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早已按耐不住 ,一听到李公公在喊连忙迈着步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进门他鼻翼扇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他迫不及待地走到蒋余跟前 ,眯起眼睛狠狠地踹了蒋余的脑袋,蒋余身子毫无反应,他逐又弯腰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皮笑肉不笑:
“这是死了吗 ?啧啧啧,我说李公公你下手可是真狠!"
李公公神情之平淡的开口:
“这一次杂家出手,郑将军不用沾手 ,你应该感到庆幸。″
“这么说本将是欠你这个皇前的大红人 一个大人情啦,哈哈哈,好说好说 ,公公有空来我府上跟你喝几盅 ,我府上有的是美女好酒 ,那美女都是水灵灵的,那身段那腰肢,准叫你抱上了就爱,若挑中的随便你带走 。″
李公公听着他的阴阳怪气的语气摆摆手道:
“郑将军的好意杂家无福消受,眼下还是赶紧把四皇子运到馒头山去。″
“哦,您老确定,这样一来这蒋余可就算是逐出皇谱啦 ,这难道也是皇上的吩咐?″
郑将军面上装作不显,心里正乐着,替二皇子除去一个隐患的竞争对手,日后自己的仕途只会越来越好,说不定……,他一时没忍住,喜形于色 。
李公公不想与他掰扯 ,一个靠着家族庇荫所得到的一个将军虚职,这种人真的是德不配位,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且看着吧 !
郑军军把侍卫喊进来,侍卫朝房内一瞅,不由分说地把那女子的破草席拖了出来准备裹尸,李公公皱了一下眉制止道:
“住手,放回去,等下那个疯女人发起疯来又是一桩烦事。"
侍卫被喝斥愣住了,难不成就这样扛着尸体出去。
“真没想到啊,公公你竟然还会这么心慈,这名女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到底是谁,难道……?"
李公公不等他说完 ,出言打断:
“冷宫的女子,谁记她是谁 ,我替皇家办事,后宫的一些事情看到了就是看到了 ,不能当没看到,更不能袖手傍观。″
郑将军半信半疑,这李公公平时就油盐不进的,循规蹈矩谁也抓不住他的错处 ,再说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谁会没事去招惹他,那不是找死吗?
皇家做事自有皇家的道理 ,很多事情不会让外人知道 ,就凭自己这个脑子肯定是想不到的 。这个女子是谁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疯疯癫癫的,不去探究了赶紧回 吧,横竖没什么名堂。
这天也怪冷的 ,现在四皇子也被他打死了,贵妃肯定等消息等急了,自己该早点回去复命,让贵妃高兴高兴。
“公公,本将还有事儿 ,就让这两位跟着你办差,对不住了啊,先行一步了,回见。"
说完头也不回爽快地走了 ,留下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说是他们给四皇子行刑,可今天动手的却不是他俩 ,真是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他们在宫中当差,尊循着一个道理,越少知道越好。
“这件大氅也脏了,沾了血渍挺晦气的 ,得了,就给四皇子包吧。"
李公公边脱边喃喃自语,一侍卫凑到另一侍卫的脑袋边压低声音道:
“御赐之物呢。"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另一侍卫白了他一眼,同样压低声音:
“少废话。"
不怪这个侍卫有这个话,因为这件大氅看起来价值连成,并且是御赐之物,谁得到不是好好放着供着,虽说包的是皇子尸身,可他也是一个被皇家所弃的人,包着岂不浪费大材小用吗?
李公公迅速把蒋余包起来,带头往前走,疾步如飞,侍卫紧紧跟着,纳闷一个公公怎会有这么好的体力。
在宫里做侍卫都是有几分身手的,他们一眼就看出李公公脚步虚浮根本不像一个练家子。
中途侍卫试探的问要不要让他们来抱四皇子尸身,都被李公公给拒绝了。这下俩侍卫心中更是叹服了,果然是被皇上看中的人,做事一丝不苟亲力亲为不说 ,还对下人宫人都这么体恤。
就连一个被皇上废弃的皇子且已经死了,李公公还这么尊重他,真是难得啊!
瞧瞧那郑将军,光担着个名,只会抢功动嘴皮子,连真正的战场都没上过,说不定上阵杀敌都要吓尿了。整日里只会拍二皇子母子的马屁,太让人瞧不起了。
从此这两名侍卫真正的从心底佩服起李公公,真心实意地跟着他,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来到馒头山,这里真的是非常凄凉阴冷,到处都是小山包,有些森森白骨就露在土堆外面 ,还有几个骨架子也随意地靠着石堆土堆摆放着,一阵风吹过来,那骨架子便吱呀呀响起来,听得人头皮发麻,寒气窜人。
李公公随意地指了一处,让侍卫挖了坑,侍卫干得很卖力,土屑飞扬,很快一个土坑就挖好了。
李公公小心地把尸体放入土坑,侍卫正准备盖土,他伸手阻止:
“我来吧,这里阴森森的,你们去捡拾一些枯枝杂草,点燃后在火上多跳跳 ,去去晦气,不要把阴气带入宫 。″
馒头山上空正有一只秃鹰在盘旋,乌鸦发出呱呱的声音,又平白增添了几分诡异。
两侍卫都是习武之人,虽不信这些,但也感谢李公公的体恤,忙乐呵呵地去捡枝生火了。
李公公把这两名侍卫支走 ,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出现没人监视,这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早已准备好的尸体换掉蒋余,又把蒋余藏在边上早备好的土坑里,做完这一切这才拍拍手起身。
李公公与侍卫告别先去了张国师那里,国师正在观心阁里捣鼓着药,听到李公公进来头也不回:
“公公可是办好了 ?″
“杂家见过仙师,办好了。″
“好!"
张国师欢应一声,终于转过头 ,一眼就看到了李公公手上的那个装着鲜血的瓶子 ,他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接过:"辛苦公公了。"
说罢他将瓶子紧握在自己手里,生怕别人抢了似的。
李公公淡笑道:"张仙师不要这么客气,为皇上办事本就是杂家应该做的。"
张国师点点头,踌躇了下道:
“李公公,我知道你办事一向稳妥 ,不过这四皇子……怎么样了 ?″
“谢仙师信任,您不是能掐会算吗 ?凡人的生死之密又怎么可能逃得过您的法眼 呢,您说是不是?″
李公公神情没有波动,垂着眼皮说得不卑不亢 。
张国师仰天大笑,笑的胡子都颤抖了 :
“这是自然,哈哈,老道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李公公不要介怀。"
“不敢,仙师若没有吩咐,杂家告退了。"
张国师捋一捋白胡子道:
“就不送公公了,公公慢走!"
目送李公公走后他手中拿着那个瓷瓶转身入了密间。
密室就在观心阁下面,打开关心阁墙上的机关,门被咣当一声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瞬间扑鼻而来 。
顺着台阶时级而下,底下又交叉分布着好几个密间的石室,各自独立又紧紧相连。
密室四周全都是坚固的石壁和墙砖,密不透风,就算是只蚊蝇也飞不出去,墙上灯台点满了蜡烛,整个密室看起来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