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保育正色凛然,肉掌生风,格挡豆三娘的攻势。
随着豆三娘的刺速越发的密集与连贯,蒋保育只能腾转闪挪,一时有些狼狈。
豆三娘玉容凶怒,如同杀神,双眼具是怨恨,闪着凶悍之光,手握刺棒之尾,一气呵成。
豆三娘手腕微微一震,刺棒的青锋之速不仅突然快了一倍,还又多了三分长,直直扎进蒋保育的右肩。
蒋保育猝不及防,吃痛一喊,慌张之下忍着剧痛,赶忙用左手握住细玉刺棒,不让其再进骨肉半分。
豆三娘怒目更盛,咬牙切齿,哼了一声,猛用推力,竟然难进蒋保育肉骨半点。
双方斗力,僵持不下。
豆三娘的招式之间所使的“刺”之法,攻势确实最凶险,即便力道不大,但十分凌厉,伤人精准要害。
炉火纯青者,便能一招致命。
但有一缺点,就是鞭长莫及,力的介物延伸越长,传达到位的力度就会递减。
持久耗力不可取,尤其对一女子而言,比起力量,总归要小于男人。
丁云阳在屋梁上瞧的仔细,暗思:“姐姐的功力确实强于白岩浪,就凭刚才的对战,稳属上二流武莽之列。随着一口强怒之气借着刺棒输出,又将一寸长,一寸强的兵刃琢磨到位,发挥得淋漓尽致,这番凌厉的进攻治下,先立于不败之地。”
但丁云阳观察蒋保育的身法与应对之招,确有保留的余地。
蒋保育又不惜以身伤为诱饵,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豆三娘眼见蒋保育负隅顽抗,本该痛痛快快的宰杀优势受阻,且进推之力毫无奏效,心下灵机一动,忽的腿法连跳带跃的后撤,刺棒飞旋。
蒋保育左手来不及撒去,被飞旋的刺棒划出血口,随着插入右肩的刺棒拔出,鲜血同时飞溅一洒。
豆三娘找到机会,趁着蒋保育身子向前倾斜,细玉刺棒再次得到施展的空间,施展出夺命的一击。
只见刺棒之尖犹如千百幻影的青锋,化做万朵剑花,直取蒋保育的喉咙。
然豆三娘八年前杀不了蒋保育,八年后的胜算也不大。
这些年蒋保育躲在深宅之中并不是怕了谁,也不是偷懒,而是别有精练。
此刻蒋保育敏锐的发觉,这郑叶红已经发挥出了最大的潜力。
蒋保育不顾两处伤痕,身形已变作淡淡一条人影,在剑花外纵横飞舞。
豆三娘的心态动摇了。
自己精练五年的“万刺之花”居然伤不得蒋保育半分。
豆三娘诧异这蒋保育完全变了风格的身法,而自己已将平生所学发挥极致,却始终攻不进去。
随风动的火焰,被尖锐的刺棒之风,激的光芒闪烁不定。
突然间,但闻蒋保育一声低叱,身形突显,木立不动。
豆三娘刺棒青锋停留在蒋保育喉咙前两寸外,也是动也不动。
而两个人的身形停顿还不到刹那之间。
豆三娘再次遭遇挫力。
蒋保育身形不知怎样一变,手掌已抓住了豆三娘细玉刺棒。
蒋保育空手这一紧抓,手掌竟是毫无伤损。
豆三娘大惊之下,挫腕回收。
而也就在这刹那间,蒋保育突又撤手,豆三娘身子不禁微微向后一倒斜。
蒋保育又是一步如三步出豆三娘掌中细玉刺棒之封锁圈内,出手一掌,直直的指向豆三娘左肩。
这几个动作看来虽然容易简单,但其中之微妙变化,却当真妙到毫巅,时间差不得半分,劲力也错不得半分。
蒋保育每一个动作,具是不差不错,恰到好处,叫人看了固然舒服已极,又不得不拍案叫绝。
丁云阳出身七弦桐,但见了这几招,也不禁心动神驰,眼见豆三娘先机尽失,已是势将必败。
要知细玉刺棒也可属于长兵刃范围,虽可恃强远攻,尽占优势。
但只要被人欺进身来,若不撒手抛下兵刃,便唯有挨打的份儿。
蒋保育身上反震之力,已是那般阴柔狠毒,掌上功力,自更可想而知,掌力撤出,掌心已成青色。
豆三娘也未想到蒋保育身法竟然这般怪异,大惊之下,眼看已是闪避不及。
但见豆三娘手掌急沉,刺棒已插入前面地里,身子借势一撑,跟着翻飞,竟在那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翻过蒋保育的头顶。
豆三娘到了蒋保育身后,单手一取怀里之黑球。
蒋保育骤出不意,硬生生收回掌势,霍然旋身。
瞬即迷漫一片,掩去了豆三娘的身形。
浓烟中竟还夹杂着一蓬银芒,急射蒋保育的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