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煞有介事,叶裳强忍住笑,暗道:“贼丫头演技一流,若不是知道她的根底,老夫也要被她骗过去。”
颜玉正在惊疑不定,刚才萧湘的一巴掌来去如风,用的是极高明的身法,如换了她,虽不至于被打到,却也会躲得狼狈。又听萧湘反客为主,竟呆了一呆。旋即笑道:“有意思,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天狐姬的魅术不入流的。”
说话间,她身姿摇曳,傲人的曲线随之荡漾,一种如兰似麝的香气,如有形的波纹一般,在空中一波一波地扩散开去。
离得最近的华耀武首当其冲,一脸沉醉的样子,伸手向颜玉揽去。颜玉“咯咯”一笑,身如弱柳扶风,在华耀武手掌将触未触之时避开,然后一旋身,伸出右手,五指葱白如玉,朝叶裳遥遥一招,口中呢喃道:“来嚒,过来嚒。”
叶裳顿感丹田一股无名火起,浑身躁动起来,要运功抵御已来不及,竟不自觉地朝颜玉走去。
颜玉脸上笑容更盛,一边旋身避过华耀武的扑抱;一边始终摇曳身姿,如同轻轻起舞。华耀阳在一旁看得目乱神迷,连忙抱元守一,稳住心神。连华纤纤也是满面红霞,她虽然不是想去抱颜玉,却绮念丛生,暗自羞愧不已。
叶裳痴痴地走到颜玉近前,越靠近她,丹田中的火焰愈加炽烈,难以自控。正要贴上去时,忽听脑中响起一阵清冷的声音:“打她!”顿时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人仍是浑浑噩噩地,却下意识地全力翻爪击出。
颜玉正看向萧湘,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不防叶裳竟向她袭来。饶是她的身法诡奇,也被叶裳抓住右肩。
颜玉“啊”地惨叫一声,向后飞掠,整条右臂鲜血淋漓,右肩上留着五道深深的血痕,大厅内的异香也随之消散。
杨飞烟赶紧迎了上去,问道:“玉姐姐,没大碍吧?”
颜玉左手疾点右臂两处穴道,止住流血,口中恨恨道:“不碍事!这老东西定是已不能人道了,才不受蛇舞的影响。倒是他装得挺像,连我也被骗过。”
叶裳老脸一红,暗道侥幸,张口骂道:“你这浪蹄子自己没本事,还敢编排爷爷我!爷爷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你这点粗浅魅术,屁用也没有!来来来,叫上你的姊妹,我们大战个三百回合,让你知道爷爷我的厉害……”然后便是问候颜玉上下三代的女眷。他混迹江湖数十年,多的是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什么淫言秽语没有听过,此时用起来得心应手,一骂起来嘴不能停。
华纤纤在一旁听得大感佩服,华耀阳也暗自想道:“进城时一路与叶伯交谈,只觉得他颇有见识,不想他的措辞也是这般……丰富!”
华耀武受蛇舞的影响,仍然晕晕乎乎。他先前只听说有人冒充天极魔门的人,所以见到萧湘不奇怪,但并不认识叶裳。见这个干瘪的老头出手伤人,还口不择言,不由怒意勃发,直直一拳击向叶裳胸口。
叶裳虽骂得起劲,却暗自凝神戒备,见这拳攻来,身形微退,探手一爪正扣住华耀武的脉门,止住拳势。他之前闹得灰头土脸,是因为遇到的都是一流高手,实则大力鹰爪功对大开大合的功夫颇有优势。
正要吐劲截脉,华耀武的手臂陡然伸长一尺,拳速同时加快,“嘭”地一下正中叶裳胸口。
叶裳虽痛不伤,急退两丈避其锋芒。尚未稳住身形,华耀武又是直直一拳打来。却见橫里伸出一掌,截住拳势。拳掌瞬间对拆十余招,华耀武的拳势走得是刚猛的路子,近敌前却又长短伸缩,说不出的诡异。那掌影虽然守得密不透风,也只能力保不失,且战且退。
只听一声低吼,人影骤分。叶裳手里抓着一块黄铜色的肩甲,竟是从华耀武身上生生扯下来,留下血肉模糊的左肩。华耀阳锦袍凌乱,满面潮红,气息已然凌乱。适才出掌的人正是他,却敌不过华耀武诡异莫名的拳路。但被他一阻,叶裳回过一口气,可不管什么江湖道义,直接反攻上去,一时之间倒是华耀武吃了亏。
华耀武目光一扫叶裳和华耀阳,冷哼道:“二弟,之前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整日坐而论道,还有这等本事。”
华耀阳面色凝重道:“大哥才是出人意料,你这拳法不是军中武学!”
“这是我婆娑国的柔体术,大公子天资聪颖,修习一年,已有小成。”颜玉看了看华成,笑着指向杨飞烟,道:“不瞒华大人,这还是飞烟妹妹的功劳。”杨飞烟望向华成微微一笑,她脸上的巴掌印依然消退,依旧是甜美可人的样子。
叶裳听得心中一凛,暗道:“看来这华耀武与天极魔门早有勾结,并不是近日才初见。”回望华成,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想:“这华府一家,儿子不知道老子的意图,老子不知道儿子的动向,显然各有算盘。”
颜玉见华成没有要干预的意思,又道:“飞烟,你照顾大公子,让我来。”说着缓缓向前走上两步,紫色的长裙无风自动,竟幻化出若有若无的人影。
叶裳暗自戒备,见颜玉眼中紫芒流转,身形骤闪,果然向他攻来。
紫裙之外虽然掌影翻飞,却是直取中路,叶裳凝神提气去挡,不防颜玉的纤腰上又伸出两臂,拍向小腹。叶裳大惊,连忙身形一矮,双爪下沉去挡。却不想颜玉的背后又伸出两臂,自上而下砸向他的双肩。
最后这一击破空之声大作,显然才是杀招。叶裳避无可避,一咬牙,足尖点地弹身跃起,双爪向上一托,迎向那自上而下的一击。谁知碰到那背后双臂,竟直接穿了过去,紧接着胸口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骨头也不知断了几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华耀阳赶紧掠过去将其扶住。他就在一旁,只看到颜玉平平推出两掌,叶裳却在原地上蹿下跳几次变招,最后更是双爪朝天,竟是自己留出空门让颜玉打一般。
正惊疑不定时,却听华纤纤在耳旁道:“这是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