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1981年春末夏初,我去西安出差,趁红儿还没上学,带她一块去玩玩。同时请几天假,准备在桃下和爸妈多住几天。
桃下是个小车站,快车一般不停。
我俩从徐州换乘上海始发的187次列车,是长途慢车到桃下停。
车上人特别多,从徐州上车就挤的水泄不通,我俩好容易挤到车厢中间,还是人挤人,人挨人,站没站地,别说找座位了。
到晚上很晚了,车厢走廊仍没一点松动,红儿困的心烦,我看看周围座位没一点可靠之处,让小孩休息一下,只好把背包提包摆在靠座位的下面,让红儿身子躺在提包上,腿脚放在地上。
我两腿叉开护着提包两旁,两胳膊撑着座位,真像老母鸡护小鸡雏一样,护着红儿睡觉生怕被人碰着。
红儿太困了,这么难受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这样坚持到早上六点多,火车到郑州下车人很多,好容易空出一个座位,困乏超过饥饿,我们昏昏沉沉的靠着椅背似睡非睡入梦了。
就这样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下午三点到桃下。
出发时来不及联系爸妈,我也想给爸妈个惊喜,下了车我俩疲倦的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
见到爸妈,他俩一时间愣住了,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说:“不是做梦吧?”
我亲切的抱着妈妈说:“做什么梦,真的是我回来了。”
妈妈饶有风趣的说:“怪不得我右肩这块肉今天一直呼嗒呼嗒跳,这块肉跳应该是你来。我给你爸说你爸还不信,我也想不可能啊,你又没来信说······还真灵!真是你回来了。”
我们都笑了,爸爸煞有其事的说:“你妈可神了,你们几个孩子都在你妈身上的肉上,你妈哪块肉跳,就是哪个孩子的事。”
妈妈自信的说:“就是就是,可准了。”我笑着用头使劲拱妈妈。
这时爸爸端来中午做的玉米馇粥,妈妈说:“还没吃饭吧?先吃点,我去做饭。”
疲困的我们没有一点食欲,只想睡觉。
我把坐一夜火车的辛苦告诉爸妈,妈妈说:“那你们到里屋先睡觉,一会起来吃晚饭。”
我感觉自己真不能熬夜了,一天没吃饭居然不知道饿,就想睡觉。
妈妈家里刚打几件家具,二弟说:“这些毛胚家具,还没找到刷漆的工人。”
我看看他们打的一个大立柜,两个五斗橱,都是些普通家具。我刚在家里打过家具,学了刷漆,何不试试自己的手艺?
我觉得出差请假时间还够用,就给二弟毛遂自荐说:“我在家刚打的家具,刚跟他们学的刷漆,我给刷吧。”
荣康也有心自己刷,只是心中没数,经我提议很赞同,又觉得这活很累让大姐干不过意,想了想说:“你说买什么材料,怎么干,你说我干。”
我说:“咱俩商量着干,不会比专业的差。”
我提个材料清单,荣康很快买来漆粉、清油、滑石粉、纱布等材料,我按荣康要求调配好漆色。再教给荣康如何调配腻子,上腻磨平打光,怎样刷两遍漆。
三四天时间,一套崭新漂亮的家具终于完工了。
虽然又脏又累,但是能帮助家里解决个难题,干个大活,心里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