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点,经过几轮大战,澜玉和陆思恒在程聪家吃的火锅早消化殆尽,于是陆思恒穿着浴袍欢快的在厨房煮面。
澜玉洗漱穿戴好坐在餐桌前等着,厨房的玻璃门上清晰的映出陆思恒摇晃的背影。
“来咯,面来了。”
陆思恒两手端着面,从厨房出来活脱脱的像上菜的小二。
“你慢点,别摔了。”澜玉担心的说道。
“你今晚不在这里住?”陆思恒放下端着的面,盯着澜玉道。
“不住了,过两天要回日本,得回去安排一下。”
“怎么要回日本啊。”
“舅舅病了,我不放心。”
“澜玉,你不会不想对我负责吧。”
陆思恒把脸凑近她,澜玉噗的喷了陆思恒一脸面条,急促的咳了起来。
“对不起,我第一次听男人说需要我负责的话。”
“那你今天算听到了。”陆思恒一边擦脸上的面条,一边说。“那我对你负责,怎么样?”
“……”澜玉止住了咳嗽,埋头吃起面。
见澜玉没有回答,陆思恒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嗦起面来。一碗面下肚两个人都靠着椅子发出舒服的喘息声。
“澜玉,你为什么对小狸儿那么好啊。”陆思恒悠悠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澜玉扭了扭身体,把头靠在了椅背上说,“我刚开始和我舅舅卖珍珠奶茶的时候,她每天都是我店里的第一个客人,连续两个月的时间一直这样,她的笑容很甜,笑起来还能看到虎牙。后来我每天都期待见到她,但是她再没来过。”
“真是可惜啊。”
“后来,我看见新闻她在家里自杀了。”
陆思恒坐直了身体,“所以你不希望乔狸也……”
“也许吧,乔狸很简单,她只是想简单的赚钱,简单的照顾她爸爸。所以她和程聪并不适合。”
“那我们适合吗?”陆思恒盯着澜玉的眼睛,澜玉撇头躲开不与他对视。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过两天我去机场送你。”
“好。”澜玉起身朝门走去。
乔狸送走澜玉以后,她一推开门就见程聪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她赶紧快步上前帮他收拾。
“你不要收,你不会,我来就好了。”
乔狸抢过程聪手里的碗筷,麻利的把桌上的垃圾扫到垃圾桶里,又把碗筷摞好。
“你站这里干嘛,你满手都是油,去洗洗吧。”乔狸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程聪说道。
“哦,好。”
乔狸把碗筷都收进厨房,低着头洗碗,她感觉到后背一股暖流贴了上来,发现程聪的一双大手紧紧裹住了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大半年的时间里这是他们第一次靠的这么亲近。
她一时忘记了手上的动作,水龙头的水哗哗的往水槽里流已经溢到池边,嘣!碗和碗之间发出泡泡破裂的声音,她匆忙的关掉了水龙头。
“孩子我们一起养。”程聪把头埋在乔狸的颈窝闷闷的说。
乔狸手里的碗咚的掉在了水槽里,溅起的水花落在了程聪的手背上。
“你知道了?”
“嗯,我看见了你扔在垃圾桶里的验孕棒。”
“我想自己养这个孩子。”
“为什么?”程聪把乔狸的身体掰正问道。
“我想自己养,我不想再失去孩子了,我也知道澜姐隐瞒了我不能再自然受孕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乔狸抬头看着程聪说,“你的家人也不可能接受这个孩子吧,你知道我肚子里是谁的孩子。”
“我们结婚就可以了。”
“你能接受睡在你身旁的枕边人被人侵犯过?孩子的出生会时时刻刻提醒你这件事情。”
乔狸的话如同惊雷,程聪松开了抓着她肩头的手。
“我还有一个痴呆的父亲,你不知道吧。”
乔狸转身洗起了碗筷,搓洗筷子的哗哗声吵的程聪头痛,她还有个痴呆的父亲,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她。
“你的家庭能接受这样的我吗?你的父母能接受吗?你们商人不是都做有利可图的事情吗?”乔狸红着眼圈笑着说,“我可没有什么利给你。”
程聪看着乔狸单薄的背影,沉默的站着,快三十岁了,工作上的事情再难自己都有办法解决,可是面对乔狸提出的问题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洗完碗的同时乔狸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像没事人一样对程聪说:“请让我再打扰你几天,我很快就会搬走的。”
“你要去哪里?”
“哪儿也不去,只是回到我来之前的地方。”
程聪以为她是要回到增城,“好,也不远,到时候我去送你。”
乔狸冲他浅浅勾出一个笑脸,“睡吧。”
回到卧室,乔狸躺在程聪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侧躺着身体闭目养神。而这时,很久没有进过自己卧室的程聪,轻轻的推开门,躺在了乔狸旁边。
他把乔狸往怀里揽了揽说:“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乔狸感觉到程聪喷散在脖子上的热气,她睁开了眼睛,没有说任何话任由程聪把她往怀里抱的更紧。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一直待在我身边吗?我可以当孩子的爸爸,我不在乎你经历了什么。”
程聪对着乔狸没被压在枕头上的左耳小声喃喃道。
乔狸仍然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被程聪抱在怀里,她没有任何反应。
等待了十多分钟,程聪以为乔狸睡着了,他亲了下乔狸的后脖,把手悄悄地放到了她的小腹上。
他的动作让黑暗中的乔狸瞪大了眼睛,她绷紧身体,感觉程聪的大手就像烧红的烙铁,烫的她肚皮发烫。
程聪在被子里扶摸着乔狸还没隆起的肚子,仿佛看见了一个发着微光的小生命在向他微笑,又看见了下午从他车前跑过的那对父女,小女孩咯咯欢快的笑声还回荡在他耳边。
小孩儿笑声的尽头,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怀里抱着穿着性感睡衣的女人,女人长长的头发撒在地上,地上满是碎掉的镜片,女人身上暧昧的痕迹落在那一片片的碎镜片上,格外暧昧。
程聪加重了放在乔狸肚子上手的动作,乔狸明显感觉到他手上力道的变化,害怕的按住他的手,转身盯着眼前的人,可是她什么也看不清,更看不清程聪脸上的表情,只听到粗壮且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