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阴气显然是聚集在这医院中的魂魄。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童汉柏有什么阴谋，埋伏下这些阴魂攻击我们。
出乎预料，这些阴魂并没有攻击我们，我也发现了童汉柏迟迟不下刀的原因。
他的手在抖。
手抖几乎是每个人年纪大了都会有的毛病，可这对童汉柏一个一身来说，显然会葬送掉他的职业生涯。
这时候，我感到那股阴气绕过我们，在童汉柏身边停了下来。
同时，童汉柏的手不抖了。
是那抹阴魂帮助了他，童汉柏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随后他的手术刀切入了左青山的眼球当中。
何灵儿则在一旁充当起了护士的角色，在遇到我之前，灵儿就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
她在南丁格尔的祖国，进修过医护专业，回国后并没有从事这一行，护理的才能成为她众多才艺之一。
整个过程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缓慢。
我们这些人，打过丧尸，斗过鬼魂。
也有很多人被我们打出眼珠子，但那是暴力击打，打破了眼眶眼珠子流了出来。
但那时候眼球也受到了即位眼中的损坏，就算真留了什么讯息也照不出来了。
医学上摘除眼球，多时因为眼球的病变或者要给人做移植。
无论哪一种，都需要小心谨慎，不能伤害到附近的神经，也尽可能的保护眼球的完整性。
童汉柏先是割开左青山的眼眶，随后用止血钳捏住他眼部的几根大血管，然后用柳叶刀小心的割开眼部的肌肉。
纱布、止血钳不停的落在何灵儿手中的无菌盘里，最终童汉柏终于用镊子把那只眼球给捏了出来。
郝爱银用术法将眼球跟周围的空气隔绝开来，以免眼球受到污染，随后将眼球递给我。
左青山的左眼血肉模糊，尽管他现在已经是具尸体，应该不会在乎。
但童汉柏还是认真的给他做了缝合。
忙完之后，童汉柏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一般情况下，左青山留下眼珠给我们，肯定是想让我们观察留在里面的影像。”
人类的眼球是靠捕捉光线，构建画面的。
首先光线落在物体上，透过小孔成像的愿力，穿过我们的瞳孔，将形象投在我们的视网膜上，在经过视神经传导进大脑。
也就是说，眼中所见，会在视网膜上留下痕迹。
只要还原这些痕迹，就可以知道左青山在那道水旋里遭遇到了什么。
左青山死也要把眼球带给我们，里面肯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信息。
只是还原眼球痕迹的机制说起来简单，真要做还是很难的。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郝爱银。
这老头儿当年提出科玄结合，而眼下明显是需要生物科学的时候。
郝爱银看了看我们，问童汉柏：“医院有带投影的会议室吗？”
童汉柏点了点头：“可是这眼球推演的术法，从来没有人用过，你有把握吗？”
郝爱银摇摇头：“没有把握，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来到会议室，郝爱银将投屏布置好，从投影仪上引出来一道儿光，穿过眼球。
霎时间光芒闪烁，投影屏幕上天旋地转，这就是当时左青山在水旋中看到的景象。
只见四面都是飞旋的水墙，左青山的眼神有些慌急，所以整个视野都再四处乱窜。
忽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左青山受到了攻击，带动眼睛震颤。
但影像里并没有出现攻击他的人，显然左青山并没有看见对方，如此一来他就显得更加慌乱四处乱看。
忽然前方飞过来一只爪子，猛地抓在左青山身上，立时有点点飞血溅在视野之内。
左青山的身体仄歪，震颤着，接下来不断地有爪子探入视野，抓向左青山。
虽然左青山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他自己被抓伤的模样，但我们却能够结合他遍体鳞伤的样子，推演的出来。
大家唏嘘过后，便开始研究景象中的爪子和它出爪的方位。
左青山拼上性命带给我们的，肯定是敌人至关重要的信息。
郝爱银按下了暂停键，画面停在那只五指怒张，几乎要抓出屏幕外面的爪子。
“根据我的经验，这是一只龙爪。”
童汉柏看了一眼：“没错是龙爪。”
金河第一次水患的时候，我下去看过，曾遇到一只龙，见过龙爪。确实屏幕中的一模一样。
“形状确实是龙爪，可为什么是黑色的？”
沈棠满不在乎的说：“黑龙嘛。”
郝爱银摇摇头：“不止是黑，还有一股煞气包绕其上。”仔细看看，很可能是因为煞气太重，所以显现出黑色。“黑龙是很少的，一般这种情况，是龙被煞气浸染，变成了一条孽龙。”
童汉柏点头说：“有这个可能。”
王倩说：“会不会是秦始皇陵被破，里面的煞气外泄，似的金河中的龙受到侵染，变成了孽龙。”
我摇摇头：“皇陵被破的同时，怨气也消失了。若说被尸气浸染还有可能，但灵物沾染上尸气，应该会衰败，不太可能会黑化。”
想来想去，都像是幽冥刻意所为。
是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引煞气入金河，让金河里的龙变成了这番模样。
论定了水旋中作怪的东西，郝爱银重新播放起来。却见这些龙爪，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在左青山所在的水旋中出现，而是在外面忽然冲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说：“那条·····或者说，那几条孽龙，并不在左青山这道水旋里。”
何瑶托着腮说：“我记得，当时左青山被卷入了中间的那条水卷里面。”
江霆问：“会不会是那聚拢盘曲在中间水旋外面？”郝爱银看了他一眼：“那样的话咱们不久看到了吗？我看它应该是藏在其他的水旋内部。”
“那他攻击的时候，也该现身吧，照样会被我们看到。”我们面面相觑，因为大家都记得，那个时候，几条水旋之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出现。
那孽龙是怎么攻击左青山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