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姓殷的脸上笑意渐浓,频频望来,似正在等着自己发声请求。
不过,似乎,对方也并未使用钥匙?!
好像如此,其手中的确没有见到钥匙。
自己倒是忘了多个心眼,将红白小手调来探查对方解锁细节。
不使用钥匙解锁吗?
此念头一起,丁贵瞬间激动。
可真笨啊,明明有着强悍的意念小手或红白小手,为何不会想到借用呢?
凭小手的无孔不入,还怕弄不明白锁芯构造吗?
探明之后,便不惧发力了吧。
不对!
锁芯才多大东西,又能吃多少力,直接以意念小手之力,完全可以从内部解开!
想到便做,丁贵立马凝出一个小巧的意念小手,然后直透锁孔。
小手虽小,可不能就此小觑。
它已相当于一个意念刺,远比平时的小手凝实得多。
所以,才感知到锁舌,稍一发力,便将其按下。
叮——
一声轻响,铁锁便应声而开。
这种开锁方式,堪称手到擒来。
脚步都不用挪动,再多的数量也不过弹指间完成。
另一边的红白小手,立马感知到姓殷的一脸失落,接着又是释然表情。
而其手上,果然也未使用钥匙,便解开了一位女鬼……
当是法力之故。
丁贵连忙将铁环取下,对着被自己刚刚解救的女鬼开心道:
“姑娘,你可以离开这里了……外洞有不少地毯,你尽可以取来遮体,放心去吧。”
可是该女鬼闻言,只稍稍抬头,然后又呆呆地站立原地,脸上并无喜意……
再就是,她不时摸摸失去束缚的手腕,似有不适。
看了几息,对方仍是如此呆滞。
丁贵除了心疼难止,无可奈何外,也只好暂时去往旁边的石床,开始解救另一个女鬼。
有姓殷的在场,可不好真地不挪脚步,这还是要注意的。
稍看对方眼神,更觉难受。
只怕此女鬼,也会同样呆滞,不知自由为何物吧……
做着同样的事,说着同样的话,他很快便救下十个女鬼。
本是件开心的事,但她们竟无一人开口说话,唯有表情僵硬,动作迟缓,很不正常啊。
丁贵心沉如水,越发坚信——
她们不仅仅是受了凌辱和折磨这般简单,定是姓殷的做了其他神魂方面的手脚。
刚想到对面去质问,却遇到以手腕相就的第十一个女鬼。
这个真不一样!
接着,她又主动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总算碰上有主动意识的女鬼了,丁贵陡然激动。
迅速解开其手中的锁链,再将关心之语奉上。
“多谢……公子,你也快快离开这里……”
女鬼霎时泪流满面,只悄声回道,颇露惊惧。
同时对方双手环抱胸前丰硕,快速矮身,算福了半福。
最后似无意地望了殷一统背影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暗门,又急急往洞门飞去。
只是,好像其自身虚弱不堪,难以快得起来。
好在,回三在洞口愣愣看了其背影几息,终是没有动作……
她这个样子,根本不给自己问话机会呀。
又能问什么呢?只怕全是辛酸之语。
快快离开?有必要吗?
但,她的眼神,是在畏惧殷一统?
丁贵自认为看明白了,对方分明是趁殷一统没注意到这边,才迅速逃离的。
但有自己在场,又何惧之有?
哼!
姓殷的,果然另使了卑鄙手段。
一想到对方口中答应的爽快,实则又暗施控制的行为,便颇为愤怒。
那些呆滞的大多数女鬼,必是受到了太久的控制之故……
他也懒得收敛,当即高声宣泄道:
“姓殷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正在徒手解锁的殷一统陡闻呼喝,马上转身,面上却一脸懵懂的样子,只不解道:
“什么手脚?丁兄,你别忘了,我的誓言已发,释放也在进行,我何必做什么手脚?你是何意?”
“哼,少狡辩,你虽在解锁,但你可看见所救的族人,有一个离开的吗?”
要说没有被动手脚,谁会留在如此严寒之地?
对方几乎要将过道左边的女鬼,全部解锁完毕,但离开的,却没一个。
这太不对劲!
只是,殷一统又颇感冤枉道:
“丁兄,你可错怪我了……现在铁链已解,腿脚长在她们身上,我可控制不了啊。”
“直说吧,你下了什么药?”
对方一再否认,丁贵不得不直陈怀疑。
不想,殷一统也急了,狂妄道:
“下药?你觉得就这些庸脂俗粉,值得我下药吗?可笑!”
居然敢称这些佳丽艳鬼,为庸脂俗粉?
她们实实在在……还是不错的。
姓殷的,何其之狂!
分明是歪曲、妄言!
丁贵怒不可遏,再一次不顾什么承诺,直接飘到对方身前,厉声威胁道:
“你……闭嘴!若再敢嚣张、狂妄……信不信,永远别想拿回灰鞘剑!”
一提起灰鞘剑,殷一统立马被噎得不行。
似委屈至极,又不敢反驳,只能赌咒发誓道:
“好!好!好得很!姓丁的,听好了,我敢发下雷誓,我没有下任何药物,也没有耍任何手段!她们的样子,和我绝无关联!若有虚言,我愿自堕雷狱。”
这……
怎么可能无关?!
但对方语气,的确不像是做过手脚的人能装出来的。
再说,都发了誓,哪有佯装可能。
那还能是何原因?
丁贵大为困惑,也只得强抑怒气,不甘询道:
“哼,那她们为何如此呆傻?”
殷一统没有马上回答,只盯过来半天,似想看出什么。
也不知看出没有,才认真道:
“此洞的古怪,我本想问你的……莫非,你也当真不知道?看来,是知之不多了,唉……你若还想救人,就快点将她们带出去。若不想救,也得当我的承诺已经完成,依言归还灰鞘剑……罢了,待到了峰顶上,我自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是,你也不得隐瞒,将你所知道的一切相告。如此可同意?相信你,或多或少,对此处的冰寒也有一点见解吧,哼!”
说罢,对方也不待回答,便继续解锁。
似乎吃准了自己不会拒绝,或者,只是想早点完成释放承诺。
丁贵却听糊涂了,对方是要共享见解吗?
对方知道的?自己知道的?
自己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对方想从自己嘴里知道的,是冰寒的原因吧?
难道冰寒,才是致女鬼们呆傻的原因?
是这个意思吗?不太确定。
不过,现在能确定一点,此处洞府,尤其暗室,只怕真不是殷一统开辟出来的。
那么,另有其人了?
瞬间,一个矮小鬼物的身影,便在脑中浮现。
没错,崖底的怪物!
兽首人身,实在是第一次见到,不敢稍忘。
暗室,会不会是此怪物的杰作?
还有,殷一统知道其存在吗?
此洞穴,只怕很不简单,别有古怪!
一时联想太多,丁贵心头大震,但不愿露了痕迹,只匆匆答一句道:
“对,先救出她们再说。”
早已探明,暗室中一共有四十二位女鬼。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解锁,几乎没有再多费什么时间,便全部解下铁环。
令丁贵稍感庆幸的是,能有自主意识的,已达五人之多。不过,后来四个,也同早先的一位类似,面上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她们在意识到确实自由后,同样匆匆离去,甚至只有一个女鬼,道了声谢。也就是说,还有三十七个女鬼,滞留在暗室内,不知进退。
才将剩余女鬼拉拽到一处,清点好人数三十七位,一个不差,便听殷一统催促道:
“丁兄,不用等了,她们不会自行离开的。你若觉得,解救不彻底,便一一抱出洞口吧。反正,我的承诺已完成,不会再插手其中……现在,请归还灰鞘剑,我自会在洞口恭候尊驾!”
对方所说不错,铁锁已除,女鬼们完全自由,其承诺已做到。
的确,不好再要求更多。
但丁贵哪肯让对方与回三独处,更担忧对方先一步飞至洞口,别做些手脚,甚至布下陷阱,那可真没地后悔了。
于是,他稍带玩笑,学着无赖的样子道:
“殷兄,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眼见百步将至,你又何必于五十步而止?放心吧,只要眼见她们安全出了洞口,我必会归还灰鞘剑。你也不愿我一人忙碌半天,而你只枯等洞外吧……对了,她们的衣物呢?你可别说不知道哦。”
别听姓殷的口中尚保持尊敬,实则心中已拒人于千里之外。
好像,自己很不堪一般!
不过,只要灰鞘剑在手,就不怕对方不就范。
“哼哼哼……丁兄,你这样反反复复,食言而肥,可不像仗义之辈!将来又如何拯救亿万族人呢?亏你还敢来讨我的誓言,你自己能做到谨守誓诺吗?”
殷一统的确无计可施,又不舍远离灰鞘剑,只能徒然讥讽道。
然后,倒也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飘到暗门之后,丁贵正想防备一手,别被锁在暗室之中,却见对方拨开最近的一块石床。
里面马上露出五颜六色的棉麻之物。
原来,女鬼们的衣裙,皆被收集于此。
姓殷的,可真下作!
“所有人,速来取衣!”
正头疼如何给女鬼们穿戴衣裙,却听破锣嗓音响起。
丁贵心中怒气再涌,对方此语,不正表明,其可以对女鬼们发号施令吗?
先前,居然还装无辜,称无关联。
哼,得好好记下,一定要与对方算算账。
一瞅身边,意外的是,众女鬼依然原地伫立,不见异动。
原来,他的号令不灵!
正以为误解时,马上,又听破锣嗓音道:
“诸位美人,速来取衣!”
这回,暗室中霎时起了点轻微的嗵嗵声。
几乎难以闻听,但丁贵却能感知到,分明是众多赤足,踏在干冷地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