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起床,等会儿我可走了。”
“阿姊,这里边暖和着呢。”
“我们房里也不冷啊!你们姊姊房间里才冷。柳絮今日帮她把火生起来。”
“好。”
“我不怕冷。”苍迎丝听到林啸玉的话回应道。
“我怕。有燎炉就得用上。”宋鸾毫不客气地说。
“宋鸾,你和迎丝住一块儿不合适!她是个温柔的人,受不了你这样的脾气。”
“他叫宋尺,你不要说漏嘴了。我可不饶你。”林啸玉打了任池一下。
“知道了,一时忘了。”
“我已经收敛很多了,总不能一下子就改变了。”
“别听他的,不靠谱。”
这时候,柳絮穿好了衣服下了床,准备梳洗。沈青姑慢吞吞地穿着衣服。林玉沉、石依先后走了进来。
“吃饭。”林啸玉看到他俩坐下了,便随口说了一句。
林玉沉刚要拿起筷子,柳絮撩水的声音传了过来,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记得小时候,爹娘就制定了家规,我们也要传承。清晨是一天最好的时候,不能肆意赖在床上。”
“对。我家也有家规。今日我们就把它制定出来,写在纸上,每个房间都挂一张。”石依附和着林玉沉。
“作为一家之主,我们有责任有义务维护好这个家。妹妹,你们今日就帮我们誊写家规好了。”林玉沉看了看苍迎丝和林啸玉说。
“迎丝在家,我要去木边城。她、柳絮、宋尺帮你们。”
“又要去木边城?”林玉沉和任池几乎同时问。
“对啊。我刀刃上走的人,少不了打打杀杀。”
“你要去找云楚良?”任池问。
“我去看看就回来。”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我们过我们的日子,难道就不行?他是寿王的人,高不可攀。你非要惦记着。”林玉沉一脸严肃。
“就是。我每天早出晚归,你找他,我也静不下心来做事。”任池附和起林玉沉。
“别让我打你!吃完赶紧走!看见你,我就生气!”
“好,我走。我太可怜了。”任池猛吃了两口,一脸委屈地出去了。
“妹妹,你不该这样对任池。他还是有优点的,一直把你放心上。”林啸玉没说话,起身给沈青姑打水去了。
宋鸾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脸的不自在。她不能开口说话,只好低头吃饭。
不多时,林啸玉进来了,石依道:“那云楚良说不定会给你和我们这个刚刚安定下来的家带来灾祸,妹妹。我和你兄长都是为你和这个家好。”
“我心里有数。”
林啸玉给沈青姑梳理好了头发,便带着她坐到了桌旁。除了林玉沉和石依苦口婆心说教林啸玉,其他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吃饭。好好的一个清爽的早晨,愣是让这诡异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兄嫂,你们做的鸡羹真好吃!”沈青姑一边吃一边笑一边说。
“我们调味都调了几日,好吃就多吃点。”石依也跟着笑了。
“好。”沈青姑将一勺羹送到了林啸玉的嘴边,“阿姊,你也吃。”
“是味道不错。哥嫂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林啸玉知道沈青姑在调节气氛,便夸起林玉沉和石依。
“这都是你哥琢磨出来的。我做的饭菜,味道还不行。”
“你以前也没做过饭,已经很好了。”
“我以前的确没怎么做过饭。现在倒是觉得做饭是一种享受。”林玉沉也笑了。四人先后乐了,苍迎丝、柳絮、宋鸾也开心了起来。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吃过饭后,林啸玉喂了虎子几斤鹿肉,便带着沈青姑出门了。林玉沉和石依根本拦不住她。
出了巷口,林啸玉照旧来到车坊雇车。掌柜的正准备拉着一个老妪去环山墟。
“林姑娘,这次我不去了。老伯和你去木边城。”掌柜的将老翁叫了出来接待林啸玉,自己赶着马车走了。
“林姑娘,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备车。”老翁瘦骨嶙峋,头发全白了,走起路来慢慢悠悠。林啸玉很担心他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一刻钟后,老翁赶着马出来了。林啸玉和沈青姑坐了上去。
“林姑娘去哪儿?”
“木边城,从南城门进。”
“昨日我去西城门接送一个人,结果西城门不让我们百姓进出了。到处都是兵卒,很多人马从西边过来。”
“奚寿要来了,还有那些统帅们。”
“我听说了。他们不会带来好事,要是有人能惩治他们就好了。你们天虎国怎么不派人来,这是消灭他们的好机会。”
“我不太清楚。有人去打探消息了,还没回来。”
“他回来也晚了。不来个几万人是不行的。”
“对。”老翁继续说着,林啸玉的心思已经不在他的话上了。她想到了沈夷显,估摸着他也该回来了。
“青姑,你阿爹可能到木边城了。”
“在哪儿,在哪儿?我们赶快找他。”
“我也不知道,或许已经在找我们。到了木边城,我们找找他。”
“好。他走了太久了,我都快忘掉他的样子了。”
“我记得。”
林啸玉努力回忆起沈夷显,脑海中浮现了他的样子。他的音容笑貌都在。
林啸玉很高兴,正打算告诉沈青姑,可突然意识到沈夷显来了,沈青姑可能就不能待在她身边了。这对于她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她蓦然后悔刚刚说出的找沈夷显的话。
他不在一天,沈青姑就能待在她身边一天。她已经离不开沈青姑,不想让沈夷显将其带走,便决定今日不找沈夷显,明日也不找,以后能不找就不找。
车窗外突然挤进来一丝风,吹得她发冷。林啸玉低头看了看搓着自己小手的沈青姑,陡然清醒了,遂又决定让沈青姑和沈夷显早点重逢。
车子行得很慢,不过,顺利到了南城门外。
南城门外以西,多了许多营帐。人马在其中走动着。南城门口有三四十个兵卒守着。城门处拥挤而有序。
林啸玉并未在兵卒中看到见过的人,城门楼上也没有。这让她有些不安。
“青姑,你拉两个人上来。我们好进去。”
“知道啦!”沈青姑掀开帘幕往外喊,“坐车吗,有人坐车吗?坐车有钱拿。”
沈青姑的话一出,一堆人你挤我拥抢着上车。不一会儿,车子里就挤进了四个人。他们挡住了林啸玉。她顺利过了南城门。到了穿衣巷口,四人拿了银子下车走了。
巷口守着一二十个兵卒,巷子里只有寥寥几个人走动。一个人正准备出巷子,兵卒盘查了一会才放他离开。
“过了一难,又有一难。”
“阿姊,我来问问。”沈青姑趴在轿窗上问,“能进去吗?”
“云大人养伤期间,除了住在巷子里的人,外人不得擅入。”
“我们是来看他的。”
“你们是什么人?”
沈青姑回头看了看林啸玉。林啸玉没说话,带着沈青姑从另一边下了车。
“老伯,你找个地方等我。别离这里太远,我出来找你。”
“好。”
林啸玉绕过车子走到了一堆兵卒面前,道:“林啸玉!”
兵卒们听到她的话,当即亮出了兵器。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我要见云楚良。你们别拦着,拦我必死无疑!”
“我们特意在此等你!”兵卒将林啸玉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