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的遭遇同辞君惜差不多,两者的区别在于她的胆子大些,她在关键时刻出声干扰了下锯齿男,虽然结局难更改,但也多为小个子争取了些时间。
锯齿男因此很是记恨柳欣,尸体都没处理就来砸起墙来。
柳欣听着砸墙的动静分析着锯齿男的体力变化,奈何感觉对方跟个大力士一样,不见消退,她无奈抛弃了心中的惊险想法,喊了退出。
柳欣再次进入副本,找了一会,找到了位于未完工的影院入口处的辞君惜,她被一个淡黄色的泡泡包裹住,整个人平躺着悬空睡在那里,看起来还挺神奇的。
柳欣刚接近,泡泡内的辞君惜悠悠转醒,她想刚起床一样,先是坐起,而后站立到地面上,泡泡随之破裂。
辞君惜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看到柳欣之后想当激动,一把扑进她怀里,然后又哭又笑的。
柳欣只能安慰着她。
辞君惜经过锯齿男一事之后,胆子大了不少,面对柳欣邀她一同去歌剧院探索的提议,居然当场同意了。
柳欣有些意外,看来灾祸确实能使人成长。
二人沿着水池原路返回,期间两人还聊到筠涯,估计他又一个人探索去了,这小子坏的很。
歌剧院内亮着微弱的光,能看清路,看得清内部布局。
两人都舒了口气,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没人想主动去体验。
柳欣和辞君惜进入歌剧院的一瞬间,两人手中握着的门票同步燃起,而后缓缓消散。
二人看着手中消散的门票,心中不自觉地警惕了起来。
由于进的是员工内部通道,二人先经过了休息室,化妆间,然后就是偌大的一个舞台。
演员站在舞台上,面对着台下座位一直排到楼的三层的众多观众倾情表演,柳欣和辞君惜两人对此感到敬佩,换做自己肯定会紧张到话都说不好。
歌剧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二人找了个偏中的位置坐下。
一个黑影悬浮着登上舞台,他被包裹在一团黑雾中,间断喷吐的黑气看起来颇为炫酷,台下的两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谢谢二位的捧场。"
声音清冷中性,带着一种空灵感。
这是一个很有礼貌的鬼魂,而且似乎真的准备唱歌?!
黑影鞠了个躬,开口就是一句艳惊四座的戏腔。
"孤烟寂寥野,青松培新株。"
"苍颜泪抔土,夜风,如咽,魂断黑白发......"
柳欣,辞君惜惊奇地看着星空下那苍老的背影默默地给那新坟培着新土,那种无言的悲伤,即使隔着那么远,二人也在不经意间湿了眼眶。
黑影站在边上默默眺望着那道背影,二人感知不到他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一个锁住的盒子,隔绝一切。
"断今生,绝来世,一时窒绝祟。"
"千言诉,万语尽,愧与责相织。"
......
台下的二人看着他无有门径,曲词投稿如石沉大海,生活拮据,入不敷出,那种自认为令母亲失望,令自己绝望的情绪日夜相随,终是白绫一根断了生。
二人有惋惜,有嗟叹,如果亲历那种痛苦与绝望,一切的安慰都将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这是一曲挽魂诗,承载了他那短短的一生。
令柳欣和辞君惜的惊讶的是,全程暗色调的场景竟是以一束光结尾,那光中闪过的分明是筠涯那小子的脸。
有故事!二人决定回去后得好好问问筠涯。
黑影的演唱还在继续,如果说第一首是自我介绍,后面的才真正属于才艺表演,基本各类型的都有,比如流行音乐,古风等等。
曲目类型也都偏宁静,意境悠长,像夏夜的风,清晨的露。
舞台上方的穹顶化作万顷星空,那闪耀的光芒连人的心都能照亮。
那种奇妙的梦幻感配上他那清灵的歌声,整个人都像经历一场洗礼一样,超脱于世。
歌剧院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两道轻轻的和唱声。
......
不提辞君惜和柳欣二人的沉浸式美妙体验,筠涯这会已经翻过围墙来到了楼房门口。
围墙大门的钥匙他懒得找了,无伤大雅,进的来就好。
筠涯取出小黄鼠狼藏的钥匙,打开了这道尘封已久的门。
筠涯推开门的那瞬间,激起的厚重灰尘肉眼可见,筠涯想了想将口罩取出并带上。
没办法,实在是太呛人了!
这栋楼明显很久没住人了,声控灯,住户等等,该有的全没有。
筠涯踩着灰尘,一步一个浅脚印,稳重的脚步声在空寂的楼道里如人的心跳般清晰可闻。
之前刚进这个副本时,这栋楼的三层就间断闪着绿色的光,不能说多恐怖,但明摆着告诉你它有问题。
所以筠涯来了,那就先到三层去看看。
由于没有灯,筠涯再次取出油灯并点上,昏黄的光芒照亮了楼道。
筠涯一直在注意脚底的灰尘情况。
来到二楼后,灰尘明显变薄了不少,筠涯已经留不下脚印了。
到了三楼后,已经开始正常的像有人常年居住一般,除了没有灯。
一个头发长乱遮住眼睛的男人从上方楼梯走下,与一个带着口罩,打着油灯的年轻人不期而遇。
沉默的氛围笼罩着二人。
男人的右手一直缩在外套口袋里,他低着头缓缓走过,筠涯则是特意放慢了速度,静静地观察着男人。
但是就算速度再慢,二人的擦肩而过也只要一秒。
筠涯没想着去拦住男人,他要代入最普通的游客角色身份,他是来体验副本的。
除此之外,三楼没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筠涯选择继续爬楼,又爬了4层。
筠涯看着眼前的上楼阶梯,有些疑惑了,这栋楼不是只有5层吗?
为什么还能上去,仿佛无穷无尽。
面对这种情况,筠涯也摸不着头脑,只能多爬楼,仔细观察,寻找不一样的地方。
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听这动静,正在极速地往楼上赶。
筠涯寻思这至少也是一个变局,懒得继续爬楼了,站在原地环抱着胸等他,油灯就放在脚边地上。
还是那个男人,如果说之前给人的感觉是沉默阴鸷,那这会就是狂暴,犹如一个炸药桶。
他可能没想到一追上来遭遇的就是筠涯那居高临下的漠视视线。
他这会手拿着短刀,双眼因怒火而发红,甚至隐隐散发出红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有些挫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筠涯,而后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
良久之后,筠涯只听见一声巨响,那是一道关门声夹带着几句激烈的争吵声,而后重归寂静。
筠涯继续向上爬楼,没想到在鬼屋里居然也有强制锻炼功能。
根据筠涯的观测,这里大概率就是靠游客爬楼触发剧情。
筠涯已经放弃去数自己已经爬了多少层楼了。
来了!又是那熟悉的脚步声,筠涯故技重施,想等等他。
结果他一停下,楼道里直接陷入沉寂。
那这么等,肯定就没什么意义。
筠涯迈开脚步,特意将脚步声放的很轻。
一声相同的脚步落地声同时从他身后响起。
筠涯没有继续走,而是回过头,在油灯的照耀下,他的身后空无一物。
看来正戏开始了。
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里,因为他看不见摸不着,筠涯拿他没办法。
既然这样,筠涯干脆就不管他,继续向上。
楼道里的黑暗变得沉重了,甚至筠涯的油灯照亮的范围都被压短。
筠涯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对方同时响起的脚步声,仿佛他就贴着你的脚后跟,筠涯一个突然回身都能与他脸贴脸。
筠涯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恶意乃至杀意,后脑勺的阴冷感一直在提醒筠涯危险,那是练武之人的敏锐直觉。
筠涯继续爬楼,他想看看对方想干嘛。
又爬了3层楼,墙壁上多了一张纸,顶端一张图片,下面几段文字。
筠涯将油灯凑近,仔细读了起来。
"欢迎来到陌上游乐园,在这里,大摆锤的每一次上下摇摆,跳楼机的每一次极速下降,云霄飞车的每一次倒翻俯冲直下等等都可以让你体验到极致的刺激。"
"当然,如果你想稍微不那么刺激,也可以选择体验下碰碰车,旋转木马,密室逃脱等等。"
"如果你还在考虑周末和朋友去哪玩,大可放心地选择我们陌上游乐园,我们的地址是XXX,我们的联系电话是XXX,期待您的到来!"
这是一份普通的广告宣传单。
但筠涯相信,它的出现就必然有着它的作用。
首先分析下筠涯自己在干嘛,他在爬楼,爬楼无非上下两个方向,广告单其实就是一种指引,让你知道有这么家游乐园。
那么筠涯就有了一种猜想,他将文字里的所有上下顺序全部记住,而后开始按照这个顺序爬楼下楼。
由于筠涯专心地默记着顺序,走了一会才发现少了什么。
仔细一想,才发现那脚步声不知何时竟消失了!
算了,不去管他,快了,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筠涯严谨地按着广告里的顺序走,走到后,发现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除了一道不知何时开启的门。
门内黑暗空洞,筠涯将油灯提到跟前,都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里有问题。
但是筠涯是来体验的,要是怕还体验个啥。
他一脚就迈了进去。
油灯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筠涯好奇地看着周围破碎荒诞的空间。
这是一片无光之地,但是此刻的筠涯就是能看见,本想走动起来探索探索,才发现自己居然是飘得。
筠涯飘到来时的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门紧关着。
本还呆立着的"筠涯"身体这会像是突然醒来,他活动了一下躯体,而后弯腰捡起地上的油灯。
他朝着镜子里的筠涯看去,目露漠视夹带着小小的窃喜,说实话学的不怎么样,但这表情确实欠揍,筠涯已经生气了。
筠涯对于这片破碎空间也不想探索了,直接选择了退出。
回归现实,筠涯来到鬼屋外的大街上,沐浴着阳光,好好地走了一会路,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比飘着舒服多了。
筠涯今天体验累了,环境阴森也就罢了,还要在里面斗智斗勇的,属实顶不住了,于是就找了个凉亭静静地等柳欣和辞君惜她们两个出来。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终于出来,一个电话将差点等睡着的筠涯叫醒,三人汇了合。
筠涯有些纳闷为什么她们两个看起来挺高兴的。
"涯弟,快说,你跟歌剧院的小黑是什么关系?"
"小黑?"
筠涯反应了下,又想到是歌剧院,才想起来说的是谁。
"就是,是我把他介绍到这里的。"
"那他是人是鬼?"
"当然是鬼啊!"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我今晚已经睡不着了。"
"欣欣,今晚我要和你睡,不准拒绝!"
......
下午,临近傍晚,三人找到了九叔,每个人都提了些建议。
筠涯觉得楼房可以融入游客的吓人方法,甚至游客自己扮演鬼。
柳欣和辞君惜则是一致认为要加强歌剧院以及小黑的排面。
最后三人拒绝了九叔让他们留下吃个晚饭并留宿的建议。
但是,只吃个晚饭还是没问题。
没办法,明天又要开始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