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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童年在乡村▪一年又一年 作者:桔子树 本章字数:3436字 发布时间:2020-07-14

   第二天放学后,我背着书包,跟随小阿姨来到外婆家。

  “丽文,快来看结香花!”小阿姨蹲在院坝边的桔子树下,冲我惊喜地喊道。

  我一个箭步跑到她身边,愉快地观看:结香树长得不高,上面打了好多个结。一朵朵黄灿灿的小花聚拢在一起,就跟绣球一样。乍眼一看,整株结香树宛若一把撑开的小花伞。

  “结香花真香啊!昨天,我忙着逗小狗儿耍,没来得及看花。”

  “哦——你的外婆从远地方带回来的,就这么一棵树。看——它的枝条是多么的柔韧!不仅不容易折断,还可以打结。你打个花结就许个愿,许下的愿望就会实现!”

  “呵呵,让我试试!我要许愿——”我立马抓起一根树枝条,打了一个结,又打了一个结,“哈哈,打花结真有趣!”

  “丽文,听说在结香树上打花结,好梦可以实现,噩梦可以化解。”

  “啊——好神奇哦!难怪树上打着大大小小的结……”我一面低着头打花结,一面说,“小阿姨,我们在枝条上打结,开花会不会受到影响?”

  小阿姨摇摇头。

  “不会。‘结香花’又叫‘打结花’,如果我们在枝条上打的花结越多,开的花就会越多、越香。”

  “呵呵,那我们就继续打花结吧!”

  “够了,留着点,以后再打结。走,我们去做家庭作业!”

  我跟小阿姨走到廊檐下,各人拿出各人书包里的纸和笔,摆放在板凳上,低着头,默默地做功课。

  小狗满月以后,陆陆续续地被亲戚朋友领走了,最后只留下那条棕黄色的小狗和它的妈妈在一起。我把小狗从外婆家抱回我的土草房,大家都很喜欢它。我没事就逗小狗玩耍,外出摘菜也带着小狗。狗妈妈每天都跑来看小狗——狗妈妈所生的小狗中,唯有这条棕黄色的小狗是最幸运的,因为它可以天天看见它的妈妈。我看着它们母子俩在一起玩耍,真为它们感到高兴。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狗在一天天长大……白天,它能够为外出干活的主人壮胆;夜里,它可是个尽职尽责的看家狗。

  夏哥哥循着春姐姐的足迹,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大地母亲换上了墨绿色的碎花连衣裙。

  一天,妈妈背着一罐蜂蜜去赶集。她买回来的不是零食,而是一笼子(装小猫咪的竹笼)活泼可爱的鸭宝宝!我们看了,满心欢喜。

  爸爸接过妈妈手中的竹笼,轻轻搁在地上,揭开竹笼上面的盖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捉住里面的小鸭子,一个接一个地放在地上,嘴里轻声数道:

  “一、二、三……一共有十六只小鸭子。”

  我们三姊妹都不由得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着地上活泼可爱的小鸭们,同时伸出手,摸摸这只小鸭子,碰碰那只小鸭子。站在地上的小鸭们:有黑的,有黄的,还有花的。它们时而抖抖蓬松的绒毛,时而“嘎嘎嘎”地叫着,时而歪着小脑袋,东瞅瞅,西望望,很兴奋的样子。

  毛绒绒的小鸭子,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橘黄色的鸭蹼就像秋天的梧桐叶一样,乌溜溜的黑眼珠眨呀眨的,扁扁的嘴巴上长着两个小鼻孔。我把一只嫩黄色的小鸭捧在手心里,让它贴着我的脸颊,感觉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不由得兴奋地叫道:

  “我好喜欢这些可爱的小鸭子!”

  “我想喂鸭宝宝米粒。”姐姐说着,扬起红扑扑的脸蛋,望着倚门而坐的妈妈,“小鸭子饿了,我们应该喂它们吃点什么东西呢?”

  妈妈心平气和地回答:

  “你把煮熟的米饭泡一下,沥掉多余的水,再拿给小鸭们吃吧!”

  过了一会儿,姐姐把泡好的半碗米饭捞起来,撒在铺好的塑料薄膜上。小鸭们看见了,一窝蜂地涌上去,用铲子似的扁扁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小鸭们才吃过白米饭,又“吧唧吧唧”地喝水。

  “小鸭们不光是吃白米饭,还要吃蔬菜。我去地里摘黄瓜来喂它们。”说罢,妈妈跨出家门。

  一眨眼的功夫,妈妈从菜园里摘来两根白嫩嫩的鲜黄瓜,纵向剖开,抠出里面的瓜瓤和籽儿,落到小鸭们身旁。小鸭们见了,低下头,大口大口地抢食起来。它们吃饱了,脖子下面鼓鼓的,如同袋子一般挂在身前。

  “喂小鸭子跟喂小鸡差不多,可以把新鲜的莴笋叶、白菜叶切得细细碎碎的喂小鸭们吃。”妈妈自言自语。

  突然,我身旁的姐姐尖叫起来:

  “唉呀——糟糕!”

  她站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踩在一只小鸭子身上。那只小鸭躺在地上,头贴着地,目光呆滞,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姐姐皱起眉头,一面轻轻地抚慰那只受伤的小鸭子,一面喃喃自语:

  “可惜了!可惜了!唉——都怪我粗心大意。”

  爸爸告诫我们:

  “你们三个孩子是那么的喜欢小鸭子!走路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不小心踩到小鸭子身上,小鸭子就会丧命。看——那只小鸭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眨眼之间,它就活不成了!唉——它好可怜啊!”

  小鸭们吃饱喝足后挤在一块儿,闭上眼睛睡着了。我们都站起身,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妈妈找来一个旧箩筐,在筐底铺上干稻草,给小鸭们做了个温暖的窝。每天傍晚,我们都会争着抢着将小鸭们抓进窝里。在这期间,尽管我们都非常小心,可还是踩死了两只小鸭子。

  当稻田里的秧苗生根分蘖的时候,妈妈把小鸭子统统放进稻田里。小鸭们的脚丫一蹬一蹬的,就像划桨一样划着小船似的身子,在水中欢快地嬉戏。小鸭们从这片稻田去到那片稻田,如果有谁走失,就会提高嗓门“嘎嘎嘎——”地大声叫唤,急切地呼唤自己的伙伴。伙伴们一听见呼唤声,就会扯着嗓子“嘎嘎嘎——”地大叫几声,以表示答应。这时,“落伍”的鸭子就会飞也似的跑上去,加入到自己的团队中,一同寻找稻田里的美味儿。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站在大门前的池塘边,拖长了声音大声地呼唤:

  “来哦——来来来——来哟来来来……”

  鸭子们听见了主人的召唤,接二连三地爬上田边,排成一列整齐的纵队,摇摇摆摆地朝主人走来。没过多久,鸭子们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再也不用主人操心。一到黄昏,它们就会一同回家,钻进它们的栖息地。

  慢慢地,鸭子们都长大了。小花鸭变成了大花鸭,浅色的小黄鸭变成了大白鸭,深色的小黑鸭则变成了大麻鸭。它们在郁郁葱葱的水稻林里来往穿梭,寻找美味可口的鱼、虾、田螺……鸭子们吃饱了,时而你追我赶,时而引吭高歌,时而把头颈扎入水中,时而爬到空地上歇息,时而把铲子似的扁嘴巴转到身后,梳理自己的羽毛……

  水稻抽穗扬花期间,鸭子们不能像往常一样自由自在地在稻田里觅食、嬉戏了。因为顽皮的鸭子们也喜欢捣乱——只要鸭子用坚硬的喙往稻穗秆子上一夹,稻穗儿就会受损,从而影响稻谷的收成。

  妈妈将鸭子陆陆续续地抓去卖了,留下两只生蛋的母鸭。母鸭们产下的鸭蛋,有绿壳的,也有白壳的。两只母鸭们依然像往常一样,快快乐乐地玩耍。妈妈把鸭蛋洗净、晾干,放入盐水坛子中浸泡起来。过了一段时间,妈妈打开坛子,捞起几枚咸鸭蛋,煮熟了,用菜刀纵向切开,橘红色的蛋黄油亮油亮的。我赶紧拿起竹筷,挑起一块蛋黄,放进嘴里:不咸也不淡,味道超级赞!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只母鸭不生蛋了。妈妈把那只不下蛋的母鸭杀了,剁成块,红烧佛手瓜,味道好吃极了!剩下的另一只母鸭,因为失去了唯一的伙伴,精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终日忧郁地叫着,拖着孤零零的身子不知何去何从。接下来,母鸭赌气不愿去河里觅食,水鸭子变成了旱鸭子!母鸭闷闷不乐好多天,惧怕孤单,只好与鸡做伴。一群鸡中搀和着一只大麻鸭,感觉是不是有点奇怪呢?这不,还有更奇怪的事情:母鸭加入鸡群中,鸡们既不表示同意,又不表示不同意——照例是早出晚归,忙着找吃的。起初,母鸭不太习惯去地里觅食。没过几天,母鸭就习惯了。鸡鸭们时常在茂密的竹林下,寻找虫子,吃到高兴处,公鸡会伸长脖子,仰起头,对着天空“喔喔喔——”地大吼几声。母鸡会拖长了声音,“咯——咯咯咯咯”地清唱几曲。大麻鸭则将它的灵活的长脖子一伸又一缩,一抬头又一低头,频繁地对它身旁的一只老母鸡说:

  “哈哈,母鸡大婶,地上也有鲜美可口的‘嘎嘎’!嘎——呷呷呷!哈哈……”

  就这样,那只大麻鸭整天和鸡在一起,一同外出觅食,一同回家睡觉,成了寸步不离的好朋友。

  新学期开始,唐建军留级了,九儿也留级了。随着年级的上升,课程的难度也在不断地增加。因此,每一年都有一部分同学留级、辍学。学校从来不会因为减少了几个学生而停课。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位人见人爱的漂亮女生李晓燕竟然没有到学校来!我很想念她,也渴望见到她。心中暗暗思量:她是不是辍学了?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我们班的同学,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去向。上学期,她在离开学校之前,并没有向我们透露过她将要去哪里。对此,老师也从不曾提及。那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就像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留给我的是深深的思念……

  大约十七年后,我和李晓燕在周家镇街上不期而遇。那时,她已经嫁给了一位工人,并且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音乐课上,古老师一面拨弄着琴弦,一面教我们唱《童年》: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游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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