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宸舟怔怔的看着国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担心被控制提起有关洛怜辞的的事。
思洛两个字,私心自然是因为洛怜辞,这个时间段哥哥和洛吟客的爹爹都还没有出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怕就怕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疯子。
“你查我应该知道是他。”
“他?”
“就是和我一路同行又丢下我的那个男人。”
“他可跟你画中人长得不像。”
画得太像还是她的错了?或者查到了她之前画过的画像。
“服了你了,再容我编个理由。”白宸舟直接摆烂,撒谎已经被拆穿,看来对方的准备工作确实十分充分。
“你这么直接反倒叫我不太好办了,虽然你撒谎骗我,但是脑子不算太笨,就是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
国师站起身说话,他盯着白宸舟,无声地笑着,查到这傲慢的小姑娘救了容凉是意外之事,知道容凉还在寻她便是意外之喜。毕竟樊横跟容凉有诸多仇怨,都恨不得对方不得好死,这样能讨好樊横的方式,错过了这么个宝贝,实在有点可惜:“我马上就要回烬国,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现在烬国实力强胜,而且国师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白宸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投靠樊横,听传闻他无论走到哪都是血屠,对属下也是利用的干干净净,他怎么会拥有那么多为他卖命的人,真是奇怪。”
答非所问不是个好的习惯,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烬国国师的心情不是很美妙,但是白宸舟的这一番发自内心的疑虑,却让他认真起来,坐在身旁的位置,国师对视上她灵动的双眼:“我可以为烬国付出一切,哪怕是和魔鬼签订契约,关于樊横那些传闻的鬼话听听也便罢了。即便是樊横身边的人,也有一部分是只看表象的愚忠,而不是真正的了解他。”
曾经阿令说起过樊横的经历,给她带来一个冷血又可怕的印象,老板、星泽等人那么想复活他,这让小舟感到好奇。
再说樊横实力是师祖联合各大门派高手白合力才能将其封印的牛逼人物,怎么可能会不感兴趣呢?
“那国师了解的樊横是什么样的人?”白宸舟再次扯开话题,清透的琥珀色眼眸亮了起来,右眼眼底泛起淡淡的红色。她毫无所觉地看着烬国国师,就像皇帝偷听臣子给自己的评价。
“我可不敢在背后肆意地讨论樊横,这里毕竟是黑天鹅岛。”国师说。
“不在黑天鹅岛你就敢了?”白宸舟放肆起来,又开始转笔。
她也说不清楚刚刚那个兴奋的心理是怎么回事,有点过分在意。
之前第一次遇见老板他说起樊横有一副画,画上的人跟她长得很像,那个时候心情也是莫名其妙的别扭,就像是有什么事物影响了她一样。
格外关注,心生欢喜,与从小父母灌输的概念相背,白宸舟似乎讨厌不起这个人。
她听说过的,她看到过的,全部都指明这个魔头,孤僻,低共情高智商,巧言令色,善于笼络人心。
可是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熟悉到仿佛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国师问:“小舟,你说话对任何人都这么傲慢,真的不会有人揍你吗?”
看样子你是想揍我了……白宸舟心虚地微微睁大双眼,就算他有所不满,她也是死性不改,绝对不改!
“国师来魔域都不忘撩个年轻姑娘,诸位夫人知道了,真的不会组团揍你吗?”白宸舟毫不客气怼回去,她对有家庭还想出轨的男人没有一点好印象。
事实上他的那些夫人已经习惯了突然多个竞争对手,甚至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付出真心,却只换来一日又一日毫无盼头的等待,这样的真心换不来真心。与百依百顺的其他女人相比,白宸舟简直是一股浩荡的泥石流,长相惹眼性格也引人注目。
此话一出,国师好笑的笑起来,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
白宸舟皱眉,直接拿茶杯砸了过去,那双清透的琥珀色眸子充斥着厌恶。
国师侧身躲开,声音都带了颤抖:“你干什么!忽然发的什么疯?”
不善的语气点燃了她心中怒火,白宸舟恨恨地盯着国师,浮光剑握于掌心直接冲他斩了过去:“我干什么,你瞧瞧你自己都干了什么!”
她的剑越挥越快,沾染了煞气的剑攻击性更加可怖,白宸舟看起来很生气,不过现在国师肯定比她更生气。
他从烬国到这边至少要御物飞行近两个时辰才能到达魔域,再换个身份过了樊横的同意到这来,所以整个来回得花半日,结果跑这么大老远只是同她吵架争斗。
“你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脸,要不然我早教育你了!”国师攥住了白宸舟的手腕,将浮光剑投掷进墙里,非常愤怒地看着她说:“多少次我都想要收拾你,你傲慢、冷淡、说话刻薄甚至故意激怒我,绝大多数人就比你输在这么一张脸上,我在这儿费劲儿跟你说了一大堆,然后你转头过来又是那样。”
“有人宠你,宠坏了,就你这破脾气,没人惯着不可能这样。或许你懂得划清界限,知道喜欢谁,但永远最爱的只有自己。虽然有时看着很深情,总是去画张画像,表明他一直都在你心里你很想念他,连名字都在提醒着思念那个洛。”
“你扪心自问总想着那个人,是你非他不可的爱上了,还是因为他适合喜欢可以提醒你冷静下来,以此拒绝别人。”
国师盯着白宸舟的眼睛,语气极认真地说道:“面对你,就算是心外无物的人也会心里有你,这就是你的本事。”
在听完他这番话后,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恨不得重新回到前一刻把他的嘴封上。
白宸舟甩开他的手,看着国师黝黑的眼眸,语气不屑:“这种自以为是的情话我听的太多了,别以为你能看透所有人。”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
“跟我走,或者是接着做阶下囚,好好想想该怎么选,樊横可不会像我一样被你这张脸迷惑。”国师转身离开。
他早就离开,白宸舟被囚禁在一间内有魔鬼雕塑的大殿里,光线非常昏暗,她停住脚步,面对着被用力合上的殿门。
她咬唇,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过周围的环境,最后落在中央的供桌。
白宸舟大咧咧翘着二郎腿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形似兽类的巨型雕塑,如果发现她不见了,小犀牛应当会来找她吧。
如果找不到的话……
又要怎么拿到孽魂幽然后回去?至少得等到樊横被封印之后吧,可是究竟是哪天?云瑶已经在这有了一个家,还是需要问问她回不回去,毕竟靠男人靠不住。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夜明珠的光辉散发着莹莹光亮,被睡梦中的小舟打到角落里。
一直到睡着之前,从头到尾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没有哭,也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