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赶紧招手,示意二人,他俩走到跟前,一人手上放了个蜜枣,三皇子笑着接下,回了位子,而四皇子只是低头不语。
皇后明白他,轻声安慰道:“等明年年后,璃漓还会回阖都的。”
四皇子缓缓抬头,淡淡道:“母后,璃漓说,她有个很重要的朋友要过生辰,她得赶回去给他祝寿,可再过十日,就是儿臣的生辰了。璃漓从未给我祝寿。”
皇后轻轻揉过他的脸,温柔道:“会的。桓儿再等等。不如,明年桓儿去荆州过生辰怎么样?”
“父皇会允许吗?”四皇子一脸认真,又有些害怕得看着坐在母后旁边的父皇。
“怎么不会。我听贵妃说过,以前陛下还是王爷时,年年都会去荆州,陪贵妃过生辰,怎么会不让桓儿去荆州过给生辰呢。是吧。陛下。”
陛下装做沉思一番,再大手一挥:“朕允了。”
这下四皇子的脸上总算出现的笑容,赶忙拱手谢道:“儿臣谢过父皇。”开心的拿着蜜枣走了。
陛下吐槽道:“看这傻样。”
贵妃吃着糕点怼道:“这么说起来,陛下当年也挺傻的。”
皇后立马用手挡住脸笑了。
陛下只能无奈摇头。
“母后。”年幼的鎏汐声色软嫩的叫着,跟琉若,还有琉萱一起笑着走来,三人跪下俯首道:“儿臣来给皇后娘娘贺寿了。”
皇后赶紧让三人起身,三人起来后,从身后的宫女手上拿过一幅画,三名宫人站在中间,琉若作为三人中最大的,她拿过画,递给最右边的宫人,她抓着画轴,一点一点将这幅龙凤呈祥图全部展示出来。
一龙一凤于九天翱翔,祥云层层环绕,伴着晨起的日光,整幅画金光熠熠。
让在场的不少人惊叹不已。
鎏汐、琉若、琉萱三位公主再次齐跪在地,俯首道:“儿臣祝陛下皇后洪福齐天,日月同辉。”
“好。”陛下激动起身。
“这幅画看起来花了很大的功夫,你们三个画的?”
鎏汐道:“不止儿臣三人,还有璃漓,她出的想法,贤妃娘娘和若姐姐画的,儿臣和琉萱年幼,只能在一旁帮忙磨墨。”
“有这份孝心就好。这幅龙凤呈祥也有你有和萱儿的孝心,皇后可喜欢孩子们的这幅画?”
皇后笑着起身,温柔笑道:“臣妾自然喜欢,臣妾不过过个生辰,竟要这些孩子这样劳累。贤妃,若儿,也是辛苦你了俩了,画这幅费了不少功夫吧。”
贤妃性子柔静婉约,低首浅笑,嗓音温润:“孩子们想给皇后娘娘送个生辰礼,献上孝心,我也闲来无事,帮了些忙而已,最辛苦的,应该是若儿,没日没夜的画。瞧着孩子,都瘦了一圈了。”
琉若笑着摇摇头,喜道:“儿臣不累。皇后娘娘喜欢这幅画便好。”
在宴席结束后,所有人一起走向御花园,甄嫔娘娘拉着幼桉的母亲先走,幼桉步子小,走得慢,看着阿娘越走越远,加快步子跟上去,却不慎踩到裙摆,差点摔倒,却被四皇子一把拉住。
幼桉转身,对上四皇子漠然的脸,虽是八九岁的少年,但看着性子确实十分冷淡,他的眼神打量了几下眼前这给看着傻乎乎的小女孩,可幼桉却被他的眼神给吓住了,直接低下头,红了眼。
这时的他比幼桉高半个头,他看着这小女孩身子颤了一下,微微蹲下看着她的脸,轻声好奇问道:“怎么哭了?是我刚才抓疼你了?”
幼桉不敢说话,只是摇摇头,一扭头,已经看不见阿娘的身影了,她一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直接瘪着嘴哭了出来,哭喊着:“阿娘。”
四皇子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个蜜枣,堵住她哭喊的嘴,凶道:“不许哭。”
幼桉立马停了哭声。
他的冷冷的问道:“你阿娘是哪家夫人?”
“方......方......丞相......府的。”
“她们都去御花园赏花了,你是第一次进宫?”
幼桉乖巧的点头。
他走回宴席的桌上,抓过一把蜜枣,塞在幼桉的手里,似是十分不愿道:“跟着我,我带你去御花园找你阿娘。不许哭哦。”
方幼桉挣着水汪汪的眼睛直点头,他怕她跟不上,走得慢,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到御花园,等幼桉看到阿娘时,直接冲向阿娘的怀里。
方夫人看着幼桉关切问道:“你这孩子。刚才去哪了?哪拿的枣啊?”
“我走丢了,一个大哥哥给的,也是他带我来的。”幼桉一扭头,四皇子就不见了。
“唉。大哥哥呢。”
“小姐。”方幼桉的思绪被从帐外进来的侍女婻杏给拉了回来。
婻杏走到床旁,递给幼桉一杯牛乳,心疼询问道:“小姐,已经寅时五刻了。您喝杯牛乳,睡一会吧。”
“阿爹睡下了?”
“老爷一个时辰前就睡下了,不过荣氏还未睡,现还跪在老爷床前,哭了四五趟,老爷理都不理。”婻杏轻声道。
幼桉轻笑一声,暗狠狠道:“她一个下贱婢子,跪在床头,守着主人,这才是她该做的,当年她仗着祖母对她的几分疼爱,在我娘丧期爬上我爹的床,怀了身孕,结果自己作贱,活生生的给孩子做没了。被祖母罚跪在院里半年,祖母前前后后给阿爹纳了四五个妾,给这贱人急的,算准了日子给阿爹下药,终于怀了身孕,成没入方家族谱的方夫人,对下人高傲,可是在阿爹和祖母面前,卑微的如蝼蚁一般,这样卑贱,竟然妄想能够母凭子贵,若不为阿爹生下一个儿子,她就该被活活打死。”
说着说着,双眼便红了,她想起阿娘临死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见层层虚汗,可那双眼却红肿,又布满红血丝,似是哭了许久,睫毛还沾着泪珠颤声喃喃道:“阿安......阿安......阿安......”
年幼的幼桉坐在床边,以为在叫自己,回道:“阿娘。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