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宋小石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咋的，你是佛祖派来的啊？”燕雷怼了他一句。
“他们都老了，牵挂太多，已经不敢举起手里的那把刀了。”宋小石有些感慨的看着自己的那双手，“天羽卫行事，虽然不滥杀无辜，但斩草向来除根。”
“你现在什么境界？”燕雷沉默了半晌，忽然问了一句。
“元武境二级。”宋小石也不隐瞒，“我现在灭鳄鱼帮，如砍瓜切菜。”
“你一个二级元武境的修真者，杀这些普通的武者，你真好意思说。”燕雷伸出大拇指，赞了他一句。
“在天羽卫的眼里，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好人和坏人。”宋小石的语气渐渐冷了起来，“有些普通人作的恶，比起你们这些帮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倒也是。”燕雷想起贾星星拿鞭子抽打宋小馨的场景，点头同意。
车子停了下来。
“我们现在去哪里？”燕雷掀起车帘，往外看去。
“我先去杀个人。”宋小石兴奋的搓了搓手，起身下车，“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看着贾府高高的门楣，燕雷摇了摇头。
“所有人给我围住了，放跑一个，我就杀你们一个。”
石朗几人带着大队人马，把贾府围了起来。
宋小石砰的一拳打破大门，走了进去。
月光如洗里，府中响起一阵喧腾的打斗声。
不过盏茶的功夫，宋小石掸着身上的尘土，慢慢走出了府门，身后的院子里已是一片死寂。
“抄了！”宋小石对围过来的石朗三人摆了下手，“告诉这些官差，谁敢私拿一样东西，哪怕是张纸，就地格杀！”
“贾星星死了？”听着吱吱呀呀的车轮声，燕雷沉默了一会，看向宋小石。
“死了。”宋小石闭着眼。
“他的那些手下呢？”燕雷想了一下。
“一样。”宋小石睁开眼，看着他，“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嗜杀。”
“那倒没有。”燕雷摇了摇头，“不是应该先抓，后审，再定罪的吗？”
“天羽卫隶属于神王府，由南象国皇家元老院创建，代天子巡察九城，直接对当今天子负责。”宋小石吐了一口气，“只要天羽卫觉得你该杀，就算是三象城主，我都可以先斩后奏。”
“谁能保证你们不会徇私枉法，天羽卫就一定是对的吗？”燕雷还是说了出来，“老实说，我不太喜欢你们天羽卫的办事手段。”
“你杀过人没有？”宋小石忽然问他。
“没有。”燕雷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可能是我不喜欢吧。”
“这世上作恶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如贾星星之流，无论他做了多大的恶，只要他把钱一甩，大把的手下会帮他顶罪。”宋小石停了一下，满脸的不甘，“当年我们兄妹三个的遭遇就是如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吧。”燕雷自小修真，见惯了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对俗间之事并无太多感触。
“你天性仁厚，仗义，有正义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情，看不惯我的行事很正常。”宋小石没有和燕雷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南象国立国以来，历代君主韬光养晦，恩泽天下，一直奉行无为而治，以致到了今天，造成了九城之内帮会林立，巨贾高官群魔乱舞，有人开始藐视皇权，甚至隐现谋逆之心。”
“哦。”燕雷淡淡的应了一声。
“为了利益，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往往一言不合就开战。”宋小石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一些修真宗门为了谋求更多的修真资源，也加入其中，每一场对决，都会殃及众多无辜的平民，天羽卫就是为此创立的。”
“这恐怕也不是你滥杀的理由吧。”燕雷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皇室元老院有鉴于此，命令神王府开始洗牌，我们几个只是派往九大城的众多天羽卫里，其中的一个小组，接到的皇令就是杀无赦，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兄弟。”宋小石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明跟你说了吧，天羽卫并非没你不可，我只是觉得你对我们兄妹有大恩在身，碰巧你又很适合我们天羽卫，给你指条路而已。”
车内一阵沉默，两人看着车窗外，各自想着心事。
“燕雷，我问你一个问题。”宋小石打破了沉默。
“你说。”燕雷闷声回答道。
“你认为的修真，修的是什么？”宋小石一副高人模样。
“我修的是一颗超脱世俗的大自在之心。”燕雷有些心潮澎湃。
“你连眼前的世俗之事都破不了，何来超脱，怎么超脱，你说的那颗大自在之心又从何而来呢？”宋小石说完这句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元老院的那位长老的话总算没白背，虽然自己也不是太懂。
“你说什么？”燕雷愣在了那里，脑海中一阵轰鸣，恍惚中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场天劫之中。
自己肉身尽毁，拼尽了所有修为，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倒在了最后一道天劫上，莫非那一点就差在我少了一颗俗世之心，“修者修的不应该是一颗脱俗之心吗？”燕雷轻轻说了出来。
“一杯俗世之水， 你不喝，它怎么会空呢？”宋小石又甩出一句长老的原话。
“我懂了！”燕雷犹如五雷轰顶，顾不得是在车上，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宋小石行了个礼，“听君一席话，胜做七级浮屠，圣母玛利亚，宋道友，燕雷这厢有礼了。”
“油嘴滑舌。”宋小石嘴角狠抽了几下，“燕雷，你特么拜的不是宗门，是万国大杂烩面馆吧！”
“想好了？”宋小石想要再确定一下，“神王府可不给退出的。”
“只要是不做缺德事，天羽卫我干定了。”燕雷一攥拳头，在宋小石面前晃了几下。
“不是你干天羽卫，是你当了天羽卫以后，我们一起去干别人。”宋小石有些嫌弃的拿开他的拳头。
“直接去天香楼！”宋小石对驾车的车夫喊了一句。
“去那干嘛。”沉静在顿悟喜悦里的燕雷回过神来，“打架吗？”
“不是打架。”宋小石一脸冷酷，“是去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