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日，李志行命部队进入山道，但在山口留了一个步兵营和骑兵加强团、以及24门意大利炮，他在外蒙包了俄国人的圆，自然也怕自己被包圆。

至于大炮，因为山路狭窄，容易阻塞交通，等进去的队伍站住脚后再往里送。但为了先头部队进攻的需要，还是带进去了12门。

大部队行进迟缓，每行进一段路程，就派两班人马上山驻防，队形稀疏，走了约两个钟头，终于开始与敌人接触。

因为有飞机侦察，奉军在两边山上的布置暴露无疑，李志行接触后并不前进，而是派了两营人马攀登两侧山峰。

奉军的心情可想而知，本来埋伏在山上打算伏击，却不料被李志行的飞机看了个精光！这下把李志行盼来了吧，这家伙又不冲锋，反而在枪打不着的地方爬山！

这是想在山上和我们干呐！那我们还有啥优势？不行，不能让他们得逞！

于是，奉军将早已准备多时的日本四一式山炮脱去伪装，与迫击炮一起，居高临下轰击李志行爬山的部队。

李志行的队伍赶紧后退，爬山的士兵也马上躲到石头后面。

其实，李志行等的就是奉军的大炮，他立刻命令空军开始轰炸，并让吴克仁将大炮推出来，与飞机一起先将对方的大炮干掉！

吴克仁早就准备好了，将大炮分梯次展开，率先开火，一瞬间山上的奉军人仰马翻，大炮被炸得四散飞裂。

吴克仁上来汇报战况，李志行哈哈大笑，拍着吴克仁的肩膀说“静山，张胡子的大炮也配叫炮，咱们这才是大炮！”

不料李志行笑声未落，只听见空中弹声尖利，吴克仁脸色大变，大喊“敌军炮击！隐蔽！隐蔽！”

李志行拉着乔修远就往山边的大石头后面跑，边跑边喊，“向两边隐蔽！向两边隐蔽！”

吴克仁还要跑过去指挥人救大炮，却一把被李志行拉住“快隐蔽！这炮弹明显是奔着大炮去的！”

果不其然，对方的第一个落弹点，就是吴克仁第一梯次的4门大炮！十分准确，炮弹落地后的巨大爆炸力，直接将李志行的4门意大利炮炸了个七零八落，巨大的炮管飞上天老高！

吴克仁忽然大叫“妈的！这是150重炮！这肯定是邹作华，看来这家伙一直在等咱们！”，说完就往外冲。

“静山，你干什么？有邹作华在，咱们的大炮肯定是跑不掉了！”李志行惋惜地大叫道。

“那我也得去救我的炮兵！”吴克仁说完就冲了出去，眼中带泪，沿山边边跑边喊“快进入两边山上隐蔽！不要管大炮！不要管大炮！”

炮兵们一听自己长官这么命令，就赶紧扔下正在努力推动的大炮，跑到两边山上躲避。

果然，士兵刚躲在石头后面，炮弹就如约而至，准确炸向吴克仁的第二梯次大炮阵地，李志行的又4门“意大利炮”报销了。

吴克仁躲在石头后面，对着天空骂道“操你大爷的邹作华！你给我等着！咱俩没完！”

他知道邹作华在东北军任重炮团团长，但飞机几次侦查，都没有发现，他还以为邹作华在正面战场！没想到这家伙在这里阴着！

这其实正是吴俊升一直隐藏的杀招！他知道李志行的炮兵厉害，就悄悄将邹作华的重炮团调来，为的就是一举消灭李志行的炮兵！为此，他都没敢对张家口城内的高贵滋用，怕暴露秘密。

李志行气急败坏，大喊“快给秦国镛发报！去炸狗日的！”

不用李志行发报，秦校长已经带领所有飞机，在李志行头上呼啸而过，只扑邹作华的重炮阵地。

这下轮到吴俊升惊慌失措了！因为李志行之前一次最多也就出动过两架飞机，他没想到李志行竟然有这么多！就急忙下令“让重炮团快撤！快撤！”

整个奉军也就这么一个重炮团！本来是正面战场的大杀器，被他苦苦哀求，才被送来给他用两天的。

邹作华一听飞机声，也知道不妙，急忙命令手下“撤！快撤！”

不过飞机轰鸣而至，5架轰炸机将炸弹全都丢在了邹作华的炮兵阵地上，立刻有好几门重炮被坏！轰炸机回去装弹，留下3架战斗机对地面扫射。

这下轮到邹作华灰头土脸了，他一边大骂李志行，一边指挥手下将大炮推下山，原来这家伙的150重炮射程最大能达到22公里，偷偷架在万全镇外面的山上，所以他能打到吴克仁，而吴克仁却没发现他！

奉军全然不顾生命危险，冒着弹雨抢救大炮。

一会，李志行的战斗机也没了子弹，飞回去装弹了，奉军大批士兵才一拥而上，将剩下的重炮搞下山，赶紧装上火车，运往京津正面战场。

吴俊升抓住邹作华的手问“李志行的大炮咋样了？”

邹作华用白手套抹了一把脸上的尘灰，说道“大概被打掉了三分之二。”

吴俊升这才点点头，一挥手，火车马上开动。他一刻也不敢让邹作华的炮团在这里停留。

等飞机轰炸声传来，李志行就判断邹作华的炮暂时不会再打了，但仍让士兵再躲了一会。

很快，各部长官就报来伤亡，士兵被炸死61人，炸伤17人，大炮被炸毁8门，尚有4门完好无恙。

死伤并不多，这主要是因为秦校长的轰炸机吓住了邹作华！另外一点，就是李志行队形本来就稀疏，而邹作华又炸得太准。

李志行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的轰炸机及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李志行知道邹作华这货是标准的“火力流”，等炸完了大炮，一定会梯次平铺轰击，到时候肯定死伤惨重！

一会秦国镛电告，找不到重炮团了，似乎已经逃走。

可李志行不放心，让秦国镛刚才的重炮阵地附近寻找，见可疑目标就炸！

这下口袋阵袋底的很多奉军倒了霉！本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因为邹作华这丧门星在附近待了一下，结果就遭到了这种待遇！被炸死的自然没来得及诅咒，没死的躲在掩体里，齐声大骂邹作华。

这家伙真跑了？这么快？李志行让秦校长别歇着，装上炸弹再来，并让把剩下的4门大炮搞起来，往山上轰，同时将5架轰炸机分成两拨，监视奉军阵地，谁没油了就先扔下炸弹回去，两拨交替着来。

就这种战法，搞了一整天，重炮团再也没有出现，山上的奉军损失不小，但这帮家伙死活也不下山向李志行冲锋，一直耗到天黑。

晚上，冲锋团的刘彪建议趁着天黑，一鼓作气冲上山去。李志行觉得不错，便让楚溪春配合，刘彪发起冲锋。

不料刘彪带领人马沿大路往前刚冲了几百米，忽然爆炸声迭起。原来吴俊升在路上埋了地雷，冲锋团一下损失了近百人，刘彪又带人退了回来。

妈的！这吴俊升真阴损！都快赶上我了！

是的，为了对付李志行，这个脑满肠肥的吴督军狠做功课，研究李志行在外蒙的打法，这次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办？幸亏发现早，老办法，赶快去找牛羊！

5月2日，山顶上的奉军一大早就被头顶飞机的轰鸣声吵醒，奉军士气已经开始受到影响：明明看到山谷中李志行的人马不多，但却不能酣畅淋漓地冲下去战斗，躲在山顶上，还连重武器都不敢用！

为啥？

因为吴克仁的炮虽然不多，但非常准，靠近边防军这边的，奉军大炮已经被炸光了！甚至重机枪也损失了不少，机枪大部分都是被掷弹筒打掉的。而头上还总有李志行的飞机飞过，心情不好就是一颗炸弹！

李志行也十分蛋疼！这仗打的十分缓慢，士兵正去赶羊群排雷，好在部队在两边山上已经站住脚，正在缓慢蚕食奉军的阵地，大炮又运进来了12门，全部安放在了山上高处，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

“意大利炮”的优点这时充分体现了出来：可以拆卸，便于运输和安装。

但照这种情况，即使打到张家口，带进来的队伍只怕也会损失一半！

李志行皱着眉头，不禁想到了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场景，白眉鹰王令旗一挥，霸气地说道“我要让他们未到山顶，先损一半！”

“呸！你个胖子白眉鹰王！我偏不让你得逞！”李志行心中骂道。

于是李志行并不逼迫队伍急进，反而让节奏放慢。只是排雷要抓紧。

电询高贵滋的情况，高答复敌人还在进攻，但强度已不如以前，伤亡继续增加，但表示还能坚持。

高贵滋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

5月3日，终于有好消息传来，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先是高双成发报，攻克绥远，毙敌2000余人，生俘马福祥和其子马鸿逵，关押了起来。他正与李福成一起乘火车东进，估计最多十几个小时，就能到张家口。

话说高双成大迂回向西，一见到李福成就说“福成，你这次打成这样，志行非常意外！他说“我印象中，福成兄也是一员虎将，所以将最重要的绥西交给他。可你看，这打得成什么样子？””

李福成听后，满脸通红。

高双成又说“不过志行接着说了“我不信福成兄会这样！手握7千重兵，竟连一个马鸿逵都打不过！”，所以特派我来助你！咱俩老兄弟了，不说二话，我此次带了1万骑兵前来，与你一起踏平归绥！”

李福成愤然而起说道“不灭马福祥，誓不为人！”

于是两路大军合作一处，先败马鸿逵，再收归绥城。

第二条好消息是来自郑玉琨的。

将近傍晚，郑玉琨来电：今晨对满洲里发起攻击，立克；沿铁路线直下，连克海拉尔、牙克石、乌奴尔、沟口，正在进攻扎兰屯，估计明日就能进攻黑龙江首府齐齐哈尔！

李志行大喜，命令立刻向奉军散发传单，就说他们的老窝齐齐哈尔已被我方5万大军攻克，若能就地反正，将优待家属！否则将严惩不贷，财产全部没收！并让士兵连夜赶羊排雷，为大部队进攻做准备！

5月3日,李志行的最后一趟“班机”，并没有扔下炸弹，而是纷纷扬扬的宣传单，洒满了奉军阵地！

宣传单上的消息比炸弹还厉害！士兵们纷纷找长官询问消息真假？长官们也说不清，就又去问自己的上级。

很快，吴俊升的司令部里就挤满了高级军官！

而吴俊升此刻正忙着给张作霖打电话，请张大帅派兵赶快救黑龙江。因为他刚收到消息，郑玉琨正在重兵进攻扎兰屯！扎兰屯距离齐齐哈尔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

张作霖在电话那边回答到“二哥，你慌什么？郑玉琨无非2000多人马，能攻下来齐齐哈尔城？我已派了张宗昌驰援，张宗昌有3万多人呢！还挡不住一个郑玉琨？二哥，你可不能上李志行那小子的当！那小子鬼得很！”

可吴俊升还是不放心，他最近有点被弄得心惊肉跳。

前几天，高士傧和卢永贵在黑龙江东部作乱，竟然聚集了1万5、6千人！幸亏去了个“大神”张宗昌，传奇般的击败了高、卢二人。这下又去了个郑玉琨！

郑玉琨是谁？陕西靖国军名将、外蒙战役的英雄、边防军的副师长！他会只带2000人？靠张宗昌刚收拢的一帮土匪，能将他击败？

于是吴俊升便对张作霖说“雨亭，郑玉琨可是员猛将！你那里若抽不出兵力，我派两个旅紧急赶回去！我这里与李志行正在僵持，我布在万全以北的口袋阵挡住了他，他一时半会不会有进展！”

不料张作霖说道“二哥，东北也是我的家，我能不认真？我再设法派一个旅回去，你那里一定不要动！李志行是一只猛虎！他若加入正面战局，咱们就危险了！还有，二哥，一定稳定住下面的人，军心不能乱！”

吴俊升只好挂掉了电话。

张作霖听到吴俊升已经挂掉电话，这才气得把电话摔倒桌子上，大骂道“妈啦巴子李志行这个小王八蛋！仗打成这样，我哪里有兵可派！”

一旁的总参谋长杨宇霆忙说“大帅，咱们还是得想办法！否则北线军心动摇，我们就败了！要不，我再去找找日本人？”

张作霖想了想说“也只好如此了！邻葛，那就辛苦你走一趟吧。”

吴俊升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没谱，不过此时很多将领已经涌了进来，他立刻整理神情，严肃地说“你们不在阵地上待着，都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黑龙江第2混成旅旅长张明九，指着手里的一份传单焦急地问道“督军，这上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2混成旅原本驻防呼伦贝尔，郑玉琨若真攻陷了齐齐哈尔，说明他的地盘早就沦陷了！

不但张明九着急，其他将领也一脸着急。

“假的！我刚与巴旅长确认过，省府好好的！我还跟大帅通了电话，大帅马上抽调1个旅回去，还有张宗昌的好几万人在那，齐齐哈尔稳如泰山！”

吴俊升所说的巴旅长，就是黑龙江第3混成旅旅长巴英额，原驻黑河，战前被调往齐齐哈尔。

“这么说郑玉琨攻入黑龙江是真的了？”马上有人就问。

“攻进去又能怎么样？区区2000人，还不是飞蛾扑火？”吴俊升训斥道。“好了！赶快各自回阵地，但有传播谣言者，军法从事！”

众将领见此，不再多说，纷纷退了出来。但在确认郑玉琨攻入黑龙江后，他们更担心了。

这时骑兵第2旅旅长张奎武说“问他做什么？我们不会自己去发电确认？”

一语点醒梦中人！有电台的纷纷自己去发电，没电台的一起挤到司令部的电报室。电报员挡不住他们，于是军事情报也没法接，就给他们发电。

很快，大家就搞清了状况，自满洲里到扎兰屯，在一天之内已经统统失陷！郑玉琨势不可挡，保护东清铁路的张海鹏第4混成旅已被打残，仓皇逃往哈尔滨，目前齐齐哈尔只有巴英额1个旅。

而巴旅长此刻似乎已经吓傻了，居然求千里之外的这帮兄弟们火速支援！

大家心急如焚，拿了巴旅长的回电去找吴俊升。

“总司令，咱们家都快没了！还在这里打什么仗？您就不担心夫人和孩子？”

这句话就是大家的共同心声，这些高级将领的家都安在齐齐哈尔！谁不担心自己的家人？

吴俊升也是刚知道最新情况，这个郑玉琨太快了！他照样心急如焚！但他也没有办法，反反复复只有一句“大帅已经派兵火速回援，大家不必惊慌！”但说到最后，连他的表情都松动了。

大家见此，知道在老吴这里讨不来办法，就忿忿地各自去了。

这个消息就像瘟疫一样很快传遍全军，大家惶惶不安，以至于李志行赶羊排雷的行为，根本就没人管。

晚上，张奎武手下一个骑兵团长丁仁杰，擅自逃离战场，抢了一列火车往东去了，等发现时已追之不及。奉军各部乱糟糟的，一夜没睡，纷纷商讨各种对策。

将至黎明，驻守在万全以北担任阻击的石得山旅撤出阵地，直奔火车站。

因为石得山的家并不在齐齐哈尔，而是安在哈尔滨，他觉得自己现在往回赶，还来得及！

吴俊升得知消息，也赶到了火车站。不过他并未阻拦，反而握着石得山的手说“得山，你赶回去一定要先救齐齐哈尔！还有，途中一定不要下车，直接开回去！”

石得山郑重点头，火车呼啸而去。

吴俊升那边大乱！李志行这边也没闲着，集合全部人马开进了山谷。

5月4日，天还没亮，张家口以西的方向炮声震天，几十里外的张家口都听的到。

吴俊升急忙询问。答复兴和县已失，守军正在溃退。

吴俊升急忙电令兴和以东的怀安坚守，并派了一个旅前去助阵。

不料援军未到，怀安就丢了。援军与败兵一起溃退，直往张家口而来。

此时头顶有飞机轰鸣，炸弹声四起，原来正面的李志行已经发动总攻。

“独眼龙”刘彪咬牙切齿地请战，誓要为前番被炸死的弟兄们报仇，李志行准战，令炮火支援。

而后又是杨虎城请战，说自己到志行手下后未立寸功，此次愿打头阵！志行嘉其行，鼓舞道“虎城兄壮哉！你放心进攻，我带大军为你掩护！”

一时间，头上炮火齐发，刘彪与杨虎城一左一右，向山上冲锋。

刘彪自不去说，单说杨虎城。

杨本是靖国军名将，但自到李志行手下后，因不熟悉边防军的打法，在军功上吃了不少亏。就说之前剿匪，好不容易发现一股土匪，刚甩开膀子准备干，就被几股友军一拥而上，将土匪吞个干干净净。手下纷纷抱怨，搞得杨虎城憋了一肚子火。

所以杨虎城一请战，部下那些士兵就“嗷嗷”的往上冲，配合边防军的协同战法，还有精良武器，几下就冲到奉军阵前。奉军慌得赶紧上刺刀，不料杨虎城的兵放着冲锋枪不用，竟双手去抓敌人的刺刀，吓了奉军一声尖叫，扔了枪就跑！

奉军已开始溃退，李志行令楚溪春旅全部压上，留二旦的警卫团在大路当中压阵。

西边高双成与李福成猛攻张家口，吴俊升苦苦支撑，左缝右补，但眼看抵挡不住。

山上的奉军看得清楚，再等下去就要被包圆了！

奉军本就没了战意，与李志行接触的奉军出现塌方式溃败。

很快，山上其他尚未接触奉军，也开始从山上下往大路上溃退。这时，二旦的警卫团闪出一条道路，加强2团3000骑兵呼啸而出，追在奉军后面用冲锋枪扫射！

逃跑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很快，原来伏击的近两万人变成溃逃。

吴俊升急派督战队前往制止，结果根本不管用！

溃败如此之快！令吴俊升根本意想不到！吴无法控制军队，直说“哎呀！这叫我如何对得起雨亭！叫我如何对得起雨亭！”，急得要开枪自尽，被手下死死抱住，乘车逃往火车站，上了一列火车，立刻开车逃走。

逃走了的不知后续的命运如何，因为后面是直奉主战场。没逃走的肯定是倒了霉！因为此时防守在车站的高贵滋兵力尽出，各种火力全部放开，火车站很快就成了一片交织着枪林弹雨的火海，挤满奉军的车厢一辆一辆被击中！

高双成和李福成的队伍，凶神恶煞地从西边铺天盖地地杀来！正面是手中喷着火舌的李志行大队人马，等第一声“缴枪不杀”的喊声响起时，就有士兵投降。

投降这种东西，同样也会传染！

结果，除了外围的奉军不少人夺路而逃之外，被围在张家口的几万人统统投降，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这种情形看的李志行倒吸一口凉气，严肃地对乔修远说“瑶圃，战后我们一定进行一次专门讨论，研究奉军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雪崩式溃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灾难式投降？”

乔修远认真地点了点头。

此战，奉军逃出约1万多人，其余3万5千多人尽被俘虏，李志行缴获军火物资无数。

这么多俘虏如何处置？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李志行命先将俘虏集中起来，周围架好机枪，然后开始讲话“弟兄们！大家不要怕！我李志行不杀俘虏！就连这场仗，我本也不想打！中国人打中国人，有什么意思？大家先委屈几天，等仗一打完，我就放你们回去！

还有一点请大家放心，那就是郑玉琨攻入黑龙江，我是有禁令的：骚扰百姓者，斩！所以你们的家人，都是安全的。”

俘虏们一听，这才放了心。

李志行又笑着说“现在，哪位将军信得过我李志行的为人？就请主动站出来，当个管事人，把兄弟们都管好，不要出现意外，最后让兄弟们都稳稳当当地回去与家人团聚！”说完就看着大家。

这时张明九站起来，对李志行行了个礼说“在下黑龙江第2混成旅旅长张明九，素闻李将军一言九鼎，您刚才所说的可算数？”

李志行这时忽然在俘虏队伍里看见了保定同学胡毓坤，是个少校，就笑着说“毓坤你站出来！咱俩是同学，你来作证！”

胡毓坤本来正低着头躲在俘虏堆里，这下只好不得已走了出来，一脸羞愧。

李志行拍着胡毓坤的肩膀说“毓坤兄，胜败乃兵家常事！谁也不是常胜将军！”

胡毓坤点点头。

张明九见状就说道“好，那我来管弟兄们，绝不给将军添麻烦！”

“好，那就有劳明九兄了！”，李志行抱拳相谢。

这样，这3万多俘虏才安顿下来。

做完这些，李志行命令向吴佩孚、郑玉琨同时发报，说明战果。并告诉吴佩孚，自己稍作休整，两日内加入京津战团。

吴佩孚接到战报，大喜道“正之真我直系第一猛将也！”

当日，吴佩孚诱迫奉军邹芬的第16师（原直系王廷桢部队）临阵倒戈，奉军西路军大败，西路军总司令张景惠先率部撤往丰台，而后又脱离军队，逃往天津。

直军士气大振，在中路连克永清、杨村、落垡[fá]，奉军东路军总司令张作相败退天津。

一日之内，北、西、东三路皆败！

消息传到天津军粮城，奉军总司令张作霖见大势已去，遂带了残部一万余人，向北退往滦州。

5月6日，李志行整顿人马，乘车前往天津。

5月7日，吴佩孚占领天津军粮城，直系众将饮马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