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当天，程芽芽罕见地起了个大早。她把特意染成青灰色的长发卷成大波浪，樱唇涂上个MAC的小辣椒色口红。
望着镜子里的大美女，她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束腰白衬衫和英伦直筒裤换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拿着自制的卫洵应援牌出门。
会场离程芽芽家不算近，等她到达时，望着入场门口的一条条长龙，陷入了沉思。而后她低头看了眼手表，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救命！这要怎么进去？
她欲哭无泪地发了条朋友圈：拥有VVIP票却无法进门的痛苦T^T为了哥哥我会努力排队的(T_T)
程芽芽收起手机，往大部队走去。
这时，微信突然发来两条消息，是卫灼和卫洵的。
卫洵哥哥QAQ：UL演唱会的VVIP票？
程芽芽立即停下脚步，秒回：对的呢，哥哥等我QAQ
没想到对面居然回来六个点，又接了一句：你一定要珍惜这张票！
程芽芽总觉得自家爱豆话里有话，但偶像光环使她高兴地回到：十分珍惜！期待哥哥接下来的表演！
对面没有再回复，她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聊天框，看到卫灼发来的消息：姐姐在哪？
芽芽爱吃草：？
对面秒回：VIP票有专属通道。
芽芽爱吃草：！！！
从来没买过VIP票的她流下了贫穷的眼泪。
“我过来找你。”
一秒后，对面迅速撤回了这条消息，又到：你发个位置共享。
程芽芽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她抬头望了望天，被刺眼的阳光刺得瞬间清醒。
她迟疑地打字道：这不太好吧？
对面反问了一句：你知道怎么走？
……不知道
卫灼率先发起位置共享，还打来了语音电话。
程芽芽抬头瞥了一眼眼前的人山人海，有些心虚地避开人流，才接起电话。
点开位置共享，两人的距离不近不远。
“喂？”清冽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钻进耳朵，卫灼率先开口。
程芽芽顿时一个踉跄，稳住身子后步伐更快了，“喂？”
对面沉默两秒，道，“你走反了。”
程芽芽：“……”
她停住脚步，放大定位一看。
还真反了……
“往左边走，绕到会场的后面，里面还有一个门……”
程芽芽依言而行，愈发远离人群。
十五分钟后，她停在一扇被保安守住的小门前。
“这看起来不像VIP通道……”
两个保安凶神恶煞的，门又黑漆漆的，一点都不高级。
“嗯，”对面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这是UL的专属通道。”
“……”
在她发愣的瞬间，身前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探头探脑地，看到她后立即把她拽进门。
“别怕，他是我的助理。”
程芽芽松了一口气，摘下半个耳机，而后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渗透她的心窝，握着手机的手沁出一层细汗。
对面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紧接着卫灼挂断了电话。
“程女士，请跟我走。”助理领着她穿过一条条长廊，视线逐渐明朗，巨大的舞台骤然浮现。
助理直接把她带到了她的座位——正对舞台中央的第一排位置。
心口悬着的巨石落下，她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地坐下，怀抱里的毛绒灰兔包包被她抓掉了一缕毛。
待助理走后，程芽芽收到了一条来自卫灼的消息。
抱歉，刚刚工作人员找我们核对流程。
程芽芽抿唇，回到：没事，谢谢弟弟！
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卫灼居然这么乐于助人，关心他的合作对象。看来那位大粉关于他从不关注代言商微博，不负责带销量的黑料都是假的。
仅仅是一位一起直播过两次的合作对象，他都如此照顾……
程芽芽决定洗心革面，客观地评价爱豆对家，不再黑他。
芽芽爱吃草：期待你们UL待会的表演！弟弟加油！
卫灼回了个【开心.jpg】的表情包，而后道：我去准备了。
又过了很久，内场的人陆续从另一通道进场。
程芽芽放下手机，拿出卫洵的应援棒和应援牌，即将见到爱豆的喜悦和激动使她嘴角不断上扬。
坐在她左边的小姑娘也很雀跃，她左顾右盼，看见程芽芽手中的应援牌，忍不住搭话道：“小姐姐，你是小洵风啊？”
程芽芽动作一僵，而后抬起头谨慎地“嗯”了一声，生怕这是一场大战的开端。
怎料小姑娘也怔住了，缓了好几秒才眨了眨眼睛，结巴道：“你、你好漂亮。”
程芽芽：……
小姑娘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叨叨个不停：“我是桃子，也是团粉啦，但是如果小姐姐出道，我一定当你的死忠粉……”
程芽芽笑着道谢，而后身体回正，松了一口气。
对方确实是卫灼的粉丝，但想象中剑拔弩张的场面没有降临，反而还被夸了一通彩虹屁……
“噔”
眼前的舞台骤然被绚丽的灯光点亮，正上方的大屏幕是UL六人的合照，大家穿着统一的西装制服笑着比“耶”，唯有卫灼板着一张脸，身为忙内却多了几分冷酷沉稳。
程芽芽的视线仅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三秒，便双眼发亮地盯着卫洵。弯弯的笑眼、温润的瞳眸，唇珠明显的笑唇……
哥哥的脸真好看！
程芽芽餍足地扬起笑脸。
卫洵的脸简直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温柔的男生总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当初卫灼出道时，她特意看了照片。
不得不承认他生得十分精致，身材也挺拔，出道三年从未有人喷过他的颜。
但，他不笑的时候，和程芽芽一样，面容冷峻，看起来很凶，凶中又带着几丝妖冶妩媚，一点都不温柔乖巧，着实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更何况他出道时16岁便长到一米八了，如今又拔高了四公分，褪尽本就所剩无几的稚嫩青涩，离她的审美标准越来越远。
思绪蔓延间，UL的六位成员逆着灯光走上台。
一道提拔的身姿率先抓住她的视线，而后是那张侵略性十足的脸庞。
程芽芽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呼吸停滞，直到那人停下脚步，朝她勾起了唇角，露出浅浅的梨涡。
暖光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凌厉的棱角被柔和，狭长的丹凤眼弯着微小的弧度，视线与她相撞。
居然，是卫灼。
程芽芽回神后迅速低下头，拿起应援棒给自己扇风，试图冷静下来。因此错过了卫洵推了推浑身僵硬的卫灼的一幕。
这是爱豆对家呀！程芽芽！
不管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如何，在娱乐圈的竞技场上，他们就是对家。
她怎么可以看爱豆对家看呆了！
程芽芽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自家爱豆，举起应援牌，大声给他加油打气：“卫洵哥哥加油！”
整个会场充斥着尖叫声、告白声。航拍的无人机来回穿梭，数不清的摄像头聚焦舞台，向来不了的粉丝们现场直播。
“大家好，我们是UL！”
默契整齐的声音，让身为唯粉的她也忍不住为团体呐喊。
“我是UL的队长，卫洵。”标准笑脸。
他的话音刚落，程芽芽疯狂摇动应援牌和应援棒：“哥哥！”
比卫洵高几公分的卫灼垂眸看了他一眼，而后正对舞台中央，嗓音清冽低沉：“我是UL的卫灼。”
其他成员也一一自我介绍，而后开始演出。
第一二场是团专中最火也是程芽芽最喜欢的两首——凉和炎。前者于雨中彷徨，后者于火光中挣扎，描绘着他们的追梦旅程。
接下来的的三场也是旧作。而后迎来休息时间，六人牵手鞠躬。
程芽芽离舞台非常近，能看清他们的模样。
卫灼被水淋湿后的黑色衣服紧贴着皮肤，藏在其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对着程芽芽的方向深深一笑，脚步不稳地跟着队友离开。
又是一阵尖叫爆发。
程芽芽拍拍微热的脸庞，明知他看的不是自己，她还是有些悸动。卫灼的美实在是太浓烈了，以至于众人都忽然了他身体的微小颤抖。
休息过后，UL换了服饰重返舞台，带来了三场全新的原创作品。一首温柔的英文歌，两场炸裂全场的唱跳。
眨眼闭眼间，所有的表演结束了。
卫洵向前一步，还有些喘气地问：“大家喜欢我们的舞台吗？”
“喜欢！”程芽芽和其他粉丝们一同打call。
卫洵笑了笑，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三年来，谢谢大家的陪伴，我是UL的卫洵。”
“我是UL的陆世磊。”
“我是UL的朱路由。”
“我是UL的杨珺。”
“我是UL的陆岁丞。”
“我是，”轮到卫灼时，他停顿了几秒，眼眶微红，“UL的卫灼。”
“我们，解散啦！”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而后是铺天盖地的哀嚎。
“为什么？”
“呜呜呜，崽崽不要啊……”
“虽然我老是骂这公司狗，但没想到它这么狠，居然解散了呜呜呜”
程芽芽吸了吸鼻子，疑惑又不舍。
“我们本就是限定团，团员各有所长不具备长期发展的可能，”卫洵也有些哽咽，“因为换了公司，组合时间延长了一年，不告诉大家就是怕大家花高代价买票，如今能用这个舞台，为大家也未我们画上完美的句号，我们也很开心……Unlimited——不被拘束，相信未来我们会以更好的我们出现在大家面前。再见啦。”
UL六人手拉着手，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旁边的小姑娘抱着程芽芽泣不成声，“呜呜呜……”
“砰”
忽然，在满片哀嚎中，程芽芽捕捉到一声微弱的跌倒声，她猛地一抬头。
卫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程芽芽站起来，看清了他面无血色的脸，心脏骤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