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大地万物复苏，申江的疫情也渐渐好转，上班族们也被公司召回工作。

　　律所里新进来一个同事，叫莫俊杰，男小歪长得端正标志，里面穿着白毛衣，外面一件米黄色大衣搭配红色围巾，下身黑裤黑鞋看起来比较时尚有型。

　　莫俊杰就是微信里的小莫，他是财务部的，和萨苏同为财大，算是校友，之前加了萨苏聊过几句，只是没见过面也找不到什么话题。

　　如今见到真人，萨苏对莫俊杰就是一个好看的男生并没有太多感觉，而莫俊杰被萨苏的容貌吸引，和同事打听她是新疆人后，更对她产生了好奇。

　　律所财务部之前是四个人，现在加上小莫五个人。

　　自萨苏当上财务经理后，财务部推行一种新型的流动工作方式：每个人做自己现有的工作两年，两年后，换他人的工作，每个人都是这样。如此财务的一整套流程都会很熟练，以后无论去哪个单位都不会害怕这一环节不会。

　　财务四人组，出纳是小江，江彩月。她负责跑银行，做现金收付账，报销；银行收款账由陈岂负责，她同时做公司的财务报表；银行付款账由夏林负责，同时跑税务局报税；萨苏做转账凭证和总账，同时做国资月报，年报以及固定资产表等等大型报表。

　　至于审核凭证，陈岂和夏林互相审核，陈岂还审核萨苏的转账凭证和总账凭证；萨苏审核江彩月的现收现付。

　　现在多了个莫俊杰，萨苏想着该把手上的哪个活让出去。

　　“小莫，你在学校里有没有系统学习过会计凭证。”

　　“学过，我还实习过一段时间呢，萨老师。”

　　“叫我萨苏就行……”对于老师这个称呼，萨苏只觉得自己年纪还年轻，愧不敢当老师这两个字。

　　“萨老师，你年纪轻轻就当上财务经理，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我跟着你学一定没问题的。”莫俊杰一番彩虹屁夸，让萨苏有些飘飘然。

　　但她马上沉静下来，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刚起步就做总账有点不太行，毕竟总账非常综合，万一做错一步，那报表的数据也会错，表上找差错可是一项大工程。

　　“你愿意从头开始吗？先从出纳开始，再一步步做银行账，总账。”

　　“我都可以，只要是你布置的我都可以。”

　　什么叫我布置的都可以？萨苏看着莫俊杰满是笑意的面孔，这人的颜值在自己这里可以打六分以上，笑起来的样子七分，是个比较帅气的男孩。但他说的话未免有些油嘴滑舌了，以后得与他保持点距离。

　　萨苏不知道的是，莫俊杰从看见萨苏的那一刻起就被她迷住，他在大学里也交往过几个漂亮女生，但都没太大感觉，直到遇见萨苏这个比他大几届的学姐，她的身上有种魅力：知性、成熟、独立、认真，这些词是莫俊杰对萨苏的评价，难道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把出纳位置让出来可以，但我也要做事的，不能你们在那里忙活半天，我无所事事。”江彩月说着。

　　“我把转账凭证和国资月报让给你，你做出纳也快两年了，正好可以调调口味，还有如果你愿意固定资产的表也给你。”萨苏微笑说着。

　　“停，我转账都没学呢，你就让我接三个活，也不怕我粗心大意做错？固定资产的你自己收着吧，其他的我来。”

　　“哎，萨苏，小月换工作了什么时候我们也换换？我和陈老师互换，或者去银行跑跑腿也行啊，我很久没动了，都胖了好几斤呢。”夏林在旁边打趣。

　　“再等等吧，夏老师，等小莫上了手熟练了，随便怎么换都可以。”

　　萨苏虽然是经理，却没有一点领导架子，平时和同事们相处也很愉快，陈岂和夏林的年纪都比萨苏大，进律所的时间也比萨苏长，萨苏对她们很尊敬，还是老师老师地叫，也是这份谦和，在程微宣布让萨苏当财务经理的时候，两个老员工基本没什么意见。

　　只要工作做得好，谁当经理都一样。

　　不过，萨苏记得以前有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让她们颇有微词。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罗米的单位也全员到岗开始上班。

　　今天是年后第一天，所有人看上去都无精打采的，在这群无精打采的人中，刘小羽的情绪最低落。

　　之前看了罗米发来的微博，看到赞比小肉和灵言的对吵，她觉得是自己的错，灵言和她原来互为书粉，刘小羽写的《堕落》和灵言写的《如懿 深宫怨》分别排第四和第五，二人几乎每天都互相留言，交流心得，让自己写出更好的作品。

　　只是后来，刘小羽的书被萧赞飞的粉丝举报下架连带着整个网络都被禁封整改，灵言气不过在微博上发文，想杀杀这些嚣张粉丝们的锐气，结果，锐气没杀，自己的号也没了。

　　那天，刘小羽什么话都不想说，她想向罗米倾诉，又怕影响罗米的心情，毕竟罗米是萧赞飞粉丝，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她想向灵言倒苦水，却看到灵言在微信上暴走，一条接着一条咒骂赞粉，龌龊，卑鄙。

　　想来自己虽然是CP粉，但也是赞粉，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估计灵言都不待见她了。

　　脑子里正在进行一场风暴的时候，一只手在刘小羽眼前晃着，刘小羽抬眼看，是坐在对面的罗米。

　　罗米想让刘小羽交些银行对账单给她，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罗米只能站起来用手晃晃，刘小羽今天走神走的厉害，连平时她讨厌的虞莫姬说她，都没什么反应。

　　吃中饭时间，刘小羽端着餐盘坐在角落，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依然没精神，罗米走过来坐到她对面。

　　“小刘，你今天怎么啦？上午工作心不在焉的。”

　　“没事啊，我好的不得了。”刘小羽强打起精神。

　　“骗人。”

　　“……罗米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做错了什么？”

　　“那本小说……我也是因为喜欢他们才写的啊，怎么……怎么变成了贬低赞哥的罪证了呢，还说我涉黄……即使涉黄又怎么样？哪条规定说小说不能涉黄的？”刘小羽的声音大了点，周围一些吃饭的人纷纷侧目。

　　“嘘……你小点声，人家看着呢。”罗米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你写的特别好，不瞒你说，我一个唯粉看了你的文，都想让他们发生点什么，只是……小肉肉和萧运眉这样有点打击你了。”

　　“我本来还想着下次集会，我可以去，顺便宣传一下我的书再涨点粉呢，早知道她们这样赶尽杀绝，我当初就该看清她们的嘴脸，太不给人活路了，我的稿费，我的版权，我的实体书，我的影视化……”说着说着，刘小羽又哽咽了。

　　罗米手忙脚乱的，她在口袋里摸摸没带纸巾，食堂的桌上的纸巾盒子里也没有纸巾，眼看着刘小羽就要哭出来，忽然伸过来一只拿着纸巾的手，罗米抬头看，有些惊讶，是虞莫姬，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虞莫姬把下巴往刘小羽方向努努，轻启红唇，慢慢悠悠地说：“不给小姑娘擦擦眼泪啊。”

　　“哦，谢谢莫急姐。”罗米赶紧拿过纸巾，拿出一张给刘小羽，刘小羽这时候也顾不得是谁的东西了，拿来就用。

　　虞莫姬也不着急走，她坐到罗米身边说：“为什么事哭啊？”

　　刘小羽没说话，也不看虞莫姬，虞莫姬也不生气，继续说：“是不是网上那些事？什么28事件，闹的还挺大的。”

　　刘小羽还是没说话，她拒绝和虞莫姬搭腔，即使她拿了纸巾，在刘小羽的心里，她还是很绿茶。

　　罗米感觉这样僵持着也没办法，食堂里的人渐渐走完，她们三个这样干坐着也没意思，罗米站起身说：“要不，我们先上去？现在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上去聊怎么样？”

　　虞莫姬立马起身走出食堂，罗米拉着还抽涕不止的刘小羽跟在后面。

　　到达办公室，虞莫姬拿了三个小面包，一个给罗米，一个给刘小羽，剩下那个自己吃。

　　“莫急姐，这刚吃完午饭，又吃面包，实在是吃不下。”

　　“你可以放着当下午茶啊。”

　　“我……我不要你面包……”刘小羽说着把小面包丢回虞莫姬的桌上，被罗米拦住。

　　“小刘，莫急姐也是关心，你就收着吧……”

　　“不要！不需要她关心！”嘴上犟着，眼珠却往小面包瞟。

　　这款小面包是达利园出品的半熟芝士，虽然小小的，却很好吃，咬一口蓬松软糯、香甜可口，因此它的价格也有点昂贵，6个半熟芝士30元，一个就要5元。

　　刘小羽当初看着图片上的想买，却被价格劝退，现在自己买不起的就在眼前，哪有不吃的道理？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刘小羽还是低着头手下了，虞莫姬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说说吧，也许我能解决。”

　　“……，你……你可能解决不了……现在网上全是声讨萧赞飞的，萧赞飞的粉丝全是声讨那个作者的……”刘小羽低着头小声说，她不敢说自己是那个作者。

　　“我看过事情的全部过程，总体来说，萧赞飞的粉丝过错多点，原本就不该搞那么大声势。”

　　“可……萧赞飞没做错什么呀……”罗米在为萧赞飞辩解。

　　“我说的是粉丝，不是他本人。”虞莫姬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罗米，她的接话牛头不对马嘴。

　　“那全网声讨赞哥干嘛呀？”罗米继续追着问。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这句话你没听过吗？现在出了事萧赞飞却不出来回应，要知道负责的艺人都是第一时间出来回应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是说那个写CP小说的作者怎么办？”刘小羽急切地问

　　“很简单，先发一篇文章回应，再看风向转变。”虞莫姬抱着双臂，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