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杨辉的眼泪掉落在碗里,他也不去擦拭,咸咸的泪水和鲜汤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滋味。
“哎?小辉?大哥,小辉怎么哭了?”杨二不知什么时候从后厨走到前厅,时不时有客人和他打招呼告辞。
“不知道,可能是你的面太好吃了吧,哈哈哈哈。”杨大半开玩笑,笑声爽朗。
“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就这点做饭技能,成不了气候。”
“怎么能这样说?你煮的面,有这么多人爱吃,以后肯定赚大钱。”
“大哥,你别埋汰我了,就我这破技能,赚小钱还可以,赚大钱……”杨二摇摇头。
杨辉的头埋的低低的,没说话,只顾吃面,杨大和杨二还在旁边聊着,渐渐地,他们的声音越来小,周围的声音也渐渐变小,直到最后,面馆竟然只剩他一个人。
杨辉抬起头,看着周围空旷一片,他们人去哪了?
“大哥,二哥,你们在哪儿?”无人应答。
再喊一次,还是无人应答,到最后面馆也消失了,除了眼前那碗面,周围一片空白。
杨辉顿时惊醒,一看窗外,已是大白天,阳光洒进来照在地上亮堂堂的。
他摸了摸额头,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就在生活当中发生过一样。
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杨辉准备故地重游,逃了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来到老街,杨辉先在小吃店里点了点东西吃,刚坐下就听到老板跟伙计在讲话。
“一会儿去那个素面馆买两份面回来吧,那家素面馆最近挺火的,我们也去买了尝尝。”
“邱哥,我听说那里以前是个羊肉馆。”
“是啊,羊肉馆,可惜啊倒闭了。”那个叫邱哥的人,还觉得很遗憾。
一会儿,小吃上来,杨辉趁机会问了和邱哥对话的伙计,那个素面馆在哪里?
“从我们这店往前走一百米,左拐到底就看见了。”
吃完小吃,杨辉顺着伙计的话走,上面匾额是黑色的,字体用金色的隶书体写着:素面馆。
面馆门前,来往的人络绎不绝,都在称赞这家的面好吃。
杨辉走了进去,其中一个服务员迎上来,亲和温柔地说:“先生您好,几位?”
杨辉比出一个“1”字,服务员带着他来到窗户旁的小桌,继续说:“先生,我们是扫码点单,您扫右手边这个二维码,下单即可。”
扫码下单,在逃的日子,他一直不敢用智能手机,就怕被别人发现,就连刚刚的小吃店都是现金付款,现在要扫码。
杨辉叫住服务员,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我出来的急,手机忘家里了……你们有纸质菜单吗?”
服务员有些震惊地望着他,她不相信现在还有人还能忘了手机在家,出于礼貌,她还是找来了纸质菜单,并站在一旁,等着杨辉下单。
杨辉点了店里的招牌面,又问了服务员一句:“你们店里,老板有几个?”
“嗯……两个,一个在前面收银,一个在后面研究菜式。”
杨辉点点头,让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这店的环境,格局,以及老板的人数都和梦里的对得上,杨辉伸长脖子往收银台那边看去,人太多,那个老板又是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不过应该不是杨大,杨大早就被自己杀了,这都多久了,难道他还能借尸还魂不成?
面端上桌,杨辉吃了几口,总觉得一般般,没有像其他人口中说得那般那么好吃,没有梦里杨二做得好吃。
匆匆吃完后,他拿上钱包走到收银处,收银的老板,长得矮矮胖胖的,还留着小胡子,有点憨憨的感觉,当然他不是杨大,杨大不会这么胖,也不会这么矮,杨家兄弟三人都是瘦瘦高高的,也从来吃不胖。
付现金的时候,杨辉顺嘴问了胖老板为何会在前台收银?胖老板说:“没办法,现在生意不太好,也招不到人,以前的一些伙计都走了,只能我自己顶上去。”
杨辉笑了笑和胖老板说了再见,胖老板欢迎他下次再来。
连续吃完两顿后,杨辉又在老街里逛了逛,他探测到一些熟悉且异常的气息,只是人太多,别的灵物气息混杂在一起,有点分辨不出是哪个人的气息。
逛着逛着,他便逛到了老街的大门处,旁边有几家奶茶店,一家全家便利店,他闲着无聊就去便利店里再买些吃的,进门时,差点和两个女生相撞,然后碰到了小肉肉。
被小肉肉纠缠着买完奶茶后,杨辉刚想走,又被拉住,杨辉变得有些暴躁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肉肉嘬着吸管喝了两口说:“大叔,人你也撩了,奶茶你也请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吗?”她眨着眼睛。
“不想!你能不能别烦我了,奶茶我给你买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小肉肉仿佛没有听见杨辉说话一般,继续对杨辉说:“我叫杨雨柔,别人都叫我小肉肉,大叔你叫什么呀?”
“我叫……我凭啥告诉你我叫什么呀?你都叫我大叔了,我叫什么要紧吗?”
“可是……人家都告诉你名字了,你这样不回应不太好吧……”小肉肉撒娇似地跟杨辉说。
杨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只能敷衍地说:“杨辉。”
“大叔跟我是本家姓啊,幸会幸会,虽然你长得没我偶像那么帅,但也符合我胃口。”
杨辉听到小肉肉讲自己不比他偶像帅,瞪大了眼睛,接着白眼朝天,转身就走,也不想理小肉肉了。
小肉肉却紧追不舍,一直“大叔,大叔”地叫,杨辉捏紧拳头,他从未见过那么烦的人,可自己又奈何不了她,对于一个自己有好感的人,他还是会控制自己,不会去伤害她的。
走出老街,杨辉想起自己的手机一直是老式诺基亚,只能发信息,打电话,颇有些不方便,看到对面的几个商场,他想着去买个智能手机好了,现在马丁联系到自己,如果又重要的图片或者文件发来,智能手机就可以看。
杨辉走到马路边上,突然回身,跟着身后的小肉肉一个避闪不急,直接撞上他的胸膛。杨辉的胸膛坚实有力,不像一般男子,一到中年就发胖发福,年轻时的帅气模样都没了。
小肉肉扶着杨辉的胸膛,抬头看着他,逆光下,杨辉的神色有些看不太清楚,只看到他清瘦的脸庞轮廓。
而杨辉看着小肉肉精致的容颜,内心有些蠢蠢欲动,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充分吸吮她的气息,感受一下年轻少女的魅力。
可他还是把持住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怕小肉肉突然喊耍流氓。
“我准备去买个手机,你也去吗?”
“去啊,呦,绿灯亮了,走吧,大叔。”
小肉肉拉起杨辉的手,径直向对面走去,杨辉也不反抗,任由她拉着,抬起头看着天,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光印在天边形成晚霞,格外美丽。
两人来到了距离最近的宝龙汇广场,这里的人气比起万科国际还是差了点,只是万科那里,六楼的事故也不知道有没有处理结束,小肉肉也不敢贸然去。
从楼下逛到楼上,杨辉看了几个手机都觉得不满意,这里的手机店面让他感觉有些廉价,而且价格也不太实惠。
“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手机?”小肉肉看到杨辉脸上的不满意,问道。
“你饿吗?”
“什么?”
“我有点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说着,杨辉拉着小肉肉走到一家港式茶餐厅,自吸入邪气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一天要吃上五六顿才可以吃饱,当然还是吃不胖。
在复兴岛的时候,岛上的食物少,吃来吃去就是这些,他就忍着饿,改回到原来的三餐制,出岛后,开始胡吃海塞一顿。
“大叔,我刚刚吃过关东煮,吃不下……”小肉肉又开始撒娇了。
“那你吃少点,不然你一个人看着我吃,我不自在。”杨辉看着菜单说着。
一会儿,食物上桌,杨辉给小肉肉点了一个芝士菠萝包加港式丝袜奶茶;给自己点了一份煲仔饭,一碗肠粉加一杯港式丝袜奶茶。
小肉肉看着超大碗的煲仔饭,再看看旁边的肠粉和奶茶,不禁问:“大叔,你刚刚吃过关东煮,还吃得下这些?”
“最近胃口变大了。”
“难道……你有了?”小肉肉开玩笑地问,碰见杨辉的冷脸,立马收回笑脸。
她感知到杨辉身上除了自己的灵气还有另一股气息,二者虽有冲突,但也有融合。
小肉肉觉得眼前的大叔不简单,但她现在无处可去,父母已将她赶出家门,萧运眉那里她也不想回去,怕萧运眉找她麻烦。
想了很久之后,她开口问杨辉:“大叔,你家介意再多一个人嘛?”
“什么意思?”
“那个……我能跟你走吗?以后你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杨辉在喝奶茶,听到小肉肉讲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这想法,但一想到自己是逃犯,眼前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应该还在上大学,他不敢说这话,怕小姑娘说自己拐带。
没想到,小肉肉像是知道自己的想法,竟然主动提出,跟着自己,让自己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