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迎亲
书名:抗战之西北尘梦 作者:苏对月 本章字数:7660字 发布时间:2023-02-11

话一说开,路上的气氛就欢快了不少。李志行时不时和顾菲儿下车欣赏风景,路过热闹的集市时,也挽着手下来买点东西。此时,春桃就会凑上来,和她家小姐多说上几句话。

这时候,顾菲儿才惊异的发现:在之前的四五天里,她竟然和这个相伴了十几年的最贴心的丫鬟春桃,说话总共没有超过十句!这一定是李志行搞的鬼!想到这里,顾菲儿不禁娇嗔的瞪了李志行一眼。

李志行呵呵一笑,对春桃说“春桃,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要什么东西?本少爷现在就买给你!”

春桃却笑着说“呸!谁和你是一家人?我和我家小姐才是一家人!你就会油嘴滑舌地骗我家小姐!”

顾菲儿忙说“春桃,别对姑爷无礼!”

春桃忽然大呼小叫,说“哎哟,小姐!我要看着他用八抬大轿把你从西安咱家抬回去,才能叫他姑爷!”

李志行哈哈大笑,说“别说八抬大轿,十六抬都行!”

顾菲儿却忽然面色一寒,说“我不从西安出嫁,我就从咱们三原的老房子里出嫁!”

李志行一愣,说“你父亲虽然不在了,可你还有姨娘和弟弟呀?”。

顾东篱一年前已经去世,顾菲儿的姨娘如愿以偿地让儿子继承了全部家产。

“我谁都不靠,我自己嫁自己!”,看来顾菲儿对后母和弟弟的成见已深。

李志行很快就说“菲儿,那就在咱三原的老宅出嫁!你从哪里嫁,我就从哪里娶!你要敢从咱们之前住的破庙里出嫁,我就敢从破庙娶!不过,你一定要把当初当枕头的那几块砖陪嫁过来!咱俩夏天时枕着,清脑醒神!哈哈哈!”

顾菲儿一听,娇嗔着骂道“呸!我有钱!我自己买得起嫁妆!”

顾菲儿的确有钱,曹家的家产她没拿一分一毫,她的钱是这些年汉堂的分红以及当初她父亲顾东篱给她的一些嫁妆钱。

等马车一到三原,早有桂萌生带人前来迎接。

老魏一见顾菲儿,就拉着她的手说“娃,咱们又成一家人了!”,接着就抹眼泪。

桂萌生一看,就笑骂道“老魏,你个老家伙!菲儿姐回来这么高兴的事,哭什么哭?”

老魏连忙说“不哭,不哭!就是高兴!”

顾菲儿也迅速抹了一把眼泪,说“哼!老魏,我看你是对以前猪娃和狗娃都听我话这事耿耿于怀!”

老魏一愣,随即满脸核桃纹舒展,指着顾菲儿笑着说“你这个家伙!”

这时候,站在老魏身旁的燕子忽然走上来,拉着顾菲儿的衣袖说“你这么漂亮呀!怪不得志行老想着你!”

顾菲儿惊讶地看着燕子,随即反应过来,立刻笑着说“你就是燕子吧?你要长大了,肯定比我还漂亮!”

不料燕子说“可惜我还没有长大!”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志行赶紧说“这是顾菲儿,燕子,你以后要叫妈妈,可不能直接叫名字!记住了没有?”

燕子这孩子看看志行,马上对顾菲儿无比亲密地叫了一声“菲儿妈妈!”

这孩子叫别人都很尊敬,叫李志行却直呼其名,这下叫顾菲儿也非得添个名字。

顾菲儿一高兴,直接将头上的一根银钗拔了下来,递给燕子说“送给你了!我们燕子以后长大了戴!”

燕子马上收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说“谢谢菲儿妈妈!”

众人又哈哈大笑。

这时候,乔修远带了严重几人,身着军装走上前,笑着说“正之,多年相思终得偿,千里抱得美人归呀!你真是哥几个的楷模!哈哈哈。”

志行连忙笑着拱手。

顾菲儿看着这个出言戏谑的人竟然是个将军!就悄悄问这是谁?

李志行回答说是乔修远乔大少。顾菲儿就盯着乔修远抿着嘴笑。

乔大少并不知道,自己在军校的糗事,已经完全被李志行这家伙出卖了!还有点莫名其妙。

李志行安排老魏带顾菲儿先回老宅。然后与众人谈事。

乔修远几个早到了,帮着张罗婚礼的事。

他告诉志行,张其锽要代表吴大帅出席婚礼,稍后几天会到。还有乌兰格格的送嫁队伍已经过了太原,将沿黄河南下。

除了阿什尼玛汗王和苏日格小王爷来送嫁,外蒙其他三部的汗王和很多大贵族都在队伍里,哲布尊丹巴专门派了达喇嘛带领了外蒙的不少高级喇嘛来参加婚礼,也在这个队伍里。

王冠军带了半个骑兵旅的军队护送,山西阎锡山也派了一团人马护送过境。

阿什尼玛汗王的管家是与乔修远一同来的,一者给王爷打前站,二者是安排婚礼礼仪的事。蒙藏院也已派了官员前来,伊克昭盟的阿穆尔小王爷已经到了,会同他们一起安排此事。

因为李志行这个婚礼过于特殊,大家都怕失仪。

再就是,据说曹大帅要派李彦青来参加贺仪,还没有到。

另外,张作霖居然派了头号军师杨宇霆来道贺,却已经到了两天了,想先见见李志行。

其他就是北京和各地的一些实力人物的代表,这几天正在陆续到来。

李志行听后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表示自己先不要见杨宇霆了。并叮嘱乔修远,与杨宇霆接触一定要谨慎。

乔修远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利害。

乔修远讲完,桂萌生就上前说“哥,上海那边会来不少人,祥生大哥、荣宗敬、苏汰馀、穆藕初、项松茂等一些实业界的朋友,以及虞洽卿、张嘉璈等一些金融界的朋友都会来。

法兰克因为不在中国,来不了,由迈克代表,但送了礼物,是一辆小轿车。还有克里斯等一些外国朋友。另外,埃里希和马易尔都已经打过招呼,说近几天会到。

倒是月笙哥和阿四哥,已经到了两天。

天津方面,还有范旭东等几个朋友。

再就是陕西和周边几个省的哥老会来了不少人,也有一些江湖势力也来了人,都由傅长缨和范掌柜在接待。”

李志行点点头,向萌生说了顾菲儿不愿从西安出嫁的情况,并说了自己的顾虑:他怕顾菲儿和刘绣娘的嫁妆在外蒙面前显得过于寒酸,搞得她俩心里不好受。

桂萌生听后一笑,说“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总要让菲儿姐和绣娘姐风风光光出嫁!至于她们的嫁妆,我早就备好了。可能没有阿什尼玛汗王的嫁妆值钱,但绝对比他的精彩!”

可李志行还是担心地问道“她俩要不愿意接受怎么办?”

“绣娘姐那边不怕!我跟东山哥已经说通了,钱算是他出的。”

“他哪来那么多钱?”,刘东山在胡景翼手下,胡是有名的穷,刘东山这些年虽然一直有李志行资助,但也好不了多少。

“我给他捐了50万的特别费。”桂萌生笑着说。

“那你菲儿姐呢?”

“这个你放心!这是汉堂给她的分红,我不怕她不收!”桂萌生笑着说。

“哈哈,那就好!”李志行拍拍着萌生的肩膀笑道。

然后就是程名恭、陈佳伦、周向豪,以及刚从美国考察回来的刘利生等人相见,他们都各负责婚礼的相关事宜,汉堂因为此事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

等李志行进入汉堂新城,这里已经如过年一般,到处张灯结彩,很多人都等在路边迎接志行,人群中不时有人挥着手大喊“李先生!李先生!”,志行笑着频频拱手。

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欢呼声,很多女工脸憋得通红,她们本想与以前一样冲上去拥抱李先生,但终究没有人敢。因为,李先生现在已经是马上有家室的人了。

第二天,外蒙古的送亲队伍到了。驻扎在汉堂新城外两三里路的地方,扎起了帐篷,包括送亲队伍及王公们就住在里面,王冠军的队伍驻守周边。

阿什尼玛汗王的管家本想临时买个庄园来安置大家,也可作为出嫁的场所。但外蒙古的人实在太多,没有哪个庄园安置得下,只好作罢。

好在蒙古自古就是游牧民族,住惯了帐篷。桂萌生安排人送去了很多火盆,帐篷里温暖如春,倒也苦不了乌兰格格和王公们。

接下来是三媒六证的求亲和下聘礼,虽然时间紧,这个程序还是要走的,因为汉蒙两族都有这个规矩。

但因事有特殊,大家商议将其中的一些繁文缛节能减就减。饶是这样,李志行还是马不停蹄地忙了一整天。

其中只有一件事情费了点周折,就是聘礼的事。

给顾菲儿和刘绣娘的聘礼都丰厚夺目,自不必说。只是给乌兰格格的聘礼费了劲,因为蒙古人的讲究是:女方给多少陪嫁,男方就要下多少聘礼,而阿什尼玛汗王拿了四分之一的家产来陪嫁,包括了不少土地、牛羊、农奴,不好估量价值。

桂萌生备的彩礼,除了包括牛、马、羊、衣物、绸缎和首饰等各色聘礼之外,后来与苏日格小王爷及管家商量了好半天,最后决定再折100万元的银票,这样大家都省事。

接下来就是正日子,由于一次要迎娶三个新娘,迎亲的队伍早早就出发了。

关于先迎娶谁?大家着实进行了一番斗争!

主要是外蒙方面想争先,但作为男方主事的桂萌生却不答应。外蒙的几个汗王和一些大贵族轮番上阵,寸步不让,将蒙藏院的官员和阿穆尔小王爷搞得焦头烂额。

最后桂萌生断然提出:先迎娶的后进门!

外蒙王公们听后,一了解汉族的习俗:原来汉族的讲究是先进门为大!又提出要先进门。

结果又吵成一团。

斗争的结果就是妥协。

最后大家议定:李志行先去迎娶乌兰格格,然后迎娶顾菲儿,最后迎娶刘绣娘。但先迎娶的,必须在广场等着,直到迎娶完最后一个,三人共同进家门,谁也不许早迈一步!

幸亏李志行在新城的宅子院门够大,否则三位新娘并排,还有搀扶的丫鬟,怎么排的开?

婚礼这天一大早,李志行的迎亲队伍先到了阿什尼玛汗王的大蒙古包外。

按照蒙古习俗,女方先敬新郎马奶酒。

一众送亲的女子在志行敬过礼后,就嬉笑着拿出酒来敬酒。志行则按蒙古人的规矩,第一杯先敬天地,第二杯一饮而尽。这时,很多蒙古女子围了上来,她们都是新娘的嫂子和好朋友,是故意阻挡迎亲队伍进入的。

这需要善于辞令的祝颂人与这些女子反唇相讥,词家展开了激烈的、喜剧式的对白,最后战胜了这些故意阻扰迎娶的女子,才能进入。

李志行的好兄弟阿穆尔小王爷亲自上阵,与那些女子们词来言去,十分精彩。一会,那些女子便嬉笑着放了行。

进入大帐,账内的所有人都先向志行敬礼,因为没有哲布尊丹巴在场,李志行就是最高领袖!

志行忙请大家快起!然后笑着说“各位,今天只论家礼!各位都是自家人!”

这样,阿什尼玛汗王才端坐在中央,其他三个汗王和达喇嘛及一帮大贵族坐在一旁,李志行恭敬地行了礼,说“多谢汗王将乌兰格格嫁于我!我祝您的富贵像博克多汗山一样坚实而高耸!祝您的财富像色楞格河一样宽广并源源不断!”

阿什尼玛汗王点点头,说“我的女儿是我最心爱的明珠,你能答应不欺辱她、不轻慢她吗?”

李志行认真地回答说“我娶了格格后,一定不会欺负她!也不会允许其他人欺负她!”

阿什尼玛汗王又问“我的女儿离开草原千里嫁给你,你会一直爱他吗?”

“会!我会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李志行说完,汗王点点头,说“现在,你可以去亲自去我女儿的帐篷迎娶她了!”

李志行又行过礼说“多谢汗王!”,苏日格小王爷拿过一杯酒,李志行一饮而尽。

此时,那木苏伦汗王笑着提醒道“您现在应该称呼岳父大人了!”

李志行又行了个礼,说“多谢岳父大人!”

至此,阿什尼玛汗王和王公们都哈哈大笑,一旁的达喇嘛囊木罗觉急忙说“佛祖保佑您,大法座大人!”。

李志行站起身,笑着对大家拱手说“多谢大家!佛祖保佑!”,然后便与阿穆尔等人一起,去新娘的帐篷。

乌兰其木格此时已精心打扮,正身着盛装,满心欢喜地坐在自己的闺帐里。李志行来后的一举一动,早有丫鬟来回报告她。

李志行一进帐篷,一眼看见乌兰其木格,觉得乌兰格格今天简直美艳得不可方物!不禁痴痴地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乌兰其木格见李志行的样子,抿嘴一笑,然后娇羞地低下了头。

帐子里不只是乌兰格格一人,乌兰格格的三个嫂子也在其中,此时笑着堵在门口,要李志行找出一个事先藏好“沙嘎”(即羊踝骨)来,这样才能接走新娘。

可偌大一个帐篷,一枚小小的沙嘎藏在哪里?实在不好找!

李志行开动智慧,阿穆尔一起帮忙,可好一会还是没找到。

乌兰格格的两个嫂子哈哈大笑,不停捉弄阿穆尔。对于李志行,他们却不敢怎么捉弄,但李志行也急得满头是汗。

这时,乌兰格格忽然咳嗽了一声,从锦袍下面伸出了一只脚,脚上穿着一只描金的靴子,然后看着李志行笑。

阿穆尔大喊“哈哈,在靴子里!”

乌兰格格的两个嫂子一听,“呀”的大叫一声,一齐来拦李志行。李志行急忙躲开,直扑上去,一手伸进乌兰格格的靴子里,找出了那枚沙嘎。抽手时,还不忘悄悄摸了乌兰格格小腿一把,乌兰格格脸羞得通红。

这下大功告成!

乌兰格格被哥哥苏日格搀上马,向汉堂新城走去,后面是长长的送嫁队伍及嫁妆。

到了广场,乌兰格格并不下马,由哥哥苏日格陪着,她需要等待另外两个新娘。

李志行一招手,桂萌生马上递上一件红缎彩的白狐皮大衣,李志行亲手给乌兰格格披上,并将毛茸茸的高领竖起,为格格挡挡风寒。乌兰其木格红着脸点点头,一时间娇艳如花。

因为按蒙古人的习俗,新娘并不盖盖头,乌兰格格笑着向周围的人群,落落大方,美艳照人,围观的人一时都看呆了!

广场周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大家看新娘的美貌,也看嫁妆的丰厚。嫁妆除了蒙古特色的牛羊外,还有随嫁的丫鬟、仆役,漂亮的红珊瑚树、绿松石头饰等各种珍宝以及金银首饰等,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李志行今朝春风得意,他又骑了高头大马,带上八抬大轿去接顾菲儿,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老宅早已装饰一新,张灯结彩,街道被堵了半条街,放的都是顾菲儿的嫁妆,因为太多,家里放不下!

门口是邓宝珊在礼宾,李志行急忙拱手,邓宝珊一声“道喜!”将众人让了进去。

一进门,却是陕军第一师的将士们。

胡景翼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新郎官还不快进来给我磕头!要不然我就不嫁我菲儿妹子了!”,大家哈哈大笑。岳维峻说“志行你还不进去?景翼大哥都快等不及了!”

原来是胡景翼知道了顾菲儿不愿从西安出嫁的事情,自告奋勇要当这个娘家人。他说“绣娘有东山,菲儿有我胡景翼!以后,我们陕军就是两个妹子最坚实的娘家!李志行这小子,以后到了陕军队伍里,怎么也得先喊几声大舅哥!哈哈哈!”

陕军将士们个个穿着崭新的军装,喜气洋洋,这会先在菲儿姑娘这边当娘家人,一会还要到刘东山那边继续当,少不了让志行敬两遍酒!

志行进屋,按规矩给胡景翼叩头,胡景翼也安稳接受。

等礼节一毕,胡景翼就哈哈大笑,双手将志行搀起,说“志行,自从你去外蒙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你,想你想得哥哥我都馋酒了!我等不及了,你先敬我这个大舅哥三大碗!”

邓宝珊立刻笑着吩咐上酒,志行一敬就是六碗。然后是陕军这些将领们,个个喊着要志行敬酒!志行一个个敬过,一会竟喝了好几大坛!

邓宝珊在旁边拿碗,一个小兵一直抱着酒坛倒酒,动作利索,态度热情又恭歉。李志行便道了一声“辛苦!”

不料那个小兵一手抱坛,一手敬了个礼说“李将军为国扬威,乃民族英雄!胡琏得见将军,三生有幸!恭祝将军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李志行一愣,随即笑着说“多谢这位小兄弟!不过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报告将军,胡琏!”

“也是咱陕西人?”

“将军,我是华县人!”

李志行不禁多看了这个小兵几眼,说“哦,好!好!小兄弟辛苦!我也敬上你一碗!”

胡琏却说“这可不敢!”

这时胡景翼大笑着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志行敬你喝你就喝!我们陕军都是好兄弟!”

于是这个叫胡琏的年轻小兵,就谨慎地将酒坛放下,双手接过碗来一饮而尽,然后又赶紧用衣袖擦了擦嘴,又敬了个礼高声说“谢谢李将军!”,然后又赶紧端起酒坛,承担起自己的工作。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竖起大拇指,又要喝酒。

胡景翼笑着让大家不要再喝了,留到晚上喝,不要耽误了志行的正事!众人这才作罢。

李志行忽然叫起来“哎呀!景翼哥,我忽然想起来我在后院藏了个幸运符!今天是大日子,我得找出来戴上!”

胡景翼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那你快去!不过记住,不许进我菲儿妹子的屋子!听见了没有?”

李志行边喊“听见了!”,边笑边快步往后院走,他其实就是想去见顾菲儿。

志行到了后院,不料顾菲儿屋子门口竟然有两个喜娘守着,一见李志行就笑着问好。

李志行这下没法进去了,只好走到那个曾经被他捅破了一个窟窿的窗户下,低声说“菲儿,我来接你了!”

屋内顾菲儿蒙着红盖头,红着脸低声说“你快回前院,别让人笑话!”

志行答应了一声,便回到前院。这时邓宝珊大声说“吉时已到,新郎接亲!”,李志行赶忙到门口准备。

一时间鼓乐齐奏,鞭炮齐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胡景翼亲自背了新娘,将顾菲儿送到花轿上。

这是陕西的礼节,姑娘出嫁脚不能沾地,要娘家哥哥背的。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很快到了广场,顾菲儿的花轿停在了乌兰格格的旁边。乌兰其木格忍不住对着花轿看了好几眼,她十分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李志行如此念念不忘。

围观的人群开始还议论,两个新娘并排一起的场景可是很少见!但很快,大家就被顾菲儿的嫁妆惊讶了!因为顾菲儿的八抬大轿后面,紧跟着的是一辆小轿车,车头上贴着“囍”字,挽着红花,非常漂亮!

此时,三原的人们基本都没有见过汽车,更不论这么漂亮的小轿车!大家啧啧称奇,指指点点,比刚才看乌兰格格嫁妆议论的声音还大。

至于小轿车后面的嫁妆,除了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之外,还有不少新奇玩意大家根本不认识!

不过,人群中有不少外地来的祝贺的宾客,这里面有见过大世面的,便指出这个是法国的“珐琅掐丝纹梳妆镜”、那个是“外国的乐器钢琴”……等等,听得大家阵阵惊呼。

要说乌兰格格的嫁妆,不知道比顾菲儿的嫁妆值钱多少倍?但亏在很多是土地。看热闹的人们,并不明白嫁妆里所写的从这条河到那条河、从这座山到那道山之间的土地到底有多大,只是觉得顾菲儿的嫁妆比那个蒙古公主的精彩!

大家欢欢喜喜地看热闹,李志行则忙着去接刘绣娘。

刘家门口礼宾的,是刘东山的高参黄文隆和手下的团长余保中。刘东山手下现在人才济济,但黄文隆却是他的头号谋士,非常受其倚重。余保中则是刘东山当初从汉堂护厂队带走的5个人之一,这二人是刘的左膀右臂。

花轿到了门口,余保中先向李志行敬了个军礼,大声说“余保中见过李先生!恭祝李先生喜上加喜!”

李志行一拱手笑道“好你个余保中!现在也学会说吉祥话了!同喜同喜!”。余保中“嘿嘿”一笑,忙帮李志行牵住马,扶志行下来。

黄文隆先与志行见过礼,然后就指挥人拿了鞭炮,围着花轿绕了三圈,噼里啪啦将花炮放过后,才准花轿落地。

因为刘东山兄妹本就是河南人,这是河南的习俗。

等花轿落定后,黄文隆礼节周全地将志行迎进家里,陕军的很多将士已经转场到这边,一见李志行进来,就大声说“东山,赶快坐直些!你小舅子要来给你磕头了!”

刘东山本来好不容易坐板正,这一下又双脸通红,有些不安起来。但为了妹子的面子,这天必须挺住!

李志行进门,给刘东山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说“东山哥!把绣娘交给我你请放心。绣娘是个好姑娘,嫁给我她受委屈了,但我绝不会亏待绣娘一丝一毫!”

刘东山闻言眼中一热,他与妹妹流落江湖,相依为命多年,这番妹妹终于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李志行的为人他清楚,心里一百个放心!这下他也算对得起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李志行说完,刘东山急忙将其双手扶起,激动地说了声“少爷……”

李志行忙说“东山哥,以后咱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两人都有些激动,手抓着手半天不说话。

这时候岳维峻大声笑着说“东山,你郎舅俩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我看还是按咱陕军的规矩,先让志行给你敬酒,然后再给大家敬,刚才大家还没喝够呢!”

于是,李志行开始敬酒,刘东山自不必说,岳维峻等人又各喝了好几大碗,不过不必担心他们喝多,这些家伙个个都是好汉,三五碗不过是个铺垫!

大家正喝着,后院出来一个喜娘,先到李志行身边,低声说“姑爷,小姐劝您少喝点,保重身体!”,然后又到刘东山身边耳语了几句。

刘东山便吩咐余保中立刻开始放鞭炮。

原来绣娘姑娘在闺房中已经等不及了!而且又怕这些陕军将士们劝志行喝酒,误了大事。

于是,李志行便接了绣娘姑娘上花轿,后面跟着刘绣娘的嫁妆。

她的嫁妆与顾菲儿的有点类似,都是一辆小轿车打头,后面跟着各种吸引眼球的东西,例如有一只好几尺长的大象牙宝船,也不知道刘东山这个家伙都从哪弄来的。

等刘绣娘的花轿一到广场,立刻鞭炮齐鸣,鼓乐大作,三位新娘一起迈进家门。

时间尚早,新娘先在各自的新房暂歇,等到吉时一到,婚礼就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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