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走吧走吧。”火老祖丢掉架住老城主的刀，道。
没想到这时，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老城主忽然主动叫道：“等一等！”
“嗯？莫不是我不杀了你，你就不让我走是吧？”火老祖拿铜铃般的眼睛瞪着他。
“不是的，上仙，我只是有一些话要对古公子说。”老城主苦笑道。
“你果然还是认得我。”古寒道。
“早年我也和你爹爹喝过几回酒的。谁也想不到后来会有那般的变化。令人唏嘘。……”老城主继续道：“想当年，你古家和宋家是流水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你爹爹和宋家家主宋客更是莫逆之交，我甚至还听闻你们两家即将准备要联姻，已经正在安排媒人了……但这个节骨眼上，却先后遭遇灭族，着实震惊了全城……”
老城主又继续道:“当年的恩怨是非我记不清楚太多，也不想掺合，但是在三年前，有一名修仙者找上门，给了我这个画像，派人带走了我的家小，用我家小性命威胁我，让我动用全部力量务必找到你。对了，她差不多也是每年这个时候会回来一趟的……直到后来，我也隐约知道了，她应该就是当年宋家的那个小妮子，她长大了，成为一个蔑视人命的修仙者。……”
“我知道了。”古寒点头，心中已有了答案，当即抬步离开。
水火二老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看到古寒离去，也只能跟着走了。
等他们走后，老城主才微微感慨道：“小古，你也长大了，以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但是，还是谢谢你今天能够放过我。……”
老城主收拾了一会心情，过去把地上的刀捡了起来。
这时，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可有消息？”女子问道。
老城主一惊，回头苦笑道：“上仙，你再这样神出鬼没，迟早要把老朽吓死的。”
“可有消息？”女子的声音清冷，再次问道。
“没有。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老城主决定睁眼说瞎话。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就是一个小小的恩惠，会让顽固如斯的人，内心受到许多感动。
……
这女子正是当初和古寒有过一二面之缘的宋妍。她似乎对这个老城主的答案毫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就无声离去。
看着下方城区的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景象。宋妍忽然想起第一次遇到古寒的景象，那时候，古寒像乞儿一样落魄的躺在地上，一双眼睛黯然，嘴角却柔和微笑。自己见他可怜，还他给他送吃的……
回忆的画面在古寒降临宋家时忽然破碎，宋妍的脸更加冷冽，她心想道，难道古寒真的已不在凡界了？
她心中又冷冷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报仇。古寒，你最好要好好苟活着，一定等我找到你，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再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挫成粉末。’……
……
荒凉的山，孤寂的坟。
美如天仙的少女，站在坟前，她泪珠滑落嘴角，呢喃道：“爹，女儿不孝，经常没有时间回来看你和族人们。……女儿暂时还没有找到仇人，但一定不会放弃，迟早有一天我一定把仇人碎尸万段，送到你的坟前祭奠……谁！滚出来！”
宋妍忽然叫道！
因为就在刚才，她收到暗中正在保护她的护道者说，附近有人在偷听。
……
其实，坟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古寒和水火二老正躲在后面屏住呼吸。但听到宋妍要把古寒碎尸万段时，火老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不小心被宋妍的护道者察觉。
“嘿嘿。小小年纪，戾气未免太重了。”水火二老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他们刚才已经示意古寒先继续匿气躲在暗处。他们出来应对就行。
宋妍冷冷道:“每个人都有不曾相同的经历，你们这两个倚老卖老的东西，又有什么权利批判别人？……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她并看不透这两个老者的修为，心下还以为只是凡人。毕竟在凡界遇到修仙者的概率真的很小很小。
但此时她的身后忽然出现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已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们都佝偻着背，也都有些瘸腿，甚至穿着打扮全部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拄着白色鱼头拐杖，一个拄着黑色鱼头拐杖，似乎可以由此辨别身份。
更异于常人的是，这两个老婆婆居然会同时开口说话，且语音、语色、语气、语速、以及所说的话语俱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心有灵犀，绝无法做到。
此刻，只见她们带着些阴阳怪气道:“妍儿退后，这两位是魔界来的老骨头。但都老不死的东西了，居然还会亲身跑到凡界这里，不同寻常，绝对不同寻常。……莫非，这里有一个魔界的间谍组织？回去后倒是要让人来此好好查查了。”
水老祖却笑道：“阴嬷阳婆，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多年未见了，你们还是这么阴阳怪气的啊。”
火老祖也冷笑道:“哼，你们这两个老掉牙了的丑八怪，这么老了怎么还不死？是不是舍不得死呀？”
阴嬷阳婆嗤笑道:“彼此彼此。……难道多年不见，水火二老已经和气融融了？”
水老祖淡淡道:“我们兄弟二人从来都和和睦睦。”
火老祖道：“即便有时候不和睦，也轮不到外人来评判。”
阴嬷阳婆笑了笑，不耐烦道：“少啰嗦。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在这里发展间谍事务？好像不需要你们来出马吧？”
水老祖却忽然凝重说道：“二位师姐请不要多问了。事关三界，无可奉告。”
阴嬷阳婆冷笑一声道：“哦？那不劳驾了，过后我们自己会派遣大军来此地逐一调查清楚就是。”
水老愣住了，心想若是邪的秘密被更多人知道，即便封印加固了，也会不会被有心人作祟？……这无疑是最坏的情况，水火二老相互对了个眼色。
良久，水老祖道：“这个秘密，我们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但真的事关重大，我需要你们发一个保密誓言。否则绝不会说。”
阴嬷阳婆也对了个眼色，她们都是将要入土的人了，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该开玩笑。
此刻这水火二老显然认真的，极有可能所言非虚，于是便也同意，发誓道：“我们姊妹发誓对你们接下来所说的这个秘密绝对保密。如有违反，天打雷劈。”她们提起灵力，三指朝天。
虽然发誓也不一定灵验，但据过往的经验来说，这种东西信则有。
往往就是有人信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即便有时候违背誓言不会立即得到惩罚，但据说也会让那个人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例如遇到种种不详等等，所以一般人都是对此缄口敬畏得很，不会轻易许下和违背誓言。
水火二老对她们身后一直静静注视的宋妍说道：“小妮子，你也要发誓一下，否则你就赶快离开回避。”
宋妍立刻也照做发誓。女人对别人的秘密总是极为热衷的，似乎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就是女人的天性。相比男人，她们总是拥有更多的大可不必的好奇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