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已是子时。
笙歌已散,天香楼地下赌场,依旧灯火通明。
每一张赌桌前都围满了人,每个人都红着眼,紧紧盯着伙计手里上下翻飞的骰盅,生怕错过骰子的每一次滚动撞击声,充满自信的将手里的银子压了上去。
不时有人输得直接倒地不起,被打手们像死猪一样的拖了出去。
“到三象城仅仅过了八天,从这个赌场出去的人,跳海的有两个,上吊的一个,吃砒霜的一个,三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被欠了高利贷的父亲卖到了天香楼。”
宋小石背着双手,站在天香楼前,看着那个被人扔到街上,抽搐成一团的男人。
毫无表情的问燕雷,“这些人,你说该不该杀?”
“那就把他们铲了。”燕雷肩膀一横,直接冲进了天香楼。
“是你?”几名守在门口的打手认出了他,二话不说,直接亮了家伙。
砰砰砰,燕雷接连挨了三刀。
识海里寂静无声,厚土柱上连个光点都没泛。
“本来还想留着你们过年的。”燕雷叹了口气,厚土五级过后,这些打手们的攻击对他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了。
“滚!”燕雷根本无视对手劈向面门的刀锋,一个斜刺冲锋,单肘一扬,胸骨碎裂声里,一名打手飞了出去。
后撤中,一个回肘,将另一人打翻在地。
伸手在空中抓住掉落下来的砍刀,顺势一送,直接戳进了最后一个打手的肚子。
转身一个后踹,那把刀从打手的后腰飞了出来,咄的一声,扎在了门上。
“你… …!”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两名打手指着燕雷,哆嗦着嘴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燕雷往前上了一步。
两名打手一对眼神,同时向他掷出手中砍刀,转身就跑。
宋小石身形一闪,抢在燕雷前面,两手青光一闪,截下刀尖,猛然甩了回去。
两名打手又跑了几步,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一个大洞,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下赌场的门前。
疾驰而出的两截刀尖,深深的扎在了赌场大门上。
“谁啊?”里面的人以为来了客人,喊了一声,打开了门。
然后他就看见厚厚的木门慢慢裂开一个洞,一只手从外面伸了出来,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轻轻一拧,咔吧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两个年轻人推开赌场大门,慢慢走了进来。
“天羽卫办案,闲杂人等避让。”宋小石声音不大,却清楚的送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拿上你们的钱,走。”
石朗三人率领大批府卫一拥而入,封锁了所有出口。
赌场内一阵嘈杂,赌客们拿着钱跑了出去。
“怎么又是你。”恶人老大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燕雷,“没完了是吗?”
“不关我的事。”燕雷摆着手,往宋小石一指,“是他要找你们。”
“天羽卫吗?”恶人老大深深的看了宋小石几眼,不慌不忙的在一张赌桌前坐了下来,“赌场是官家允许开办的,合理合法,就算是天羽卫,也要遵守南象国的律法。”
“没错,你说的都对。”宋小石点着头,也坐了下来。
“我没权利让这些人不赌,但是我可以让你和你的兄弟们,这辈子都拿不了骰子。”
“凭什么?”老大拍案而起,“就仗着你这身衣服吗?”
“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宋小石撇撇嘴 ,慢慢脱下身上的飞羽服,递给身边的燕雷,两手一拍,“现在没问题了吧,裘德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裘德洛伸手抓起那把金背虎头刀,冲聚过来的百十来号手下,做了个手势。
“裘德洛,出身六象城烈阳宗,八年前宗门被对手血洗,带十一名同门流落为匪,后加入天香楼,成为护卫头领,至今已三年。”
宋小石停了下来,语气变得寒冰冷起来,“想知道这些年你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吗?”
“一群蝼蚁罢了,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裘德洛嘿嘿一笑,扬起手中刀,指着宋小石,“天羽卫而已,还不是给人做狗,真以为自己是君临天下了吗?”
“人生一世,左右都只不过是天地万物的一条走狗!”宋小石也不恼火,顺手抄起一个方凳,迎着人群冲了上去。
赌场内顿时陷入一场混战。
带着自己的几位亲信,裘德洛边打边退,渐渐闪到了人群后面。
“想跑。”燕雷一眼就看出了裘老大的心思。
全场打的热火朝天,唯独燕雷身边空无一人,偶尔几个杀昏头的打手跑到了他的跟前,一看是他,立马转身攻向了旁人。
又不是没打过,这位爷摆明了是块滚刀肉,烧不熟煮不烂的,谁也不想在他身上白费力气。
“特么的,瞧不起谁呢?”燕雷骂骂咧咧的跟着裘德洛几人跑进了一个密室。
一直被对手围攻的宋小石杀出了火气,一凳子砸扁了对手的脑袋,真元尽出,双臂立刻变得坚逾金铁。
“闪电五连鞭!”宋小石大吼一声,一掌劈在一名打手的身上。
“砰”的一声爆响,那名打手的胸口直接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翻身倒地的同时,碰到了另一名正在血拼的同伴。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名打手的胸膛同样爆开一个血洞,紧接着,又有三名打手身爆血洞倒地而亡。
“所有人后退。”石朗三人连声大喝,带领众人退出圈外。
看着犹如虎趟羊群一般,威风凛凛的宋小石,三人也是一脸的羡慕。
这套闪电五连鞭的掌法,就是当初看上宋小石的那位神王府大人的看家绝学,威力惊人。
这套掌法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连带攻击,入门就是一爆五,听说九级以后可以平趟千军万马。
盏茶之后,赌场里成了人间炼狱。
百余名打手连半个喘气的都没有了。
赌场角落里现出一个半掩的小门,裘德洛和几名亲信早已不见了踪影,燕雷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抄!”宋小石一挥手,自己低头钻进了密道。
七拐八弯后,眼前豁然一亮,宋小石已经身处在一个十几米见方的密室之中。
裘德洛和他的那几名手下都躺在了地上,死狗一般的哼哼着。
密室里堆满了箱子,燕雷正坐在一个箱子上,手里盘着两颗荔枝大的绿珍珠,对进来的宋小石挑了几下眉毛。
“放了我,这里的宝贝都是你们的。”裘德洛挣扎着想要做出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