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青盯着叶楚楚,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看我很不顺眼?”
叶楚楚不慌不忙地说:“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在这里,那么到底是谁让司空摘星把上官飞燕偷走的?还无声无息杀了人?你应该知道她背后还有人吧!”
霍天青闭目不语,摆明了不肯配合。
柳余恨心如死灰,魂游天外。
陆小凤忽然道:“阎老板和独孤掌门都来了,为何霍休不来?”
花满楼道:“能够出得起二十万两银子请司空摘星的人不多,必然是霍休了。霍休自然就是上官木。”
独孤一鹤道:“我这次来关中是因为得到一个消息,青衣第一楼就在珠光宝气阁后山上。”
霍天青猛地睁开眼睛。
叶楚楚看着他,讲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故事:“多年前有位武林第一美女,她曾是很多男人的美梦,后来她成了很多男人的噩梦。哪怕有人真心待她,她也弃如敝履,等她幡然悔悟为时已晚。所幸她还知道悔悟,就留下了一个男人的孩子,一个身份武功财富都曾顶尖的男人的孩子。这位美女叫林仙儿,你们都听过她吗?”
阎铁珊先笑了:“那我可太知道了。当时,我还曾凑热闹去看过她呢。丹凤公主的容貌不及她三分,那个飞燕估计也美不了多少,对付男人的手段却很有几分相似啊。”
霍天青和柳余恨具是心神一震,他们自然也是曾听闻过这段江湖往事的。
一个美如天仙却心如蛇蝎的女子,虽然武功平平,却坑了几乎全武林的人,连小李飞刀都被她算计。当时大部分青年才俊都与她关系密切,后来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霍天青颤声问:“难道,上官飞燕是她的女儿吗?”
叶楚楚翻了个白眼给他:“想什么呢,我就是打个比方,她还不配做林仙儿的女儿。”
霍天青终于垂下了头:“我知道她背后的人就是霍休,而霍休就住在后山的小楼。至于是不是青衣第一楼,我也不知道。我以为,霍休与我们各取所需。”
柳余恨忽地夺过一个阎府家丁的剑,反手对着自己。众人阻拦不及,只听“当啷”一声,那剑自剑柄下半寸处断了。
他捅自己了个寂寞。
独孤一鹤眼睛一亮:“弹指神功!”
叶楚楚甩甩手,生气地说:“还好是把普通剑,你要死别死我眼前。一个大男人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柳余恨愣愣地扔掉剑柄,忽然对叶楚楚粲然一笑,抱拳道:“多谢!告辞!”转身,向门外走去。
叶楚楚居然被那只有半边脸的笑容闪了一下:“哇!他以前一定特别帅,可惜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
叶枫笑着说:“行了, 小丫头,别乱花痴。”
花满楼道:“他这也算重生了,以后应该有新的生活了。”
陆小凤沉吟了一下,朗声道:“我和霍休毕竟是朋友,可以让我先去问问他吗?”
独孤一鹤道:“我和老严还是他当年的伙伴呢,我倒要当面问问,他就这么想要我们的命吗?”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正缓步走来的西门吹雪。
叶楚楚忙道:“独孤掌门,我表哥是来找我和我哥的,他已经不掺和这事了。”
又对陆小凤说:“那你们就先去吧,我们兄妹叙叙旧,随后到。”
陆小凤独孤一鹤他们甚至霍天青都跟着一起去了,而苏少英被吩咐回去找师弟师妹,让他们不用跑来了。
上官雪儿也不肯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姐姐。
叶楚楚也不管她,就在那儿介绍人认识。
她对西门吹雪介绍说:“这是我哥叶枫和嫂子邀月。”
又对叶枫邀月介绍:“这算是甜儿姑姑的儿子西门吹雪,所以我就叫他表哥了。”
双方互相见礼,叶枫听叶楚楚说过宋甜儿的事,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虽然名字变了。
西门吹雪也听叶楚楚说过她哥哥的事,俩人虽然不在一个频道发展,但还挺惺惺相惜的,毕竟有个共同的妹妹。
陆小凤等人来到后山这座安静的小楼前。
这小楼背靠山峰而建,外边看很是普通,仅有朱红色的大门,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推”字。
众人推门而入,走过宽而曲折的甬道,经过几个转弯,转到一个石台。
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停”字,而且没有别的去路。
霍天青忽然拿出一个药丸吃下,还给每人分了一个:“这里有很厉害的迷香,我研究了很久,制出了几丸解药。”
陆小凤笑道:“你怎么转性了?这确定是解药。”
霍天青冷道:“你们爱信不信,我只想把事情问个清楚明白,做个了结。”
说话间,石台渐渐下沉,他们到了一间六角形的石屋里。墙上有个大大的“喝”字,却没有什么东西。
陆小凤看着屋中的石桌,笑道:“看来这里本来放的可能有酒,如今,他已不肯给我们喝酒了。”
独孤一鹤道:“上官木这是正式摆开阵势了,我们接着就是。”
说着,冲着周围石壁挥出掌。
其他人也一起动手。
石壁移动,露出一个暗门,门后有几十级石阶,通向地底。
顺着台阶下去,下面就是山腹。山腹的中间,有个小小的石台铺着张陈旧的草席,霍休赤着足,穿着件已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正盘膝坐在草席上喝酒,好香的酒。
上官飞燕坐在旁边,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她小心地拿起温好的酒壶,细心地斟满霍休的酒杯,望着霍休的眼神,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霍天青本有很多话想质问她,看到这一幕,什么也不想说了,甚至直犯恶心。他脸色铁青,不肯失礼人前,转身面向墙壁。
独孤一鹤沉声道:“老朋友,多年不见,你倒是送了我们好大的礼!”
霍天青微笑道:“人来得挺齐,可惜我没那么多酒请你们,只能我自己享受了。礼,我是不得不送的。”
阎铁珊尖声道:“是不是你杀了小王子和他女儿,还找人冒充?”
霍休还没说话,上官飞燕先开口了,她温柔甜蜜的声音满是怨恨:“上官丹凤是我杀的。我长得比她美,声音也比她好听,我样样都比她强。可我一出生,她就压在我头上。我只能用她用剩下的东西,只因为她是公主。就这么一个身份,我凭什么天生就低她一头,我不服!所以,她该死!”
霍休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闭嘴!”
上官飞燕立马闭上嘴,继续温柔地给他斟酒。
霍休慢悠悠道:“他不该找我要花用,虽然要的对我来说倒也不多。他近些年来已太穷,太会花钱却不知道赚钱的辛苦。他这种人本就该死!”
独孤一鹤道:“你就因为这个杀了他,还想杀我们。 ”
霍休道:“只有我在辛辛苦苦维护这笔财富,看着它一天天增多。你们一个个花钱如流水,甚至白送人,我不能容忍!”
陆小凤叹道:“这么多钱就算是三十个人花,一辈子也花不完。你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能带进棺材里? ”
霍休道:“你若有个老婆,不用的时候可愿意与别人分享?”
陆小凤道:“这怎么一样?”
霍休道:“在我看来就是一样的,这些财富就是我的老婆!”
独孤一鹤道:“那,这个上官飞燕是什么?”
霍休瞥了她一眼,道:“她自己贴上来的,我勉强收她做个奴仆。”
霍天青忍不住转过身来,对上官飞燕大吼:“你所谓的比上官丹凤强,就是为了给他做奴仆?!”
上官飞燕看着霍休,不说话。
霍休道:“年轻人,你太嫩了。她是看上了我的珠宝,给我的财富做奴仆。”
霍天青瞠目结舌,无言以对,颓废地退到一旁。
陆小凤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和她就一起演戏给我看,利用我,让我请西门吹雪去杀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霍休道:“你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爱管闲事,我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眼看第一个目标就达成了,却没想到还有人出来搅局。不过,没关系。朝廷的人一向没什么大本事。你们几位也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我已准备将这地方,留作你们的坟墓。”
陆小凤苦笑道:“这坟墓倒真不小。”
霍休笑道:“能死在青衣第一楼,你们也可以死而无憾了。”
独孤一鹤道:“这里果然是青衣第一楼。不过,你认为我们真会死在这儿?”
霍休道:“这里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我保证不会有人帮你们从外面开门。”
阎铁珊忽地暴起,掌变爪冲霍休而去:“抓住你,不就随便出去吗?”
独孤一鹤利剑出手,一起上。
只听一声惨叫,上官飞燕口吐鲜血,摔倒在一旁的石壁前,已是气绝身亡。
“轰”的一声响,霍休坐的石台上方落下一个巨大的铁笼来,罩住了这石台。
原来刚才霍休一把扯过上官飞燕挡住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的攻击,按了下石台,就变成这样了。
霍休冷笑道:“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分享我的财宝,还是这么一个贪婪无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