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回来了？”

“谁准你们给她喂酒的？”

北泽一回来就挑刺：“吃东西吃的满嘴都是，丢人！”

益算忍不住用小手打他的小腿，北泽轻轻一踢，将人掀翻在地上。

下一秒，踩住她圆滚滚的肚皮。

益算难受的直叫：“流氓！败类！等我上报舅舅有你好看！”

“是吗？”北泽威胁的笑笑：“他都把你卖给我了你不知道？因为你嫁不出去！”

“你胡说八道！”

两人当场就要打起来。

益算打不过又摸不着，只好用两颗乳牙去啃北泽的脚。北泽怕她碰到小牙齿，赶忙收身又给了益算一脚，把她踢的在地上滚了几滚。

益算眼泪巴巴的坐在地上直哭，自从被舅舅变成了这个小孩子身体，她的脾气性子也跟着有所转变，她平日里从不贪嘴的，昨日和今日一下子吃这么多确实反常。

她疼的在地上叫，北泽略有疑惑的蹲下来看她，算盘借机回了益算的手里，刚一碰到，她的身子立刻涨大，四肢骨骼都随之变化，一瞬之间，成了个五岁的娃娃。

娃娃站起来直接给了北泽一巴掌，北泽被打的一愣，火了，举起益算就要把她扔进旁边的池塘里。

益算在空中哇哇大叫，北泽忍了半天才收手，放了她下来。

益算不服气的拽过他的手又啃又咬。

北泽不语，只是低头看她怎么瞬间大了不少。想来是玉帝的主意。

舅舅把益算从一个小豆丁一点点养成大姑娘，现在要把大姑娘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他得看他有没有那个耐心，能对他的外甥女好。

北泽了然的抓了咬他的“小狗”进他的怀里，依旧是之前抱她的动作，让益算坐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护住她的背。

益算气呼呼的瞪住北泽，一口咬在他英俊的侧脸上，啃啃啃，啃的他一脸口水，晕了。

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

“把她给我丢到你的床上去。她今晚和你睡。”北泽黑着脸命令小仙娥。

小仙娥战战兢兢的抱着益算拔腿就跑。

夜半

算盘从益算的手腕上剥离下来，珠子罗列成一个圆圈，空空疏离的声音从里面轻飘飘的传出来。

“益算，益算……”

益算睡得迷迷糊糊，胡乱应了一声：“嗯。谁？”

空空轻笑：“是我。”

“你是谁？”益算显然对这个打扰她睡觉的声音很不爽。

空空那边顿了一下，声音明显委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空空。”

益算的眼睛瞬间瞪大，连滚带爬的滚去地上寻找声音的来源。怎么能是空空？

见算盘珠子在地上呈圆形散开，她立刻明白真是小和尚：“你怎么做到的？鹿男帮的你吗？”

空空的声音变得犹豫：“鹿男死了。”

“怎么会？”益算大惊。

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翻动被子的声音，有小仙娥注意到她：“小歌语？你怎么了？又要嘘嘘？”

益算尴尬的回应：“嗯！”

“那我抱你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益算捡起珠子就跑，门外是月夜，淡淡的月光撒在她孤寂的背影上。

“怎么回事？”鹿男那个小妖怪，怎么会死呢？

空空含糊：“一个比赛，他输了，自然就死了。”

“那你没什么事吧？”

益算听说过这种附身的妖物，一般都是与宿主共生共死的。

空空轻轻摇头：“没有。我已想办法解决了麻烦。”

“那你……”益算不知小和尚突然找她干嘛，但直接问出来又怕他会伤心。

还好空空主动接话道：“我只是……有些想你。”

益算的心咯噔一下。

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有些尴尬的笑笑：“那你不做和尚了？”

“不做了。”

益算没想到空空会如此坦诚：“那……那……”

她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那我下去见你？”她红着脸试探。

“嗯。”空空轻笑：“想见你。”

益算脸红的不行，又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怕去了会给小和尚添麻烦：“不过，我最近遇上点情况还在处理。”

“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

益算傻笑：“你不能帮。我只是，现在只有五岁孩童的大小。我惹了我舅舅生气，他惩罚我，如此就……”

空空道：“那你打算如何？”

益算道：“我打算在天上再修养一些时日，这身子长得快，只是我没有适应，等我适应好了……肯定下去见你。”

空空轻笑道：“好。我大概还能活五十年，五十天，够不够你修养？”

益算被“骂”的脸红：“成。我明日就想办法下来……”

空空：“嗯。那我再等你一年。”

益算：“……我现在就……行了吧？”

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会欺负人？

小坏蛋。

空空终于满意：“我现在暂居红螺寺，你别走错了。”

“好。”益算应道。

————

益算收起算盘直奔北泽寝宫，门锁了，她没法力进不去，只好用手咚咚咚的敲。

北泽正在梦里，他大婚，手紧张的不知道怎么揭盖头。

“怎么是你？”他居高临下的一把拎起益算，很想将这个梦里的新娘子扔进一旁的水池里。

“哪儿都有你。”北泽对梦到益算十分不爽。

益算没空理他，只可怜兮兮的央求：“北泽，带我下界一趟，就现在，立刻，马上。”

“你抽什么疯？”

北泽把益算吊在手里，用鼻孔打量她：“没睡醒？”

“不是！”益算惊喜的解释：“我我，我去下界有一要事要办！”

总不能告诉他是去见小和尚。

北泽果然不好糊弄，根本不接益算的话，只冷冷的盯着她。

益算只好说实话：“我想见小和尚。他在等我。”

北泽的心一颤，随意扔了益算在地上，斜眼看她：“你确实得去，你惹得烂摊子自己收拾干净。”

“你什么意思？”

“那和尚在修魔道。”

益算总算明白空空为什么能借用算盘和她对话，恼怒的扯了扯手腕上的珠子，算盘抖若筛糠：“主人你也没问我……”

“废物！”

算盘被骂的不敢出声。

北泽冷冷道：“帮你。可以。只要你舅舅答应。”

“关臭老头子什么事儿？”益算心想这事当然不能让舅舅知道，包括她对小和尚……

北泽道：“你舅舅让我照顾好你，如果你又在下界惹了什么麻烦，弄得一身伤。我平白挨一顿揍，说不定因此丧命，谢歌语，你在我这里可没这么大面子。”

益算信誓旦旦保证：“不会有什么麻烦。再说了你不放心你和我一块去，全程保护。”

北泽的嘴角抽抽，很想把面前的小破孩真的扔进池子里。

益算狗腿的抱住北泽的大腿疯狂的摇晃：“老大！老大！好不好嘛！求求你求求你了！”

北泽心烦的同意：“那就明天。”

“就现在！”

“明天……”

“现在！不然我就烦死你！！”

北泽万分不爽的抱起益算，直通南天门。

————

下界，时间已过去了三月之久，红螺寺地处高远，山上的气温偏低，已开始悠悠落雪。

空空一袭月牙白的僧衣正在庭院中扫雪，红螺寺因这两年的变故，寺中大部分和尚都已经离去，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和空空在这里。

北泽抱着益算缓缓落在山门前，叩门之际，益算身子又大了两岁，小腿长得修长，被北泽抱在怀里终于有了点“益算”的模样。

空空拿着扫帚来为他们开门。

没想到益算真的这么快就会过来，他呆呆的愣了一下。

这里很冷，益算被冻的环紧北泽的脖子，脸蛋通红的对空空轻笑：“小坏蛋！我来了！”

空空赶忙将他们迎进来，北泽的眸子无情的扫过空空英俊的侧脸。

空空幻想了很多幕益算下来时的情景，独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随意，被人抱着过来。

她真的变小了。

比第一次见她时的自己还小。

空空有些许的恍惚。

他今年二十岁。

他认识她六年了。

益算诚恳的评价：“你长大了。”

“嗯。”空空的一双眸子根本舍不得从益算的身上离开。

他注意到益算在北泽的怀里发抖。

神仙也会冷？

他将两人请进屋里烤火，益算被北泽放在地上。

她恍然大悟的笑笑：“果然还是没变，我是说这屋里的摆设，和你之前在归元寺住时一模一样。”

空空被她的笑拉回现实世界，附和着也轻笑：“还记得你为了找那把扇子，差点把我的禅房拆了。你还没道歉。”

“那是你自己拆的好不好？”

益算当然记得，于空空漫长难熬的三年，于她不过是三天。

他当时的音容笑貌，益算清楚的犹如刻在脑子里。

空空对她轻笑：“饿吗？”

益算摇头。

空空又道：“既然来玩，下午带你去后山走走。”

“山路难行，”益算道：“你都吃些什么？”

“斋饭。”

成魔了还吃斋？

益算不置可否，看来小和尚绝不会主动对她坦白。

“既然如此，”益算笑道：“我陪你一起去做饭，吃罢饭我们再去后山走走。”

空空道：“山路确实难行，只是这里离山下更远。寺内没什么好玩的。抱歉。”

益算知道他只是想支开北泽而已。

她看北泽一眼，北泽果然对他们下午的安排丝毫不感兴趣。

益算想去哪里，他抱着她自然转瞬之间就能到达，更无需刻意去走那难行的山路。

“留个可通讯的东西给我。不需要法力催动的那种。”

北泽扔给她一对白玉耳环。

益算根本没有耳洞：“你故意的？”

北泽不言，益算叹口气：“好吧。你想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就过来。”

北泽道：“我知道你没有。”

我送你的自然也不能是别人送过的。

“这是定亲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