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地,陆小凤带着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从另一扇窗翻进来,那人进来就问:“人呢?人呢?”
花满楼奇道:“什么人?”
那人急道:“楚……楚……”
花满楼微笑道:“找楚楚啊,她刚走。”
那人怒指陆小凤:“陆小鸡,都怪你酒喝得太多,拖了我后腿儿!”
陆小凤慢悠悠坐下:“这哪儿能怪我?上次她问你话,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次,人家先走了。你就等下次再见吧。放心,总会有机会见的。”
花满楼道:“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沮丧地问:“她去哪儿了?”
花满楼道:“不知道,她接了个信就走了……”
司空摘星不等他说完,就从另一个窗户翻出去了。
花满楼问:“司空摘星这么急着找楚楚干什么?”
陆小凤笑道:“这猴精最崇拜香帅了!”
说着,随手拿起紫砂壶就往嘴里倒。
然后,“噗”地吐出来:“这居然不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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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楚正在前往长安的官道上策马疾驰。
小雨点带来的纸卷上写着这样一行字:“你不是想看上官小仙吗?来长安吧!----丁灵琳”。
叶楚楚想见上官小仙吗?当然想!美女也喜欢看美女的。
上官小仙那是谁?那是当年兵器谱排名第二,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和武林第一美女林仙儿的女儿。
叶楚楚前世只看过一次《九月鹰飞》这本小说,剧情实在记不清了,除了叶开和丁灵琳,上官小仙这个人物是很令人惊艳的。
虽然她是反派,阴谋是她策划的,可是,叶楚楚真的很欣赏她。李曼青这个家伙跟她一比逊透了。
最重要的是,和李曼青生了儿子的是她姐姐,她总该知道自己姐姐叫什么吧。
日正当午,难免饥饿。叶楚楚看官道旁有个福星客栈人来人往,看来经营得不错,就进去用饭。
走进一瞧,基本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只有右边最里靠窗的桌子是一个人坐。
叶楚楚叫道:“小二,我要打尖儿。”
一个店小二忙跑过来道:“客官,这,满桌了,您得等一会儿。”
叶楚楚:“哼?那不是有空座吗?”边说边向右边靠窗那张桌子走去。
那小二忙跟着她走,边走边拦人:“客官,那位客官他,这,哎……您等着坐别的桌子吧。”
叶楚楚道:“你别支支吾吾的,我去问他。”说着,已走到桌前。
她张口就问:“这位兄台,可否拼张桌子?”
只见那人漆黑的发髻一丝不乱,雪白的衣衫上连一个褶皱都没有,轮廓美如雕刻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听到叶楚楚的问话时,抬起双眼瞧她,眼神锐利如刀锋。估计,别的想坐在这里的客人都被他吓跑了。
但叶楚楚可不是被吓大的,而且关注点不同。
刚才这白衣公子低垂着双眼,形似两只小山雀,抬眼望过来时才看清是一双瑞凤眼。瑞凤眼很多比较细长显小,他的却是又大又美丽,这一抬眼的风情一下子撩到了叶楚楚心里。
叶楚楚脑海中有个小楚楚捂着心口,眼冒红心,无声尖叫:小仙男!
白衣公子看了看同样一身白衣的叶楚楚,点了点头,又垂下眼睑,认真吃自己的饭菜。
叶楚楚开心地坐下,要了几个招牌菜和饭,边吃边偷偷看对面的人。
叶楚楚那也是见过不少美男的,自己香帅老爹就是风靡万千女子的绝世美男。李寻欢和阿飞等老一辈的不说,哥哥叶枫,花满楼,陆小凤,西门吹雪,叶开,傅红雪等虽风格迥异,但个个都是顶级美男子。
这位白衣公子冷酷堪比西门吹雪,却又不太一样。叶楚楚一下子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只觉得有种神秘感,让她有探究的欲望。
不过,这人就是不说话,叶楚楚也不喜欢尬聊。反正,看着这样的盛世美颜,她多吃了一碗饭,真是秀色可餐呀!
吃过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叶楚楚就必须赶路了,长安的事要紧。而那白衣公子还在慢条斯理吃饭呢。
叶楚楚只能跟他道了别,把两人的账都结了,继续前行。
傍晚,叶楚楚成功错过住宿点儿。哎,都是美男惹得祸。
找到一条小河边,在山林中捉了只兔子,打了一只野鸡,叶楚楚从马背上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户外急用包,开始野餐。
天色渐渐暗下来。
点了两个火堆,做了两个架子,一个烤肉,一个架着专门定做的扁铜壶烧水。老板朱停的手艺真不错。
野鸡烤好后,放在一边晾着,她不爱吃太热的。
叶楚楚继续烤野兔。
忽然,一人自山林中漫步走来,一身白衣迎着月色,恍如谪仙。
叶楚楚定睛一看,居然是中午那位白衣公子。
她有些惊喜,叫道:“兄台也错过宿头儿了?我们真是有缘啊,你要是不嫌弃,不妨过来一起吃吧。”
那白衣公子倒也不讲究虚礼,从容自若地坐在叶楚楚身旁不远的地方,接过叶楚楚递给他的烤鸡,道了声:“多谢!”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片肉吃。
声音清朗又冷冽,哎,好听!
随后,又没人说话了。
叶楚楚心想:这人是把食不言贯彻到底啊!
时值腊月,野鸡不是很大,白衣公子一人就吃完了。叶楚楚拿出一个大油纸袋,把自己没吃完的兔肉包起来,用绳子绑好,吊在旁边的树枝上,明天早上可以再烤热一下吃。
叶楚楚坐回原处,心想:总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她一抱拳,对那白衣公子道:“在下叶良辰,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要去向何处啊?”
白衣公子道:“我要去京城。”
叶楚楚瞪大眼睛:“兄台,这是去长安方向的官道,你应该往北走。”
白衣公子道:“我正是往北走的,这就是北,不会有错。”
叶楚楚万万没想到,这位美男子居然是个路痴,还很固执。
叶楚楚热心道:“兄台,明天我给你指明一下方向。你最好去买匹马,这样去京城可以快些,要是有京城来的马更好。”
白衣公子道:“你武功似乎不错。”
叶楚楚:???
跟武功有什么关系?
白衣公子道:“我觉得你武功不错,想请你赐教几招。”
一道剑光直奔叶楚楚咽喉,被一把扇子挡住了。
叶楚楚不得不庆幸,她的扇子,扇骨是玄铁制成,扇面是天蚕丝织就。好强的剑气,差点儿顶不住。
不及多想,两人已交手几十招。
叶楚楚暗暗心惊,这到底是何人?剑法堪比西门吹雪了,就是比较邪性,出剑角度十分刁钻。他也不像是叶孤城,叶孤城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她轻功好,早就被捅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赶紧脱身。
这样想着,她挡住一招剑,飞身而起,旋转扇面,交换到左手,右掌犹如蝴蝶般在剑光中轻轻一飘、一引。
白衣公子突然觉得自己全力刺出的一剑,竟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准头,自己的手,竟已似不听自己的使唤,要它往前它偏要往后,要它停,它偏偏不停。
只听“扑哧”一声,白衣公子的剑已刺入了他自己的左肩。他不由后退几步,停下攻势。
叶楚楚足尖在树干上一点,飘落在飞鸿背上,有些愠怒,一抱拳对那白衣公子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与我刀剑相向?”
那白衣公子笑了起来,眼里有了光,神色有些癫狂:“果然好功夫,舒服!”
说着,一用力,把剑从肩膀处拔了下来,掷到旁边,不顾血流如注,开始呻 吟喘息:“来,就这样,刺我!”
他边说边开始在地上扭曲翻滚,挣扎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快刺我,打我!”
叶楚楚惊呆了,没想到是这样的后续发展,她隐约猜到这是谁了,内心无比沮丧。
她的小仙男,那么大一个小仙男,“啪”变成了抖M宫九。有谁能懂她的忧伤?
宫九还在地上挣扎翻滚,他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衣衫碎裂,苍白而矫健的身躯血迹斑斑。
宫九看着叶楚楚,眼睛里充满了乞怜和哀求。
“求求你,快……快拿剑刺我,打我!”
叶楚楚木着脸,从马上下来,取出一个扁扁的银酒壶,和小小的银酒杯,席地而坐,对月饮酒,视宫九如空气。
你是抖M,我可不是抖s。小仙男没了,我的悲伤逆流成河,你自己玩吧!
叶楚楚喝一杯酒,吃几颗开心果。眼前山林郁郁葱葱,明月在河面上洒下银光,景色极美。那呻 吟 喘息辱骂的背景音乐,都不是事儿!
酒不能多喝,只喝了三小杯就停了。她望着月亮,就当自己开始修仙,吸收日月精华,看着月落至日出。
吸收月亮精华的空儿里,她去用银针扎在了宫九的昏睡穴。
临走前,又补了一次,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宫九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他躺在一层干净的枯树枝上,身上早已没有任何伤口,只有斑斑血迹和破碎的衣衫显示着曾经的惨烈。
前面即将燃尽的火堆上架着一只新的烤鸡,身边放着一套白色龙纱服(鲛绡纱制成)。衣服里夹着一张纸,纸上写道:“没穿过,就是尺寸不太合身,但总比裸奔强。”
宫九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眼眸中却闪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