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桢钰提剑上前,对殷无蕙道:“姓殷的,你害死了纯均,又向承影下毒。如今还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殷无蕙轻蔑地笑了笑,问道:“不知道陆女侠想要什么说法?”
“交出寒尸毒的解药!”
“不可能。”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陆桢钰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殷无蕙淡然一笑,回道:“解药在我身上,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陆桢钰忍无可忍,举剑向殷无蕙发起攻击。穆昶见了,连忙召唤弟子上前帮忙。殷无蕙对付众人有些吃力,只好看向岳寒,问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岳寒看着混乱的局面,心想穆承影如今身负重伤,正是杀他的好时候,若是错失良机,以后想要对付他就难了。想到这里,他朝着身后的弟兄们招了招手,说道:“兄弟们,杀!”一声令下,东灵岛的众人立刻去对付穆家的人。绝剑山庄在武林中素有威望,各路人士见了,纷纷出手相助。趁着众人厮杀之际,岳寒拔剑出鞘,向穆承影刺去。此时容绫已经陷入了昏迷,穆承影将她护在身后,向着岳寒使出一掌。穆承影本就中了毒,凭着自身超强的内力,他才得以保住性命,如今他运功出招,身上的伤愈发严重了。他收回手掌,捂住心口,身体疼痛难忍,再也无法运功。见状,岳寒再次向他发起攻势。眼看着穆承影有危险,赫连雨歇连忙过来挡在他面前。紧接着,他向身后的帮众招了招手,数十个弟兄立即过来围住穆承影,将他保护起来。无论东灵岛的人如何进攻,始终无法打开缺口。
殷无蕙想方设法地去接近穆承影,然而飞雪帮的帮众武功高强,她怎么也找不到机会。穆昶夫妇见她还想伤害儿子,便一起向她发起攻击。其余门派的人见了,纷纷过来帮助他俩。渐渐地,殷无蕙成了整个练武场的中心。打了许久,她意识到自己寡不敌众,便想到了逃跑。她飞向高空,转身抛出数十枚毒镖,刹那间,被击中的人都化为了粉末。其余人见了,都下意识地向四周散去,生怕被毒镖击中。众人渐渐停止了打斗,练武场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殷无蕙扫视周围一圈,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嘲讽道:“各位不是很有正义感吗?怎么我的飞镖一出,都吓破胆了?”
陆桢钰走上前去,不卑不亢地说:“姓殷的,你交出解药!”
“果然,还是为娘的知道心疼儿子。”殷无蕙笑道,“陆女侠,倘若用你的性命换取穆公子的解药,你可愿意?”
“娘,你别信她的话。”穆少姝上前劝道,“她是不会交出解药的,这是圈套。”
陆桢钰对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说话,继而转向殷无蕙,说道:“只要你肯交出解药,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殷无蕙道:“好!只要你放下手中的剑,向我走来,我立刻把解药交给穆承影。”
“娘,万万不可!”穆承影忙说,“倘若您有什么三长两短,孩儿也不会苟活于世!”
陆桢钰咬咬牙,握着剑的手渐渐有些颤抖了。她看了看儿子,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穆昶走到妻子面前,对殷无蕙道:“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摧毁各大门派,称霸武林。我的妻儿对你构不成威胁,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寒尸毒的解药。望你不要为难其他人。”
殷无蕙看着穆昶,笑道:“你错了,我的目的不是称霸武林,仅仅是想铲除以飞雪帮为首的邪魔外道,你儿子是飞雪帮帮主,我要的偏偏就是他的性命!”
这时,赫连雨歇缓缓走向殷无蕙,说道:“你一口一个飞雪帮帮主,帮主就在你面前,你却视而不见,不是成心找茬吗?”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飞雪帮帮主?”殷无蕙反问。
“你说呢?”
“除非你能接住我的飞镖。”
“你有多少飞镖,尽管投来。”
听了这话,殷无蕙笑了笑,干脆利落地说:“好!你可别后悔。”
众人望着他俩,都不出一言。一个是纵横江湖的飞雪帮帮主,一个是神秘莫测的幽冥仙子,他俩的武功,究竟谁更胜一筹?
穆承影思忖着,殷无蕙阴狠歹毒,不知会不会耍花招。倘若她使诈,只怕雨歇不是她的对手。想到这里,他对赫连雨歇道:“白帮主,此事原本就与你无关,你莫要牵扯进来。”
赫连雨歇看向穆承影,回道:“幽冥仙子与飞雪帮的恩怨,也是时候了断了。”
殷无蕙瞪了容绫一眼,对赫连雨歇道:“新仇旧恨,今日一并了断。”
赫连雨歇看向殷无蕙,从容不迫地说:“请出招。”
殷无蕙邪魅一笑,向上飞起,随即转了个身,轻盈地落在一张桌子上。她将披风一甩,刹那间,数十枚飞镖从她的袖口飞出,径直刺向赫连雨歇。与此同时,赫连雨歇将手向前一推,亦有数十枚算珠从袖中飞了出去。那些算珠快如流星,眨眼之间便击中了殷无蕙的四肢。算珠封住了殷无蕙的穴道,使她动弹不得。接着,赫连雨歇迅速向上飞起,接住了那些飞镖,人却毫发无损。
殷无蕙呆呆地看着赫连雨歇,心里慌乱不已,她原以为自己的飞镖已经快得出神入化,没想到还有比它更快的暗器。她运用内力,试图给自己解穴,试了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她看着赫连雨歇,愤然道:“你把我的穴道解开!”
赫连雨歇落回地面,徐徐走向殷无蕙。他看了看手中的飞镖,又看了看殷无蕙,说道:“你的飞镖,也不过如此。”
“你到底想怎么样?”殷无蕙问。
“我要寒尸毒的解药。”
“穆承影和你究竟有什么关系,你非要救他?”
“那么穆承影究竟和你有什么冤仇,你非要害他?”
“无可奉告。”
这时,陆桢钰快步走到殷无蕙面前,问道:“解药在哪里?”
“我身上没有解药。”
“你刚才明明说解药在自己身上。”
这时,粟粟跑到陆桢钰身边,对殷无蕙道:“我才不相信你没有解药,除非我亲眼所见。”说着,她便伸手去解殷无蕙的衣襟。
“你要做什么?”殷无蕙不禁有些紧张了。
“不把你的衣服脱光,我怎么知道是否有解药呢?”粟粟回道。
“住手!”殷无蕙忙道,“你住手!”
粟粟收回了手,命令道:“快说,解药在哪里?”
殷无蕙瞪着粟粟,眼里满是不甘。但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如今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
“解药在哪里?”陆桢钰又问。
殷无蕙看了看陆桢钰,极不情愿地说:“在我的左袖里。”
粟粟将手伸进殷无蕙的左袖,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药包。她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殷无蕙看了药包一眼,说道:“这就是寒尸毒的解药,你让穆承影服下,他的毒自然就解了。”
“你不会骗我吧?”粟粟半疑半信地问。
殷无蕙冷笑一声,说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把它扔了。”
粟粟用手沾了一点粉末,放在殷无蕙的唇边,见她没有异样,她才敢将解药递给陆桢钰,说道:“应该不会有假。”
陆桢钰接过解药,对粟粟道:“多谢粟粟姑娘。”说完,她瞪了殷无蕙一眼,随后走到儿子身边。
穆承影和娘亲四目相对,眼里满是愧疚。他垂下眼眸,自责地道:“娘,孩儿给您添麻烦了。”
陆桢钰道:“别说傻话,快把解药服下。”
穆承影接过解药,将其服下。由于粉末太干,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周围的人都紧张地盯着他,生怕这解药是假的。过了一会儿,穆承影身上的麻木感渐渐消失了,手臂似乎也更加有力量了。他试着运功,发现已经不再有疼痛的感觉。
殷无蕙看着赫连雨歇,没好气地说:“穆承影的毒已经解了,现在你可以把我的穴道解开了吧?”
这时,袁正危跑上前来,对赫连雨歇道:“万万不可,此人罪大恶极,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她!”
殷无蕙愤然说道:“袁正危,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袁正危道:“且不说你勾结倭寇,罪不容诛,光凭你害死纯均这一点,我们袁家就不能让你逍遥法外。”
其余人见了,也都纷纷附和,不同意释放殷无蕙。殷无蕙看向岳寒,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解救,然而岳寒却一直看着容绫,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险境。一瞬间,她的心跌入了谷底。她想,今日若是葬身于此,也就罢了,若能活着出去,必定让容绫付出代价。此时,赫连雨歇看了看众人,平静地说:“这本是我与她的一场博弈,诸位若是趁虚而入,只怕也胜之不武。”
袁夫人道:“对她这样的恶贼,不用讲究江湖道义。今日若是让她活着离开,只怕后患无穷。”
“没错!”穆少姝站了出来,说道,“还是让我来为民除害吧。”说完,她便拔剑刺向殷无蕙。这时,岳寒快步来到殷无蕙面前,抬手击落了穆少姝的剑。穆少姝下意识地向岳寒出招,然而对方只用了几招,便将她给擒住了。岳寒想要用穆少姝威胁穆承影,然而赫连雨歇突然飞上前来,将穆少姝抢到了自己怀里。岳寒吃了一惊,继而无奈地皱了皱眉。
殷无蕙看向岳寒,怫然道:“你先把我的穴道解开啊!”
岳寒转过身来,在殷无蕙的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她的穴道。殷无蕙重获自由,舒了一口气,对众人道:“今日所受的屈辱,他日定将加倍奉还。”说罢,她便向上飞起,逃离了此地。
此时,穆承影抱着容绫站了起来。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径直向练武场外走去。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谁也不敢上前阻拦。突然间,岳寒走到穆承影面前,沉声说道:“留下她。”
穆承影看着岳寒,平静地说:“你若是真的在意她,就离她远一点。”
岳寒与穆承影对视良久,最终向后退了一步。他心里清楚,如今的穆承影已经恢复了元气,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若再阻拦,只怕会惹来麻烦。更何况,容绫此时已经命悬一线,亟待医治。
最终,穆承影抱着容绫离开了练武场,只留下唏嘘不已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