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疾冲沉思良久,郑重点头:“我懂了,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叶楚楚道:“你还小呢,这已经很厉害了。当遇到比你武力高的当然也可以逃,前提是,不是你去主动挑衅的,且你还得有能力逃掉。所以平时不要只练刀,可以和轻功一起练。”
李疾冲低下头:“可是,父亲说我们不能败。”
叶楚楚道:“这你别听他的。只要逃得了,就不是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想一想,那次如果你没逃过,是不是就败了?”
李疾冲点点头。
叶楚楚道:“没有当初,哪有今日。吃一堑长一智,人生很短也可以很长,不可逞一时义气。”
两人策马往秣陵紫金山赶去。路上不少江湖人也都在赶路,看到李疾冲腰间的圆月弯刀,居然还有要挑战的,被叶楚楚赶走。
叶楚楚对李疾冲说:“不要去接无意义的挑战,更不要为了出名去挑战别人,这是愚蠢的行为。”
李疾冲道:“我明白,应该像西门庄主和叶城主一样,为了印证彼此的武学,为了攀登武学高峰才去进行决斗。”
叶楚楚很想说,西门吹雪也许是,但叶孤城目的可不纯。希望知道真相时,少年不要失望。
她只能告诉李疾冲:“我是称西门吹雪为表哥的,你以后可以叫他叔叔。”
李疾冲眼睛一亮:“那我想拜见西门叔叔!”
叶楚楚:少年,你很狗腿呢!
忽然,有人拦在他们马前,叶楚楚一看,原来是铁银衣。
李疾冲看到铁银衣,高兴的表情瞬间垮了。
两人跟着铁银衣下了官道,铁银衣拱手施礼:“楚姑娘,大少爷,庄主在前面等你们。”
湖边一座草亭,李曼青静静坐在里面,望着有些局促的儿子,神情复杂。
他又生气又骄傲。生气的是,儿子弃用了飞刀,骄傲的是,他用另一把刀闯出了名头。
叶楚楚挺不好意思的:“曼青大哥,那刀是我让他先用着,好好找找感觉。飞刀……他还练得不太熟练……”
李疾冲握紧自己的圆月弯刀,双膝跪下:“爹,儿子不孝,继承不了小李飞刀!儿子甘愿受罚!”
李曼青长久沉默。
叶楚楚对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不清楚,她就使劲冲铁银衣使眼色,铁银衣不为所动。叶楚楚偃旗息鼓。
半晌,李曼青长叹一声:“罢了!你能走出自己的路也是好事,起来吧!”
铁银衣赶紧把李疾冲扶起来,对他说道:“大少爷勇斗金九龄,擒下公孙兰,行侠仗义不坠李家家风,庄主很开心的。”
李曼青对叶楚楚道:“多谢楚妹妹的提携,这孩子比在家长进多了。”
叶楚楚忙道:“曼青大哥太客气了。冲冲,咳!这个,正正特别谦逊有礼,虚心好学,天资不错,进步神速,是个好苗子。”
李曼青微笑着说:“我儿的确是好孩子,做父亲的很是欣慰。”
李正不是第一次被夸,却是第一次被父亲如此肯定。他不由眼圈一红,心潮澎湃。
李曼青继续说:“你做得不错。只是,因你偷偷离家,你母亲忧心不已,经常茶饭不思,盼你尽快归家。”
李正也很挂念母亲,但又很想去紫金山,便说:“等过了八月十五,我再回去吧。爹,我想去看两大剑客的决斗。”
叶楚楚道:“有个事情,我要说一下,这次紫金山肯定不能成行了。”
李曼青也来了兴趣:“哦,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叶楚楚并不说太多:“我是称呼西门吹雪表哥的,前段时间那位伯伯跑来告诉我,表哥成亲了。
要比武,他得安置好一切才行。本来没什么事,带正正跑去见识见识紫金山风景也好。现在嘛,正正可以先回家安抚母亲。”
之后,李曼青就带着依依不舍的李正走了。
叶楚楚看不用去紫金山了,就悠哉悠哉回京城叶府逍遥自在了。
某个白衣抖M,这次人品爆发,不知怎么七拐八扭准确在八月十五来到紫金山,结果只看到一堆歪瓜裂枣。
他站在紫金山顶,吹了一天一夜冷风,一剑劈开一块一人高的山石,拂袖而去。
同样被放了鸽子的一堆江湖人,被这一剑震慑住了。虽然想问这是谁,但没人敢上前,只能三三两两散去,打听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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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楚回到京城时,有关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斗延期的事有些风声传出。
叶楚楚刚回到叶府,连衣服还没换,陆小凤就找来了。
叶楚楚看着风尘仆仆,蓬头垢面的人,身后跟着持剑追来的移花宫女,挥挥手让人退下,好奇地问:“陆小凤,你从黄土坡回来的吗?”
陆小凤无奈道:“我只是在京城和紫金山来回奔波了一段时间而已,抓金九龄和公孙兰你是不是参与了?”
叶楚楚点点头:“对呀,我带了一个大侄子江湖历练,就撞上他们了。陆小凤,就算你跟金九龄是朋友,他犯的可是国法,影响极坏。找谁也没用!”
陆小凤道:“我不是说金九龄的事。”
叶楚楚道:“那,难道你是说公孙兰?她更坏,害死了很多普通人,死有余辜,你别是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怜香惜玉吧!”
原著里他就是这样,居然只抓了金九龄,实在让人不舒服。
陆小凤忙道:“我不认识她,没打算替她求情。只是,我有个朋友也被抓了。”
叶楚楚道:“什么朋友?男的女的?干什么的?我这段时间和侄子抓了不少山匪和小贼,你说的是谁?”
陆小凤道:“不是那些。实话说了吧,我那朋友叫薛冰,她是神针山庄薛夫人的孙女,她也是红鞋子里的一员。只是刚加入不久,能放出来吗?”
叶楚楚心说:就知道是这样,肯定是红鞋子成员都去劫牢救公孙兰,然后被抓。
她淡然地坐下,对陆小凤说:“那是天牢,不是我家后院。她加入不久,那也不是第一天加入。她杀人了吗?杀的都是什么人?哪怕都是江湖人,进了天牢,就都得按国法。你再喜欢她,都没用。也不用去见我哥哥,我们帮不上这个忙。”
陆小凤道:“那为何霍天青没事。”
叶楚楚道:“你应该有些猜想的。第一,他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第二,他在一定程度上扫清了一些障碍。”
陆小凤颓废地蹲在了地上,一言不发。
这时,叶枫和邀月闻讯赶来了。
叶枫道:“陆小凤,要想薛冰活命,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配合了。我的确帮不了忙。”
陆小凤站起来,抱拳道:“打扰了,多有冒犯,后会有期!”转身匆匆而去。
叶楚楚道:“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那个薛冰。薛冰这人也是,好歹是出身神针山庄,为什么要加入那种组织?砍手砍脚,切鼻子削耳朵,还收集上缴,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吃了?呕……”
邀月道:“讨厌的人杀了便是,她们这么做,真的不正常。”
叶枫道:“世间之人,形形色色。我们是体会不了一些人奇怪的嗜好,也不必去体会。”
三天后,陆小凤又来了。
因为已经吩咐过了,宫女们没有再拿剑指着他。
他规规矩矩问清楚,径直来到花园里。
只是,并没有看到叶楚楚。
陆小凤想,可能自己过来的晚,叶楚楚去别的地方了。
他想要找人再问,忽听有人轻唤道:“喂!”
他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孩躺在芭蕉树下一张竹椅上,盖着一张大大的芭蕉叶,眯着眼睛瞧他。
那小孩脸上有条淡淡的刀疤,满头黑发也未梳,只是随随便便地打了个结,他伸直了四肢,斜卧在竹椅上,像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动一动。
这个懒懒的、调皮的、刀疤脸小孩,大概八九岁。长得玉雪可爱,那条淡淡的刀疤,又让他有种坏小孩的感觉。
手工精致,材质上乘的衣衫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目测长大后就是一位痞帅贵公子。
他笑着问:“这位大伯你找谁呀?”
陆小凤被这声大伯叫得一激灵:“小孩儿,我没那么老吧,叫叔叔就行。我比叶枫还小两岁呢。你是江小鱼吗?”
江小鱼笑道:“你长着胡子,我当然要叫你大伯,你是义父和姑姑说的陆小凤吗?”
陆小凤道:“正是我。”
江小鱼道:“那江小鱼就见过陆叔叔。”他终于从竹椅上站起来,抱拳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
陆小凤觉得小孩很可爱,还挺和他胃口的,他问:“小鱼儿,你姑姑呢?”
江小鱼道:“姑姑去厨房了,陆叔叔,你先坐下等一会儿。”
他把陆小凤让到竹椅上坐。
陆小凤一边跟他说:“我听说,你有个哥哥,还有叶家兄妹,怎么只看见你自己?”一边坐在竹椅上。
“咔嚓”一下,竹椅散了架,陆小凤和一堆竹竿躺在一起。
“哗”一盆水从天而降,陆小凤虽然已飞快窜起来,还是被四溅的水花泼湿了衣服下摆。
江小鱼早就跑到右边一个假山旁了,假山后又跑出两男一女三个小孩,个个长得跟小仙童一样。
四个小孩一起拍手称赞:“哇!陆叔叔真的好厉害,别人都会变成落汤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