造成。
对了,还有洞中左边墙壁五步处,早已被挖开,惊魂令木牌已被取走。
那便可以肯定,是项坚与他们发生了争斗,且已有数个时辰的样子。
不知何故,并没一击得手,才多费了点手脚。
难道是惊魂刺被消耗过度,才另使了手段?
而且,他为何要连连发难?
虽然心中不相信项坚还会留在此堡,但红白小手,仍将其他洞府一一探查。
二层三间洞府门户洞开,只余空旷。
当中一间乃项坚的洞府,十分杂乱,各色家具都已翻倒,甚至被踩坏,显然是被斗四搜检过。
但,洞中并无血迹,似打斗不曾波及此洞。
而四层六间监囚,却让丁贵胆寒。
所有堡将和鬼囚,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