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赶走恶狗
书名:五祖开山 作者:粟米 本章字数:3278字 发布时间:2023-02-20

平思害人不过是邓家人的一面之词,没有真凭实据,向举人挑明了这个要害。七刀顿时汗流满面,三虎聪明,听出向举人是在否定他们,过来冲向举人吼道:“胡说!我们都看到平思下山,匆匆忙忙做贼一般。”

“你是甚么东西,你说的能作数么?平思师兄不会干这种事!”平意出来帮腔。

话音未落只听朱三“嗷的一声”,被向举人一把掐住喉咙,单手提了起来,然后一脚踢出丈外。果然是武举出身的人,力量不一般。

“没规矩的,不是看在邓二爷的份儿上,今儿没你好看。”向举人五大三粗的还有洁癖,嫌弃朱三身上脏,掏出手巾擦了又擦。

七刀这下清楚了,感情这是串通好了的。他说:“向举人,你是信不过邓二爷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向举人知道七刀看出了端倪,后悔自己话说得太多,不过他受不了这话,如同刚刚平意所说,你七刀算个甚么东西?

“你七刀算真人么?这话邓二爷来说还差不多,你就不配。”他对七刀一瞪眼,转而看一眼平林,“徒弟呀,你要说句话啊。”

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这话说得太透,说漏了啊。

“是,师父。”平林冲他一躬身。

人们骚动起来。平林居然是向举人的徒弟,向举人一向不收外姓弟子,为平林破例了?

向举人赶紧解释:“误会。平林只在本举人这里挂了个名,连记名弟子都……只是三脚老鼠……太差了。”

平林听了很高兴,管他什么弟子,总是认了我是徒弟,有师父撑腰了。他大声说道:“贫道不相信邓家人,只相信师父。现在这两个不分日夜便来师父的房间,师父见了他们如见鬼魅,早晚被他们吓死!”

“混蛋,滚出去!”

“邓二狗贼害了周道长,还派人来这里盯梢,没天理!”

“两只狗奴才,还不快滚!”

平林这一鼓动威力甚大,人们愤怒了,都亮出兵器围在七刀周围。

眼看就要出事,向举人一声大吼:“静一静!”

人们立刻安静,向举人也不说话了,看着平林。心说你个憨子说半句还留半句,还要我帮你说话呀?

平林明白过来,说道:“贫道暂代师父执掌道观,邢七刀和朱三不受本观接待,即刻离开道观。邢七刀,你走是不走?”

“走吧,小子。没看见别人不待见你?”向举人盯住七刀,脸上出现了杀气。

七刀忽然笑了,对着向举人和霍五分别拱手,说道:“你们胆子不小,就不知道后悔?”

俩人还没说话,七刀已经转身出去,也不管朱三了。

山门处响起了七刀的怒吼:“今儿所有的人!记住七爷的话,下次见面便是你们的死期!”

人们听了,不禁身上打个寒战。


周禛出事的第八天,正阳观后院热闹起来。

平林竭尽所能,调用了所有的关系,不仅请来了霍五和向举人,还托人给平心捎了信,让他带石四狗过来。按照平林的计划,向举人和平心都是今天到,没想向举人早来一步,事情提前办完了。

昨晚上的客人都被平林留了下来,说今日大宴宾客。早上平心如约带了曲堰的一队人过来,又陆续来了几位客人,这下有了好几十号人的队伍,院子里这里一群,那里一伙,你兄我弟的摆起了龙门阵。

伙房里野味的香气飘满了院子,人们转到大堂,不一会儿六张八仙桌子坐满了人。

向举人地位最高,坐了中间首席,他的左面坐着小李霍五,右面是一个干瘦的汉子,干瘦汉子叫石四狗,是曲堰山民的首领人物,也是平心的叔叔,跟了平心一起来的。

当年石大斧带人跟邓四爷一家恶斗,想到败了即便不被邓家灭门,也要被斩草除根,于是让弟弟石四狗带着自己的妻儿提前逃了。那时石四狗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不懂在外面如何生活,幸好一个外地来的移民收留了他们,这个移民是个光棍,没多久就跟嫂子过起了日子,石四狗看不惯走了。

过了几年光棍死了,石大斧的妻子打听到风声已过,便带着儿子和后来生的小女儿又回到石家。又过几年石四狗也回来了,不知道跟什么人学了一身好武艺,尤其棍术不凡,被人称为一绝,同时给他起了石猴子的绰号。石猴子看上去很不起眼,实际上本领不小,名气不比邢七刀差。

酒过三巡,向举人道:“这次虽说没伤到他们,可已经得罪了邓家,以后向家的日子不好过了。”

这话让人扫兴,有人说了:“向举人,邓家两家合着也就四百来人,咱浣山人成千上万,就情等着他一手遮天,连周道长都被欺负到这步田地?”

这话说出了人们的心声。邓家人连周道长都随便糟蹋,倘若这些人被邓家找麻烦哪里还有活路?

人们热血沸腾,纷纷要联合起来跟邓家干。山民们哪个没受过邓家的盘剥?都是多年的积怨。再者七刀昨晚叫嚣要杀光所有的人,谁又甘心被人宰割?

蛇无头不行,要说浣山能跟邓家掰掰腕子的只有两家,一个是石岭的南大爷,一个就是向举人,尤其向举人名声好,大伙儿心里都指望他带个头,然而今日的向举人与昨日判若两人,任凭人们群情激奋,他是一言不发。

有人说道:“邓家不仅有山外请来的教头,还有王爷背后撑腰,咱们干得过么?”

“你们知不知道,邓家在栗子坡的那几栋房子有人住了,都不是咱这儿的人,说是王爷的军士。”另有人提供了消息。

“栗子坡不是早有人在看林子?一直都是个邓家在外面请的一个教头,姓名就忘了。”

“那是以前,那时候也没几个人,现在大不一样了,人多了好些,就看那兵器,错不了是王爷的人,都是正规的军士。”

“是了是了,俺家兄弟也看到说了,这事真不会错。”

人们七嘴八舌,有的说邓家如何强,有的说庄王给邓家派来了人手,都不是好事。

栗子坡是个出了名的富饶地方,有大片的野栗子树,早些年每逢栗子成熟的时候各处人都跑去采摘,然后大包小包地带回家做成栗子面。栗子面比麦子面更好吃,是人们过年或者招待贵客的美食,比肉可金贵,然而一些外地来的移民破了规矩,纷纷在栗子坡附近安家,一到秋季他们专门等着摘栗子,甚至没完全成熟便摘了去,别人去了只能空手而归,如此惹起不少争斗,于是邓家有了借口,将这个地方据为己有,还专门盖了几栋房子,安排了一个教头带几个家丁长期住在这里。

近两年栗子坡人口大增,新盖起了一排排的屋子,有消息说这些人是王府的人,而且是正规军士。

趁大伙儿情绪低落,向举人说:“感谢诸位的抬举,本举人无心跟邓家一争高下,拼拼杀杀的事诸位不要再说。其实你们说的俺都知道,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今儿只说一个。”

向举人说着,拍下旁边石猴子的肩膀问:“你恨南大爷不?”

石猴子咬牙道:“无信无义之人。”

“他若有信有义便是跟你哥哥石大斧一样了。真以为南家人能帮得了你们?”向举人说完鼻子一哼。

他说的也是当年的曲堰恶战。那时候南家还是相当有势力,整个浣山东面都是南家的地盘,曲堰地处东部偏中,大致算是南家的地盘,因此看到邓家要插手曲堰,南家的当家人南大爷就放出话来,说邓家敢在曲堰动手就是跟南家作对,然而邓家动手了,一场大战南家居然袖手旁观,致使对抗邓家的山民全军覆没,此后南大爷就颜面扫地,整个浣山人都对他嗤之以鼻,曲堰人更是将他视为仇人。

石猴子知道向举人跟南大爷的交情不浅,顿时明白了事情并不简单,于是问向举人其中的缘由。

“他不出手肯定不是因为邓家人,是有人给他打了招呼,你该猜到是谁。”向举人说完举杯一饮而尽,冲大伙儿挥挥手,“本举人这就回去了。周道长的事帮到这里,以后就麻烦诸位劳心劳力了。”

说完站起身,带着徒弟向豹向外走,石猴子赶来伸手扯住衣服,诚心劝道:“向大哥,既来之则安之,这里都把你当成主心骨,跟大伙儿把事商量清楚,明天再走也不迟。你说你这一走……”

石猴子跟向举人是多年的好友,这里又只有向举人是个主事的人,舍不得他走。

平林平心也来劝阻。小李霍五向大伙儿直摆手,正经说道:“这次的事邓家肯定把账记在向大哥身上,向大哥担心的没有错。大伙儿莫道向大哥胆小怕事,更不要说这说那。”

大伙儿安下心来想了,也都点头。这地方讲究一事一人,只要不是天大的事,一笔账只记到带头的一个人头上,这是条不成文的规矩。这次邓家要来报复的话,肯定要去找向举人,若是来找平林的麻烦便是十分不上道,传出去邓家便要大大的丢人。

向举人抹不开面子了,回来坐了下来。

霍五说道:“向前辈放心,邓家近期不会报复前辈,这不是前辈找邓家的麻烦,事情在周道长身上。七刀是一条恶狗,他吵闹道观,险些害了周道长性命,平林找你找俺都没错,周道长的面子谁能不给?你来道观没错,主持公道也没错,你这大个举人来到这里当摆设的?”

向举人笑了,人们都佩服霍五会说话。现在是七刀冲撞了周道长,犯了众怒,一个奴才无法无天地胡闹,怎么能怪别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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