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静树林枝叶葱郁,空气中弥漫着绿叶的清新。夏日的阳光穿过叶片的缝隙洒落地面,抬眼仰望仍旧那么耀眼,如同夜空里闪亮的星星。
安静的午后,金发少年靠在树根休憩,刚练完魔法的他略显疲惫,汗水染湿了衣襟,汗滴顺着脸庞悄悄滑落。无力的他伴随鸟儿时而传来的脆鸣平复心情,让全身得以舒缓。
微风徐徐,流水潺潺,此般悠然美景可以叫人暂时忘却烦恼,享受这一刻的安逸。可惜,远处不适时宜地响起嘈杂之声打破林中的安宁。
“嘿,老头,想走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几个穿着邋遢的痞子拦住老伯的去路。
老伯先是一愣,继而感到害怕:“我,我没有钱,你们放过我吧!”
“呸!老东西。你背着两个这么大的包袱会没有值钱的东西,骗谁呢!”想跟他们哭穷?休想!别搞错了他们可是强盗,要是发了善心谁来同情他们呀!
“老家伙别装了,包袱留下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听口气,几个痞子已经有些不耐烦,脸色极为不悦。
老伯死抓住自己的包袱,里面是他所有的积蓄足够度过他的余生。“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没钱。”
“混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几个流氓终于忍到极限,其中一个拔出刀子,凶神恶煞地走向老伯。
看见刀子老伯怕了,浑身都在颤抖,发软的双腿逐步退后。由于恐惧说话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明知故问。再不放下包袱就杀了你。”握刀的痞子眼珠弹出怒瞪了一眼,咬牙切齿好像要活吞了他。
“不!救命啊!救命!”老伯害怕到了极点,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转身撒腿就跑,但愿可以见到最后一丝希望保全自己,以及自己劳碌一生才有的微薄积蓄。
老伯终究是老了哪里跑得过几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才跑了几步就被追上,把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脚底一滑跌倒在地。见势,那个拿刀比划的痞子把刀高高举起,眼神贪婪残暴没有一点人性,简直是一头饿疯了的猛兽。刀锋闪耀着冷冽寒光叫人毛骨悚然。老伯无比恐惧吓得合上双眼,等待死神的裁决。
“呼”烈风袭来,从中黑影飞掠,抓落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几个痞子也在瞬间撞到在地。
哪个不怕死的敢坏咱们的好事定要他难堪!几个流氓心里大骂。
风停了,致命的刀刃始终不曾落下,老伯睁开眼只看见几个痞子躺在地上打滚,既是害怕又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几个痞子挣扎站起,抬眼望见近处一根粗壮的枝干上立着一只雄鹰,双目炯炯。几个流氓立马变色,吓得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见他们跑远,雄鹰扑闪两下翅膀飞往远处。老伯侥幸得救,担心那伙抢匪再回来寻自己麻烦赶紧从地上爬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叽”赤鸢于上空盘旋一圈飞向主人,少年伸出臂膀迎接好友的归来。“奥拉,干得很棒。”刚才的一切金发少年全看在眼里。
两年前,少年同样在山林中练习魔法。某一天,他走过那条每天需要经过的小路,平日里一直空寂的小路居然多了两只活物。两只赤鸢趴在血泊之中,其中一只已经断气,背部插着一根弓箭,另一只活着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被弓箭所伤。雌鹰已死雄鹰悲伤哀嚎,凄厉、绝望……
金发少年走向它们,抱起它们来到另一处安静之地。少年放下它们,径自走到一旁用剑在地上挖出一个坑,随后拔去雌鹰身上的弓箭将它安葬入土。“叽、叽”见到自己的伴侣就要永远离开雄鹰连连哀鸣,叫得那么悲凉。
少年没有理睬继续手上的活儿。处理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将粉末洒在雄鹰的伤口之处。少年极少对它展露过笑容,却又像朋友一般照顾它,从那时起,奥拉便伴随他左右。大概也是从那时起,每次见到那些欺凌弱小的货色,他们都会躲在远处出手教训他们,从而令他们惧怕。
来到河边的少年静静眺望远处的风景,复仇亦或是放弃该如何抉择?静下心的他总在犹豫。思及此,忍不住又想起一年前某段回忆。
当年,他结识了一位好友希娅,那个女孩比她大三岁,她的命运与她有些相似。舅舅为夺家族产业布局杀害她的父母,更以伪善的外表欺骗了所有人的眼睛,她要拿回一切,揭下他那副虚伪恶心的皮囊。
希娅自从逃脱之后开始了她的流浪生活,整日四处奔波搜集舅舅的罪证,同时艰苦地训练自己的魔法和剑术,只盼望有朝一日可以手刃他报仇雪恨。
是的,她知道了,却只成功一半。她搜集到的有利证据足以令他百口莫辩暴露自己的罪行和野心。然而,作恶多端的他怎会不做一些防备?希娅没有活着回来,死在他雇用的那些杀手的剑下。她死后,遗体被无情地抛弃,丢在城外河里,第二天由渔民们打捞起来,继而将这个惊悚的讯息传入城内。
听到死讯的少年立马跑去城外查看,当他见到希娅遗体的一刻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跟她一同前往?那样的话即使报不了仇起码能够保她性命。
当晚,少年悄悄潜入女孩的舅舅家,先将那些杀手逐一解决,最后的目标则是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逼入绝境的某位舅舅终于感受到死亡临近的恐惧是什么滋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能以所有的财富打动少年换取自己珍贵的生命。
少年会稀罕吗?是在讽刺他吗?为了利益跟他沦为一类货色?少年无视他的哀求,挥剑割下他的头颅,鲜血飞撒。
除了希娅,关于复仇的事例柯雷斯也听闻不少,失败远胜过成功,他该不该也踏上复仇之路,甚至夺回王位?
似乎他更喜欢过平淡的日子,没有争斗、不用尔虞我诈,他愿意抛下仇恨放弃王位,但母后不得不救。
是啊,十年前的伤痛怎能轻易抹去?十年前他若是没有偷偷跟去或许母后就不用冰封自己以保全他,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一切。对此,他极为自责。多么希望一切可以重演。可是时光会倒流吗?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足以将母亲安然救回。
由于十年前的变故少年的命运开始转变,他不再像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快乐生活,性格变得沉闷、孤僻,脸上失去了笑容仅剩下冷酷。逃出皇宫之后,莫勒叔叔将真相告诉了他,并且也劝过他不用自责,就算他没有跟去单凭雅伦娜的威力他们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很可能一起丧命,他的出现反而让自己多活了十年。
明白莫勒并非是安慰他,可是他也不会原谅自己,十年了,他的魔法、剑术增进很多,只是极少交手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够不够。也罢,走一步算一步吧。
“柯雷斯,一切都准备妥当,我们走吧。”回到家,少年正巧瞧见莫勒把包袱放上马车。等了十年,他终于可以再见到母亲。
这应该是他第二次来到皇城了吧,也是回到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家。上次来得匆忙没来得及欣赏花园的风景,而这回观赏到了花园里幻蝶花开得正旺,缤纷绚烂叫人迷醉。好美的家园!
下一刻,柯雷斯又不禁叹息:再美的花园终究不属于自己,美艳的背后掩藏着重重杀机。他没忘却此次来这儿的目的,固然有些留恋仍得迈步离去。偌大的皇宫,柯雷斯凭着儿时零碎的记忆寻找。
“啊哈,欢迎艾德菲尔陛下到来。”安鲁达挑下眉平淡一笑。
罗诺“嗯”了声没有多说,狂傲、霸气,从未削减半分,稍有不同的则是他略显苍白的俊颜,看来十年前的伤对他影响很大。
对于他的到来安鲁达习以为常,若是他哪年不来倒觉得反常。不仅如此,他也知道罗诺一直重伤未愈,即使如此他的魔法依旧高强,国家也需要他的援助。罗诺之所以挑每年的夏季来看望缦妮因为玛尔亚宫殿内寒气太重必须借助夏日的炎热来压制伤口的种种不适。
“时间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好。”罗诺应声离开,熟门熟路走到他专属的房间,仿佛这里是他的第二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