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还是没有抗住这一晚的打击。
身心俱疲之下,或许是逃避,或许也是出于自我的保护,我分裂出了四个自己。
为了保护阿阮忍受轮奸屈辱的大萌,是我。
为大萌挡刀而死的阿阮,是我。
平静讲述梦境的林萌,是我。
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少女,也是我。
一个是渴望救赎的我,一个是努力自救的我,一个是冷眼旁观的我,一个是接受不了打击封闭过往的我。
梦境,与其说是梦境,不如说是真实与虚幻的交织下,由前面三个我用自己的真实经历,编纂出来的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里的受害者只有一个当事人——疯掉的我。
没错哦,所有的故事都是由本人讲述的。
简单来讲,是身为大萌,阿阮以及林萌的我分饰三角进行描述,两个当事人和一个旁白,这样的选角应该也还不错?
但是无论是哪个我,都遗忘了一件事——我结婚了。
基于我对那身警服的恐惧。
基于整晚的折磨。
基于我需要时他却不在的怨。
也基于为什么隔了这么久他才找到我的怨。
更基于,他在前不久,他突然郑重其事的告诉我:“阿萌,遇到危险,记得紧急通话……”我原先并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他郑重其事的叮嘱下的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
那一刻,我是怨的,即便我知道这根本怪不得他。
这一晚的巨变,在被逮捕的部分逃犯和疯掉的我中落下帷幕。
……
我都想起来了,大林。
我摸着眼前被簇拥在众多战友墓碑中眉眼温柔的男人,指腹贪婪的在他脸上描摹,好似这样就能再次感受到温度般。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我低下头去,双手捂住脸遮掩着自己的失态。
“嫂子,节哀。”大林的战友朝我敬了个礼,随后双手奉上一纸薄薄的信封,“这是大林最后一次出任务前留下的。”
我接过信抱在怀中,低声朝他说了声“谢谢”,在墓前一直站到夕阳西下,才转身离去。
……
我的病,无药自愈了。
我努力把生活过的阳光。
我没有再婚。
我想,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我接手了院长妈妈留下的孤儿院,成为了院长妈妈、院长奶奶。
大林的战友们每年都会来看我。
一年前,那个给我递过信封的战友去世了,他的妻子也来了孤儿院,说是要在这里养老。
有时候,我会给孩子们讲讲我和大林的故事。
有几个孩子说,等长大了也要和大林一样当警察,惩奸除恶。
我笑着告诉他们,要当警察的话,首先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其次啊,要有不俗的学识。他们便开始每天锻炼身体,也不再抗拒学习写字。
这样的生活,我过得很开心。
……
依旧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看见了旁边的摇椅上出现了个眉目温柔的老头朝我笑着。
我知道,时间到了。
这辈子,我过得很开心。
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