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李闲睁开惺忪的双眼，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从沙发上坐起。
“这里是，冷潇家里的客厅？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李闲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冷潇和眼镜针对念域谈了很多，比如说念域奇怪的代码，诡异的宣发，异常的数据流，以及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算力。
帝国目前的科技，根本就无法维持一个与真实无异的元宇宙。
为了解释念域的种种异常，两人提出各种设想，又很快否定。
“会不会，念域的运行根本就不是依托于我们所认知的常理中的服务器？”
当时，被咖啡压下去的睡意再次袭来，李闲脑子一抽，随口说道。
“有没有可能，念域根本就不是灵汐科技创造的？有没有可能，他们只是机缘巧合的发现了念域的存在，并稍加改造。”
“这样，应该就能够推翻算力不足的猜想，原本就存在的东西，根本就不用考虑什么算力。”
“你是指那些幻想小说所说的灵界？”眼镜青年不动声色的推了推镜片。
李闲闻声一怔，自己也觉得不可能，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冷潇与眼镜青年继续讨论。
李闲脑袋晕晕乎乎的，只隐约记得在他们讨论念域是否有可能真的存在的时候，提及了缸中的大脑这样一个观点。
“人从外界获知的信息，都是来自感官收集，并以信息的方式传输给大脑。”
“如果电脑能直接对大脑输入真实的信息，大脑会不会以为自己身处真实的外界？”
然而，这个猜想被冷潇否定了。
“只有足够的真实信息，才能让缸中的大脑产生这样的错觉。”
“但足够真实的信息，是天量的数据，每时每刻都要通过运算产生这样天量的信息，还要及时把信息传输给大脑，帝国目前的科技和算力依然达不到。”
再然后，再然后李闲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因为那时的他已经睡着了。
回忆起昨晚的记忆，李闲随手拉开背包的拉链，望着那个价值一万块的念域头盔，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本来经过之前的念域体验，他已经快接受了念域就是元宇宙的事实。
然而，昨晚冷潇和眼镜青年所交换的那些信息，又让他动摇了。
对了，论坛，可以上论坛去看看其他玩家的讨论。
如果念域真的有问题，绝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发现。
只是浏览网页，又不登录念域，应该用不了多少流量。
想到这里，李闲起身在房间里找到了数据接口和电源，戴上了念域的登录头盔。
意识有一霎的恍惚，转瞬，李闲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念域的灵魂深处。
他立即打开系统工具的论坛界面，论坛最热门的帖子全都化成光幕飞到他面前。
“惨无人道！丧心病狂！”
“在念域挂掉一次，等复活居然要等上整整一天，这是人干的事？”
“念域的客服和狗策划，全都给我滚出来，大爷要问候你先人！”
“什么？挂掉一次居然要等活一天，是真的吗？这是存心不让人玩是吗？”
“等等，不对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王少爷是怎么回事？他昨天直播翻车，被NPC送回复活点，结果现在又活蹦乱跳的了。”
“对啊，王少爷也没有等活一天啊，难道他们那种高级VIP有复活特权。”
“可我听说，念域这里好像没有任何特权。”
“直接问他本人不就行了，反正他喜欢出风头凑热闹@王少爷”
“……”
“等活，那是你们穷鬼的麻烦，像我这样的人，用跟你们一样苦哈哈的等活吗？”
“果然灵汐科技的高级VIP用户在念域有特权？”
“有个球的特权，我特地找他们要了，他们死活不给。靠，以前那么多钱都白充了！”
“既然没特权，你是怎么这么快就复活的？”
“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只要有钱，在念域购买仪式所需的材料，就能让祭司帮你主持仪式快速复活。”
“你在念域里面哪里来的钱？”
“当然是用现金跟其他玩家换的。”
“可其他玩家手里应该也没多少念域的钱，你就是全收了，也不够吧？”
“当然不够，所以我从现实里雇了三百个人，付钱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进念域找工作，然后我在念域把他们的薪水预支，就够了。”
“这操作，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来着？”
“我知道，人口买卖！”
“滚！不会说话就别说，这明明是劳务派遣！”
“……”
“老实说，我玩的游戏，从来没有念域这么好的，就算是帝国的《星域》也不行。”
“可是，我玩游戏，从来没有像念域这样憋屈过。”
“念域居然连外挂和脚本都没有。”
“外挂和脚本没有就算了，毕竟那是没钱的穷鬼才要的东西，我有的是钱，也愿意花钱。”
“只要找人代练，充钱买买买，让人帮我把账号弄好，我直接上去爽爽爽就行了。”
“可是，你们居然搞什么意识绑定，把代练这么好的玩意儿给堵死了？”
“我是什么身份，你知道我分分钟多少钱吗？你要我跟那些穷鬼一样累死累活的到处打怪升级？”
“更过分的是，代练没了就算了，你们居然没有充值渠道？”
“有没有搞错？！”
“灵汐科技，凌老头，赶紧把充值渠道给我打开，我要一刀999，开局满神装！”
“尊贵的用户，非常抱歉，念域目前没有任何充值渠道。如果你想要一刀999，我为你推荐《屠龙》。”
“若是你对《屠龙》不满意，我们还有开局满攻速的《倚天》，和首充百万送神装的《传说》。”
“滚开，别拿那些垃圾来糊弄我，现在我只玩《念域》！我只想在念域里面一刀999，出门满神装。”
“你们这么搞，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们！”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接着扔。我就想要玩得爽，明白吗？”
“……”
“……明白，可是，念域目前真的没有任何充值渠道……”
“有没有搞错，有钱都不赚，你们真的是灵汐科技吗？难道，你们真的从良了？”
“……”
“念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且念域有着目前帝国谁都无法破解的完美防火墙，用户的信息完全保密。”
“只要用户自己不在念域自曝现实中的身份，那就没有任何人能因为念域中的冲突，顺着网线爬过去砍你们。”
“所以，你们非但可以将念域视作第二世界，更可以将念域中的体验，视为自己的第二人生。”
“在念域中，再没有人能够支配你们的意志。在念域中，每一个生灵都可以做自己的选择。”
“……”
“应所有玩家的强烈要求，念域已经追加人物属性界面和任务指引界面。”
“……”
“念域的运行已经完全交付给主脑，灵汐科技官方不会也没有能力开辟任何充值渠道。”
“念域里面的所有产出，都来自于里面生灵的生产活动。”
“那些想要VIP特权和充值渠道的用户，可以省省。”
“真有交易需求的用户，可以在念域跟其他玩家进行交易，灵汐科技官方不会阻止这些私下交易，但也不会为任何有失公允的交易负责。”
“目前，灵汐科技已经开放了供用户使用的连通念域内外的交易平台，方便用户自由交易念域内的物资和现实中的物资。”
“最后提醒一句，交易需谨慎，后果自己负责。”
“天之殿，启。”
“……”
“用户的信息完全保密，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刚刚有新闻，在整个帝国都很有名的某大佬进入念域正准备大展身手，结果被接连偷袭好几次。”
“大佬发话要找到偷袭玩家，跟他来一场真人快打，结果偷袭者现在都还没找到。”
“真的吗？你该不会是灵汐科技的水军吧？”
“……”
“终于有属性界面和任务指引界面了。其他的功能界面，你们也要赶紧加上啊。没有明确的操作界面，让人怎么玩？”
“……”
“没有官方的充值渠道，玩家自由交易，而且还开放了念域和现实的自由交易渠道，这真的是灵汐科技做出来的事？”
“我相信有人会做这种事，但我死也不会相信，灵汐科技那种财奴能够做出这么大方的事。”
“难道，灵汐科技真的从良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