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双修？”陈冲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幻想，不过意识到后又赶紧甩甩头，让自己恢复清醒：“那圣子权杖莫非也要放入我的体内？只是……”
陈冲没有说完，他担心圣子权杖无法放入自己的体内，因为他的丹田和识海都被金丹占据了，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如果也要像圣女那样，那么又如何通过两个权杖建立联系呢？
“权杖并不一定非要放入体内，事实上将圣女权杖放入霏烟的丹田也不得而为之的。”
“不得已？”
“我想你有过那样的经历。”
陈冲更加糊涂了，不知道主上到底想表达什么。
“霏烟修炼的是阴丹，你也有阴丹。那么当灵气通过灵脉向金丹灌注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主上意有所指。
“我知道了，因为灵气分离。”陈冲恍然大悟。他一开始摸索的时候发现了灵气会从灵脉中溢散出来。上半截灵脉中溢散出来的灵气会在体内充斥，而下半截灵脉溢散的则汇入了识海。那时候陈冲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他才明白那和灵气的分离有关，气汇入阴丹，灵汇入阳丹。然而由于上半截灵脉分离的灵无法通过下半截灵脉进入阳丹，所以就会在体内积聚，表现出来的就是灵气紊乱。而阴丹却像一个旋涡，会吞噬游离的气，所以气会向识海积聚，这也是陈冲拥有识海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一段时间的学习，陈冲依然不会理解到这种层面。
“霏烟不像你可以通过外循环释放多余的灵，为了不让灵力爆体，只能通过其他办法把那些散乱的灵收集起来。所以圣女权杖看起来会像一个金丹。”
“把圣女权杖当成结丹的引子？”陈冲心头一颤，这真是个巧妙的方法。陈冲非常意外，主上居然用炼气时代的办法解决如今的问题。如果没有之前主上的讲解此刻陈冲是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做法的。生出这样的念头，陈冲觉得主上与自己所说的东西都有一定的目的性，可以说是逐步的引导，或许还有其他用意，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不要觉得意外，其实那种结丹方式如今依然存在，只是很罕见罢了，我曾经就遇到过那种人。有些你以为早就消失的东西，或许还有人继承着，毕竟世界那么大。”
“远古的方式依然存在？”陈冲有些意外，霏烟的情况他还能理解，但是放在其他修士身上他就不理解了，因为那与现行的修炼体系相比过于原始，完全没有优势嘛。
“一切看似不合理的现象其实都是对天地环境的适应，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谁能说现行的 体系就一定好呢？只不过它占据了主流优势罢了。”
“众口铄金吗？”陈冲察觉到主上话里藏有其他深意，不过他并未多想，因为他觉得既然能得到大多数修士的认可，现行的体系自然是有它的优势的。诚然，不能据此就说其他的修炼方式不行，但肯定也存在一些因素制约了它们的传播。当然主上的话陈冲也很认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一切的存在都是对天地的适应。
“既然是一种结丹之法，那为什么一开始它是以灵胎的样子出现的呢？”陈冲没再琢磨修炼方式的问题，那些眼下还不需要上心，所以他仍在琢磨那圣女权杖的事。故而提出了这样的不解，他知道以那种方式结丹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灵散乱的问题，但并不具备成长性，自然不可能成为灵胎。
“那就是一种掩人耳目的小手段而已。”主上直言：“如果让现在的修道界发现一个拥有阴丹的修士，你可以想象那种轰动。”
“所以是为了隐藏圣女的真实情况。”
“掩饰也是原因之一。霏烟施展各种手段其实都是通过圣女权杖实现的，虽然不能发挥出她的全部力量，但为了稳妥也是值得的。阴丹的力量并不能随便使用，否则就会有暴露的风险。一旦被人察觉定然会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
“原来如此！”陈冲这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然也得益于圣女权杖的存在可以让霏烟独立运转合欢功，只是有些问题还需要她自己摸索。”
“独立运转合欢功？”陈冲又琢磨起来，联想自身，陈冲觉得他与霏烟眼下的情况有些相似，便道：“弟子也有阴阳双金丹，那日后是不是也能独立运转合欢功呢？”
“当然！”主上直接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并且补充道：“甚至除了合欢功你也找不到更好的运转方式来兼顾两颗金丹。”
“没有其他的方式吗？”陈冲心中嘀咕，也默默地在脑海里以寻常模式模拟它们的运转，只不过结果很可能是灵力紊乱，甚至根本无法顺畅地运转起来，除非同时只让一颗金丹发挥作用。
“这才是主上所说别无他法的原因吧。”陈冲此时才明白主上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等你能够控制阴丹时再说吧。”主上提醒陈冲莫要做无用的揣测。
“对呀，如何控制阴丹呢？”听得主上的提醒，陈冲又想到了这个难题。以前陈冲也尝试过沟通它，结果完全没有反应。现在陈冲已然知晓控制金丹的关键在于引子，与阴丹沟通本质上是本体与引子之间的联系。阳丹还好，那是类似于妖丹一样处于魂魄层面的沟通，所以能如臂所使，自然而然。而阴丹则不同，陈冲完全不知道张百忍是如何祭炼出来的，更不知道引子是什么，自然无法构建那种联系。
想到这个问题陈冲就是一阵头大，如果不能控制阴丹，那自己的天赋完全就是摆设，根本发挥不了多少优势。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主上缓缓开口。
“嗯？”陈冲眼前一亮，心中大喜。
“这方世界的阴丹其实就是纯粹的气的积累，通过大量鬼物游魂的祭炼就可以凝聚出来，本身并不复杂。”
“不需要引子？”陈冲不清楚阴丹的凝聚方式，听主上的意思似乎和阳丹的凝聚方式不太一样。
“对，至于原因你现在还理解不了，我只能告诉你阳丹的凝聚之所以要引子，是因为灵无法被外力压缩，只能通过内部的吸扯达到凝聚的目的。但气不同，它是可以通过外力压缩加以凝聚的。然而也正是这种原因，所以阴丹有很强的不稳定性，一旦脱离极阴的状态就会很快消散掉。而阳丹因为引子的存在则异常稳固。”
果然，陈冲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他也抓住了重点，道：“所以说如果给阴丹增加一个引子便可以实现对它的控制？”
“嗯。”主上点点头。
“阳丹的引子是阳实之物，那阴丹的引子岂不是要阴虚之物了？”陈冲低语，虽然有了解决问题的方向，但似乎仍然很难办，因为阴虚之物一般都是那些鬼物，虽然能够找到，但也没办法建立起那种联系啊。想到这里陈冲忽然明白为什么凝聚阴丹不需要引子了，因为那引子的本身就是阴虚的。也可以说祭炼的那些游魂都是引子一样的存在。
“引子不难获取，灵胎，魂魄，幽鬼都可以作为引子，问题是与引子之间的联系难以构建，方法倒是有，不过依然存在不稳定因素，效果不会好。”
“唉～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了。”陈冲有些泄气，他眼下是想不到破局之策了。
“破解的办法也有，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主上意有所指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陈冲心中嘀咕，显然主上提这些东西是有所指代的，而且定然与自己有关。
眼球转了转，陈冲想到了什么，便怀疑道：“主上指的可是圣子权杖？”
联想到圣子权杖也不是陈冲凭空猜测的，既然圣女权杖能够作为阳丹的引子，而这件宝贝又与阴阳的关系极为密切，那么圣子权杖必定代表着阴了，所以陈冲很自然的就猜到了圣子权杖。
“正是它，圣女权杖与圣子权杖之间存在先天阴阳联系，而你与霏烟双修也可以实现心意相通，再通过两件圣杖的转嫁，便可以圣子权杖为引实现对阴丹的控制。一旦控制了阴丹，你便可以独立运转合欢功，而且应该比霏烟运转的更好！”
“所以圣女是我的引子？”陈冲心头不定，又冒出了主上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也有了新的理解。对于控制阴丹，主上说的过程并不复杂，但却很是玄妙。陈冲一时半会儿也只是记住了整个过程而已，深层次的东西还得慢慢体悟。不过对此陈冲倒也没有过于焦虑，因为他已经抓住了重点，一切都在于双修，以及圣子权杖。
“这下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让你寻回圣子权杖了吧。”主上淡淡地笑道。
陈冲点头应了一下。无论从功法还是个人考虑，这圣子权杖都必须寻回，而这个任务可以说是非陈冲莫属的，确实没人比他更合适。只是想到圣子权杖可能牵扯到的敌人，陈冲就是一阵头大，点头应允的面容中多少有些苦涩。
“嗯，很好。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呃——”陈冲眯着眼睛又想了一下，主上与自己讲解得非常详细了，自己还真没想到特别疑难的问题，便道：“暂时没有了。”
“以后修炼的时候遇到了再问吧，你恢复得如何了？”
“非常好！”别冲拍拍胸脯，这也不是他说大话，经过灵气这么一洗礼，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那你回去吧，准备再进行一次。”
“好！”陈冲弯身行礼后便转身向小屋走去，虽然那个过程很痛苦，但他却充满了期待。
“等一下。”耳后忽然传来主上的叫声。
陈冲驻足回头，主上已近在眼前。
“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主上但问无妨。”陈冲有些错愕，也很好奇。不知主上对自己什么地方不解。
“我想知道你在金丹剥离之后体内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那样痛苦？”主上言语间似乎有些不忍。
察觉到主上言语间的变化，陈冲心头生出一团暖意，便道：“实不相瞒，那时候弟子正在开辟灵脉。”
“开辟灵脉？”听到这个情况主上面色中也露出一缕讶然，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去吧。”
听得此言，陈冲便又转身离开了，心头依旧暖暖的。
待陈冲进了小屋，主上身旁又出现了一缕淡淡的虚影。若陈冲见到定然会错愕不已，因为那个虚影的气质更加符合主上在他心中最初的样子。
“他曾经说如果他再现世间定会是凡人之躯。”虚影开口，但目光却是射在陈冲身影消失的方向。
“以凡人之躯完成修士的蜕变，确实厉害。”主上接过话，只是口吻冷淡了许多。
“却也背负了常人难以承受的酸楚。”虚影轻声叹息，随后看向主上：“你跟他说的有些多了。”
虽然虚影的话有些责备的意思，不过语气却很清淡平静，也听不出半点责备的意味儿。
“有些事情他应该知道，总是瞒着不见得是好事。”主上对虚影的话显然并不认同，当然她自己也明白与陈冲说得确实多了些，随后也转过头，看向虚影，补充道：“而且我只是跟他说了一些我自己知道的事情，你记忆中的部分我只字未提。”
“我知道，时机到了我会亲自跟他说的。”虚影又看向那间小屋，似乎还在寻找着陈冲的身影。
“等到他们修炼有成，我们便可以摆脱这样的状态，到时候你可以随时见他。”主上的话有几分调笑。
虚影没有回答，只是眺望了一会儿，随后淡淡地留了一句“合作愉快”后便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