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弹指而过。
萧湘又为二夫人上官婉输了三次精气,上官婉的身体明显好转,华成大为高兴,甚至主动提出暗母天晶可能对萧湘有帮助,允许她暂借暗母天晶。
华成之前尝试过组织人力炼化暗母天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要有效汲取内部的精华,非一年半载不可为。所以华成虽然知道萧湘有特殊的功法,但料想不会对天晶有实质性消耗,他主动提出来,就是想做个顺水人情。
萧湘当然不会客气,除为上官婉诊疗外,终日闭门不出,全力汲取天晶精华。
叶裳则与华耀阳、华纤纤,甚至高福等都更加熟络,基本摸清了郡守府的情况。
郡守府分三条线,一条跟着大夫人慕容燕,拥立大公子华耀武。慕容燕是本代燕王慕容诀的长女,燕王也是十六王中唯二的异姓王,因先人随高祖开疆辟土,立下不世之功,因而得封。所以华成娶了慕容燕算是高攀,能坐上安阳郡守这个位子,也离不开妻族的支持。
第二条跟着二公子华耀阳。上官婉久病,甚至无法离开郡守府,故而也难以为华耀阳铺路,全靠华耀阳自己一点点编织网络。时间虽久,却还势弱。
第三条跟着华成,说起来两不相帮。郡守府的最大势力,包括守备营,都掌握在华成手里。华成偏爱上官婉,郡守府上下皆知,遇事难免偏袒华耀阳一些。此消彼长,第一条线和第二条线渐成均势。这也是那日慕容燕怒斥华耀武的原因。
自那日珍肴阁后,叶裳一直未见过华耀武,萧湘也三日未见了。叶裳便决定自己去安阳城中转转。
安阳城一如往常地繁华,行商坐贾,车水马龙,不光是郡守府,一路过去不乏见高墙黛瓦的大宅,连寻常百姓也有穿绸衣的。
叶裳不禁感慨:“有些郡的郡民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对比安阳,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郡与郡之间差别日大,朝廷管也管不住,日久必然生变……”他本无意庙堂之事,但早年在六扇门里讨生活,耳濡目染还是懂一些的,萧湘让他打探安阳郡的情况,他便不由地多想起来。
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忽听背后有脆生生的声音叫道:“老先生,借问一下。”
叶裳一怔,停步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少女身着月白衬底,外罩五色彩衣,桃花杏眼,眉目如画,起伏的曲线隐约可见,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那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宫装美妇,虽已不再年轻,却依旧是明眸皓齿,体态轻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别样的风情。
那少女见他停步,笑意更浓,又道:“我们初来此地,想去这郡守府,可否劳烦老先生带我们前去?”
那少女生得极美,笑起来更是撩人,叶裳却悚然一惊,道:“沿此街一路直行便是。老夫另有要事,姑娘可自行前往。”
少女又道:“其实我们正在找人,不知老先生是否见过两位女子?一位年长些、一位年轻些……”
“不知道!没见过!”叶裳不等她说完,赶紧截住话头,转身便走。
那少女叹了口气,道:“你若是没见过,怎么会有中过影舞的痕迹呢?”
叶裳已知来人身份,双足一点,猛地提气向前飞掠而去。
却听一阵娇叱:“让你走了么?”宫装美妇后发先至,竟腾空扑到他的上方,一爪向下抓来。
叶裳的伤势已愈。他原本就是用爪的行家,见不能轻易走脱,立时手腕一抖,五指成勾,反身攻了上去。
他的大力鹰爪功走的是刚猛路数,运气后双爪青筋暴涨,破空之声大作。寻常女子用爪,大多练的是阴柔功夫,那宫装美妇却反其道行之,纤纤玉指凝如金铁,走得也是大开大合的路数。
两爪交击,竟如轰拳对拼一般,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那宫装美妇居高临下,爪影越收越窄,将叶裳圈在原地。
叶裳暗暗叫苦,不想这妇人一介女流,竟能在硬功上胜过他。他一心想退,眼光余光向周围瞟去,却见那彩衣少女就在一丈之内,见他望来,便又微微一笑。
叶裳的心脏仿佛被捏了一下,一阵绞痛,动作随之一滞。宫装美妇冷哼一声,抓住机会一击破开守势,左爪直直地抓向叶裳右肩。
锐利的爪劲已割肉生疼,叶裳勉强扭身,却已避不开爪势。
眼看就要抓实,背后横出一掌,向上一托,竟将宫装美妇的利爪震了回去。与此同时,叶裳只感觉身子一轻,被拽着向后飘去。
落地连退两步,叶裳侧身看去,又见一袭青衫,正是那几日不见的浮浪子,不由脱口叫道:“你,你……”
浮浪子连忙截口道:“小生浮浪子,不是浪子!”
叶裳道:“浮浪子,很好!很好!你带老夫走,老夫带你去见南宫仙子。”他知道浮浪子一心想找萧湘,便抢先说出口来。
浮浪子本要寒暄几句,闻言一喜,道:“此话当真?”
叶裳连连点头,又道:“这两个女人不同寻常,要小心应付。”
只见那宫装美妇满面寒霜,她被浮浪子一掌震退,便知其内力深厚,仔细一看,竟还是一个俊美男子,一身青衫虽已是又脏又破,却不减其风姿,便问道:“你是何人?要管这闲事?”
浮浪子摇头道:“小生浮浪子,这位老丈要带我去见南宫仙子,这便是头等大事,哪里是闲事?两位姑娘还是请自便吧。”
那彩衣少女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宫装美妇也是面色古怪,道:“哪个南宫仙子?”
“自然是天极魔门的圣女南宫瑶,南宫仙子了。”浮浪子答得理直气壮,就像和萧湘认识多年一般。
彩衣少女笑得花枝乱颤,宫装美妇也笑了起来。
浮浪子被他们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们笑什么?”
“笑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有眼无珠!”宫装美妇一指那彩衣少女,道:“圣女就在眼前,你还被骗得团团转!”
彩衣少女道:“想不到这里竟还有人敢冒我南宫瑶之名,有趣,真是有趣!”
叶裳听得心中一沉,他虽然想到这两人来自天极魔门,却不想是圣女本尊亲临,传说这魔门圣女武功诡谲,心狠手辣,此次必定难以善了。
浮浪子却是上下打量了彩衣少女一番,摇头道:“你?不像!完全不像!”
彩衣少女一愕,问道:“什么不像?”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她,怎么敢说自己是南宫瑶?”浮浪子叹了口气:“你的眼睛哪里有她的神采?眉毛哪里有她的风韵?穿得太透,俗!太俗!哪里有她的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