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锦安在心里一阵吐槽:“我这哪是心灵感应啊,还不是因为我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词句来呀。”
老夫人却很是得意,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我的孙子绝对聪明着呢!”
她低下头,温和地对锦安说:“锦安,放心好了,奶奶就去一天,很快就回来了。”
邹锦安还是紧紧抱着奶奶不撒手,他心里明白,奶奶听不懂自己说的话,自己一开口就跟哭似的,根本表达不清意思。
但他想着,道观里那些神仙肯定有神识,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想法。
老夫人见状,笑呵呵地问:“难道锦安也想去康元山的龚阳观呀?”
邹锦安一听,赶忙闭上嘴巴,他觉得奶奶应该能看出自己想去的意思。
邹书默、初霞和方君舒三人看到这一幕,都很是惊讶,不禁猜测道:“难道这小家伙的意思是想去龚阳观?”
老夫人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一脸慈祥地说:“这一次呀,奶奶真的没法带你去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奶奶一定带你去,好不好呀?”
这时,邹书默和初霞也在一旁劝解道:“你看奶奶年纪这么大了,你又还这么小,等过段时间再去好不好啊?”
邹锦安心里虽满是不满,但也没办法,只好松开手,说道:“好吧好吧,等我长大一点。”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词汇。
老夫人看着小孙子先是哭了一下,接着撇了撇小嘴,然后松开小手的模样,越发觉得这孙子聪明伶俐。
邹书默和初霞原本正笑着,可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看着初霞把锦安放在床上,再看到那孩子一双异样的脚,又不禁叹了口气。
老夫人独自一人离开了邹村,在余镇坐上马车,经过五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在中午时分抵达了康元山脚下。
老夫人抬头仰望康元山,只见那群山巍峨,山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相映成趣。
山巅之上,耸立着一座古楼,楼身的琉璃瓦金碧辉煌,朱红色的墙壁庄严肃穆,巍峨的门楼更显大气。
老夫人独自攀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登上山顶。看着门上“龚阳观”三个赤金大字,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门没锁,敞开着,老夫人抬脚走了进去。道观里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只是看样子已经有好长时间没人打扫了。
刚踏入龚阳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竖立着一尊塑像,而且看上去崭新,似乎还没完工。
这尊塑像高达25.38米,寓意着大孟统治了2538年。基座高3米,象征着天龙大帝孟天龙——大孟国的第三位皇帝。
塑像背北朝南,一只手握着剑,寓意着安边,将王道广布于蛮夷之地;
另一只手恩泽众生,推行儒术于天下,尽显大孟帝一统江山、胸怀万里的豪迈气概。
绕过雕像,走进大殿,只见九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殿顶,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一条盘旋环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彰显着九五之尊的威严。
大殿占地800平方米,高21米,彤壁朱扉,重檐丹楹,上方覆盖着灰色的琉璃瓦,四周设有花岗岩护栏,看上去甚是庄严。
这个道观供奉的塑像和别的道观不太一样,大殿中间有一尊男子塑像,高约10米,塑像中的男子沉稳站立,神情专注,形象端庄,
呈行进间讲话的姿势,左手向前指着,脚步迈向南方却又回首北望,抬臂扬手间,尽显亲切庄重,威风凛凛,而这位男子正是当今大孟国的皇帝孟宇龙。
在皇帝塑像的右手边,是一尊身着白色长袍的塑像,高约7米,头戴浩然巾,手拿拂尘,身背一口宝剑,塑像上的人物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心有邪术的感觉。
左手边同样是一尊身着白色长袍的塑像,高约7米,挽着道髻,手拿拂尘,尖嘴猴腮,举止轻浮,看着颇为猥琐。
老夫人看着这些塑像,发现它们似乎都是新雕刻上去的。
她越看越觉得奇怪,那个看着有些猥琐的老道,好像在哪里见过呀?仔细一想,怎么越看越像几个月前给她孙子算命的那个老道呢?
至于那个满脸横肉的老道,她倒是认识,之前见过一面,正是龚阳观的观主。
老夫人摇了摇头,不再纠结此事,上前上完香后,便跪在地上,诚心诚意地祈祷起来:“大孟皇帝啊,草民董思颖有一个刚出生的宝贝孙子,取名叫锦安,希望大孟皇帝保佑这可怜的孩子一生平平安安啊。”
“好名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锦,寓意着锦绣,用在名字里多指生活美好,多姿多彩,前途一片光明之意。
安,则代表安心,在姓名中多形容做事可靠,遇事沉稳冷静。”那声音缓缓解释着。
老夫人起身回头,看到一位满脸横肉、须发洁白的老道,赶忙起身行礼,说道:“原来是苏观主啊,十八年前我曾来找过您,给我那大孙子算过一卦呢。”
“董施主,十八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这苏观主长得和那塑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真人的须发是洁白的。
“苏观主,一晃十八年过去了,连大殿的供奉都换成您的塑像了呀。”董老夫人感慨道。
苏观主看了看塑像,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大孟国那个皇帝老儿的主意,明明是个道观,非要把自己的塑像刻到这儿来,害得我师父只能供奉在后殿,他自己却跑到大殿让人供奉着。”
董老夫人忙说:“这说明苏观主您对大孟帝国贡献大呀,所以当今皇帝才让您伺候在他左右呢。”
苏观主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董老夫人好奇地问:“不知苏观主,这左边的这位是谁呀?”
“他是我师弟,四处游历去了,已经好多年没见到他了。”苏观主回答道。
董老夫人刚想回答说几个月前见过,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苏观主,看您的气色,好像不太好啊。”
苏观主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像是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对董老夫人说:“董施主,请随我到后殿,我有件事要跟您说一声。”
董老夫人见苏观主脸色苍白,知道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便不敢怠慢,赶忙跟在他身后。
苏观主带着董老夫人来到后殿,这里供奉着两座神像木刻雕像,高约1.5米,比例恰当,雕刻十分精美。
神像披衣挂袍,穿金戴银,长髯飘飘,一看便知是寓意着修炼有成,道行高深,正是龚阳观的两名开山鼻祖。
苏观主先是给两位祖师爷上完香,然后对董老夫人说:“董施主,您来到咱们道观,第一印象感觉怎么样呀?”
“我看这整个龚阳观都在翻新,可冷冷清清的,那些道观的弟子们都去哪儿了呢?”董老夫人疑惑地问道。
“唉,他们都去帮助大孟国击杀叛匪了,死伤无数啊!也不知道最后还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苏观主说着说着,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董老夫人吓了一跳,赶忙问道:“苏观主,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只是在争斗中受了点伤,贫道我活了110岁,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苏观主摆摆手说道。
“几天前邹村后山大孟军和土匪开战,苏观主您参与了?”董老夫人想起那一仗的惨烈,问道。
苏观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董施主,从您进来开始,我就听您说起您孙子,不如您详细讲讲吧?”
董老夫人一听是关于孙子的事,成功被转移了话题,也没多想,便毫无避讳地把儿媳妇从怀孕初期,一直到小孙子锦安出生的种种情况,大致描述了一遍。
苏观主听完,喃喃自语道:“还没出生就经历了这么多坎坷,依我看这孩子将来有两种可能出现在这世上。”
“两种可能?”董老夫人急忙问道。
“不错,一种是自甘落寞,一生碌碌无为,只能在这世上做个底层人物;
另一种则是奋发图强,自强不息,一生风光无限。”苏观主缓缓说道。
“真的吗?那他会是哪一种呢?”董老夫人突然想起锦安来的时候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样子,又问道。
“董施主,具体会是哪种情况,到底是自甘落寞还是奋发图强,还得看他自己,旁人可帮不了什么忙。这样吧,我再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叫锦程。”苏观主说道。
“锦程,邹锦程?”董老夫人重复道。
“不错,程这个字,有道路、前途之意,用在名字里多指能力不凡,前程似锦,将来能够功成名就啊。”苏观主解释道。
“多谢苏观主!”董老夫人感激地说道。
“不用客气。”苏观主摆了摆手。
接着,董老夫人又把自己来康元山龚阳观,锦安听到后又哭又闹抱着自己不撒手,说等他长大以后再来,然后就松开手停止哭闹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苏观主听着,也觉得稀奇,说道:“看来这孩子和龚阳观还真是有缘分,不管真假,五年后必须得让他过来看看。”
苏观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董老夫人,提醒道:“这件事您可千万别跟别人说,五年后,凭此令牌可让他加入我龚阳观。”
“五年后?”董老夫人有些疑惑。
苏观主看着董老夫人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便说道:“不错,虽然五年后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但龚阳观招收弟子,
而且之前有帮助过大孟国,相信朝廷肯定会有所赏赐嘉奖,到时候那些消失的弟子想必也会回来的。”
两人就这样交谈着,苏观主原本是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埋藏下去的,可突然听到锦安这个孩子的事,心想索性就把秘密说出来吧。
突然,苏观主一脸严肃地对董老夫人说:“董施主,您知道30年前,您丈夫邹星宇,是怎么失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