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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书名:浮屠诀 作者:有猫万事足 本章字数:6601字 发布时间:2023-03-01

二人在破庙里住下了。

天凉,夜深。白天时还能勉强挡一挡,毕竟有太阳,而且人一直在不停地行走,勉强能接受。但是到了夜里,却没那么轻松了。一路走来,为了跟上赵梓轩的步伐,衾烟丢掉了鞋子,还脱了十斤重的喜袍。到了晚上,她却只有一件薄薄的中衣,能遮身,却不能御寒。

衾烟选择睡在那樽佛像后,躲避风雨。

到了半夜,衾烟忽然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如同睡在一张棉花床上,身上盖着暖洋洋的锦被。太暖和了,世间居然有如此温暖的地方。衾烟忍不住又往里面凑了凑,想将自己全身都埋进温暖里。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你抱够了吗?”

顿时如五雷轰顶,衾烟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赵梓轩的怀里。什么暖绵绵的被褥,不过是赵梓轩的胸膛!

他如一团灼热的火,奋力燃烧。

衾烟被吓了一跳。立刻要起身,要离开这尴尬之地。但正当她挪动身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死死地钳住。抬头,对上一双闪亮的眼。

眼里,似有火焰在燃烧。

赵梓轩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衾烟先是惊讶,随后平静下来。她直直地仰着脖子,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

吻过以后,赵梓轩的声音沙哑了两分,他的手放在衾烟胸前的蝴蝶盘扣上,问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他的话永远都是这么少,永远都是这么简明扼要。

衾烟知道自己今日是躲不掉了。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无论床上的男人是哪个——布行老板、米行老板,亦或是哪个员外官员,与她来说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男人已经将她送给了别人,这个“别人”又成了万千嫖客的其中之一。她微微一笑,攒出妖冶的神色,娇滴滴的问道:“在这里?”

“你还想在哪里?”赵梓轩的反问带着讥讽。

衾烟的身体僵住了。眼底迅速结冰,笑被冻在唇角。“你说的不错,我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手放在盘扣上,一个接一个的剥落。破庙里没有灯火,有的只是从门外射进的月光。皎洁月色舔 舐在她的皮肤上,映出美好的颜色。

然后,这一夜,衾烟把自己交了出去。

她没有哭,没有叫,只是兀自睁着眼,透过赵梓轩的后背看向那樽慈祥的佛像。佛像的眼睛似乎微微张开了,一滴泪“啪嗒”砸下。

 

随后的情节便如江湖上所传言的那样。

衾烟被赵梓轩带回了铸剑山庄。外面看她是做小妾,但内里看她却是做丫鬟。没名没分的进来,一进入铸剑山庄就被安排到了一个叫积雪阁的别院里。随身派了一个叫小惠的丫鬟,给她作伴。

而赵梓轩,一回来以后,就不见踪影了。

既然叫积雪阁,从这个名字可以得出,这里一定是一个常年积雪、鸟不拉屎的地方。积雪阁坐落在铸剑山庄最北角,旁边就是仆役们的居所。再往里走,就是一面高达十丈的铁墙。

因铸剑山庄特殊的属性——可以造出全世界最强大的兵器,所以自古以来就受人觊觎。为了自保,铸剑山庄在自家门前围了一层高墙。高达十丈,用精铁铸成。例外共有十余道大门,每扇门都有重兵把守。

再加上本身就崎岖的地势,若没有外人带路,根本就走不出去。

衾烟就在积雪阁住下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热闹,这里偏远的位置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倒也不怕她一个人憋坏了——丫鬟小惠是一个聒噪人,常常能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上很久。二人这么一结合,倒是怡然自得。

衾烟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有吃有喝,再也不用被逼着练舞、刺绣、学习讨好男人的把戏,不知道比曾经春风阁的日子要好多少。

她自己这么住了下去,似乎还挺自在。不过,这一片自在的生活里也曾出现过不速之客。对方和赵梓轩同姓,赵,唤作赵盈,是赵梓轩的表妹。

这位表小姐便是故事里的第二号人物。赵盈,赵梓轩的表妹,二人同岁,只差月份。

按照辈分来看,她是赵梓轩的表妹,但若按血缘来算,当初赵盈的祖上是赵梓轩的祖上的奴仆,只是后来又救命之恩,所以才结拜兄弟,赐姓赵,二者并未有血缘关系。赵盈从小被送到铸剑山庄抚养,说是教育,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把她当媳妇养,只等成年以后嫁给赵梓轩做妻。

不过,赵梓轩却对赵盈并没有什么兴趣。男欢女爱,有很重要的一点便是新鲜感。他俩从小一个襁褓长大,后来一个院子长大。如今长到了青春期,赵梓轩看赵盈就跟照镜子差不多,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但赵盈不一样,因为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责任,在她还很小的便已经将他当作未来的夫君。自然拼命地讨好,事事以他为重。这么重来的结果便是让赵梓轩对她越来越没兴趣,以至于某天出门以后,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便是衾烟。

 

女人的敌意是可怕的。据不完全统计,自衾烟进入府邸半年以来,赵盈每隔几天就会去找麻烦。期间也玩过陷害栽赃之类的把戏。不过好在衾烟智商超群,从来没成功过。衾烟超群的智商将赵盈衬托的越发愚蠢,也足以证明一句话:但凡是脸长得好看的,智商一般都不太高。因为营养全被脸吸收了。

这句话到了衾烟这里便要换一个说法:但凡是脸长得好看的,智商一定更好看。如果智商好看,她是没有能力保护住这张好看的脸。

衾烟自小在欢场里长大。论智力、心机,赵盈的确不在同一个数量级。所以,赵盈的挑衅在衾烟看来只是游戏。她不在意,也没兴趣和她斗来斗去。

女人之间的战争,一般来说都是由男人引起的。若是女人引起了男人的战争,那叫红颜祸水;若是男人引起了女人的战争,那叫魅力超群。

总之,算来算去都是女人的不对了。

作为魅力超群的赵梓轩,自衾烟入府以后他就消失了。旁人都说他是惹了大麻烦,庄主罚他关禁闭去了。至于在哪里关禁闭,没人知道,衾烟也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小半年,衾烟在铸剑山庄良好的伙食里胖了许多,从先前的瘦削变得丰腴了起来。

 

一日,赵盈又来找茬。这一次她下了狠心,居然找来一锅热油,“噗嗤”一下泼在衾烟的身上。幸亏衾烟跑得快,加上是冬天,又穿了小袄,所以才没酿成大错。但热油好歹是泼上了,只是被裙摆和袜子隔住。

细细的小腿上,起了一圈水泡。小惠看得十分心疼,找来银针帮衾烟挑水泡。边挑边问:“姐姐,你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为什么不找少爷告状?要是少爷知道了,一定会去找表小姐麻烦。”

少爷指的就是赵梓轩。

衾烟笑着摸了摸小惠的头发:“那个少爷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和赵盈才是订了婚约的夫妻,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何必去自讨麻烦?”

“可你过得这样苦——”

衾烟笑的得开怀了。“那里苦了?我从小到大,就没过过这么舒服的日子。不过是烫了一两个水泡罢了,没什么大碍。”

好歹安抚下来小惠,又让她帮自己烧了水,衾烟进了水里,将自己全身都埋了进去。衾烟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所以让小惠去外面守着。她喜欢完全将身子沉入水底,享受咕噜咕噜的水声吞噬一切的静谧感。乌黑的长发就在这时飘了起来,纷纷扬扬的散开在水面上。

正当她玩的不亦乐乎之时,忽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气将她拽了出来,并强行脱离水面。衾烟吃了一惊,擦擦眼,却见是大半年未见的赵梓轩。他的手还拽着衾烟的胳膊,面上有一丝紧张:“你在干什么?想要淹死你自己吗?!”

衾烟此时身无片缕,有些慌张。不过她这样的女子,就算是慌张也不会让人看出。只是咬咬嘴唇,强装镇定:“我只是在洗澡。”

“洗澡?”赵梓轩吃惊的看着她,“洗澡需要把脑袋也埋进去?”

“我就是这么洗的。”她用力地抽出胳膊,同时还想继续蹲回桶里。毕竟是身无寸缕,尴尬可想而知。使劲地抽了两下,胳膊没抽出来。她没好气的瞪着他,示意他松手。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他完全变了。

十个月没见,其实她真的忘了他长什么模样。只记得他是一个少年,比自己还要小一岁。但这一次来看,却觉得他 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头发像蓬蒿一样杂乱无章,原本就方正的下颚,此时更是凸出了一个直角。他从前虽然也不白皙,但绝对不是如此的焦土肤色。古铜色的皮肤,干裂毫无水气。第一眼看过去,容易让人联想起龟裂的土壤。

他怎么会变了这么多。她虽这么想,却绝对不会这么问。挣扎徒劳无功,只能改为怀柔政策:“你先松手,你这样我会感染风寒。”

赵梓轩松了手,衾烟砸进了桶里。同时用手拨弄着上面的花瓣,掩盖自己的身子:“你来干什么?”

赵梓轩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我来给你送药,顺便看看你。”

“我很好,你可以把药留下,我会擦的。”衾烟用动作示意,请他离开。但赵梓轩似乎看不懂一般,直接坐到了旁边,自斟自饮起来。

衾烟皱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来看你。”没头没脑的四个字,他却说的很认真,“我一出来就来看你了。”

“我知道了,你已经看过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你觉得呢?”黑夜里,二人的视线纠葛在了一起。忽然间,衾烟只觉得身子一空,接着便是一片哗啦啦的水声。她被拦腰抱了起来,抱上了软塌。

她的身体立刻绷直,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她死死地睁着眼,眨也不眨:“你若想要这样,可以一开始便说,不必铺垫这么多。”

他的脸冷了下来,放在她腰上的手猛地用力,衾烟吃痛,在气势上却绝不认输,二人还这么对视着。

床头的烛台闪烁了一下,灭了。

 

第二次同 房。同 房的地方终于从破庙变成了软塌,总算不是天地为盖。这一次同 房带来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衾烟怀孕了。在她得知怀孕的同一天,外面却也传来了赵梓轩娶亲纳妾的消息。

一妻两妾。妻是赵盈,妾是另外两个大家族的女儿。其中,没有衾烟的位置。

一次性娶三个,其实是众望所归。铸剑山庄自古以来就子嗣单薄,保持着每一届只有一个继承人的优良传统。这样其实挺好,不会出现像隔壁玉落阁那样七子相争,各结小团体。但一个也有一个的坏处,那就是无论怎么作、怎么闹,他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无人可动。

谁都知道竞争才能出良品。可赵梓轩就是个独苗,无人竞争。哪怕是犯下了用毒凕换了一个妓女这个等级的错误,庄主依然不能对他进行什么惩罚——不过是关了半年禁闭而已。这件事若是落在玉晗钧身上,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半年的禁闭出来以后,庄主直接下了命令:结婚。一妻二妾一起来,多多的为赵家开枝散叶。

赵盈终于顺利的嫁给了赵梓轩,作为一个正妻,她的地位稳固。唯二的变数就是那两个小妾,她要时常提防这俩小妾比她先怀上孩子,然后生出赵家的长孙。至于衾烟——不过是长得稍微好看一点的丫头罢了。庄主不待见她,赵梓轩似乎早就忘了她,她的火力也就自然而然的调转了方向,开始窝里斗了。

 

衾烟过了十个月的安心日子。她怀孕的事情,除了小惠以外没别人知道。积雪阁本就偏僻,少有人来。衾烟也不喜欢到处走动,每日就在阁内看书写字。最多走到花园的池塘边,拿一本书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等到后来月份大了以后,衾烟也就不出来了。她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变化。

孕妇与常人不同,对食物的要求很高。小惠知道衾烟喜欢吃酸,于是常去厨房要酸枣汤。但是厨房不待见衾烟,自然也就对小惠没有好脸色。出言讥讽,把小惠气的火冒三丈,好几次都想去将衾烟怀孕的消息告诉给赵梓轩,但是都被她拦住了。

“何必自寻烦恼?”衾烟躺在躺椅上,看着头顶的天空。

“可是你怀孕了啊!庄主一直希望赵家早日添丁,要是知道姐姐怀孕了,肯定会十分高兴,到时候您也就不必受这劳什子的气了!”

衾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头顶的星星,不时转过头数身后的铁墙。五丈高,哪怕是轻功最厉害的人也飞不出去。这样的牢笼,除了死,谁也出不去。

“这样就很好了。”衾烟笑着摸摸小惠的头,“我不需要别人对我有多好。我记得你对我好,就够了。小惠,你对我的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小惠感动的眼圈红了,扑在衾烟怀里。

 

在衾烟怀到第七个月的时候,铸剑山庄出事了。老庄主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最终殒命。老庄主去世,新任的庄主自然是赵梓轩。铸剑山庄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邑川之上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来了,为老庄主送行。

期间,自然有玉晗钧。

已经两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当衾烟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正在花园里赏花。一株带刺的荆棘花戳破了她的手指,血一滴滴的流了出来,砸在花瓣上。

据说,玉晗钧也成婚了。成婚的对象是一个世家女子,身家清白,长相美丽。据说,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很好。

手指的刺痛钻进了心里。衾烟当夜没有吃饭,早早地就睡了。

 

赵梓轩继承了庄主之位。

新旧交替,万事待兴。赵梓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里,经常看不见人影。当然,这个看不见人影不是指衾烟,她已经超过十个月没见过赵梓轩了。若是见过,赵梓轩应该早就发现她怀孕这件事。如今见不到人影的是赵盈。这个脾气暴躁的姑娘,对赵梓轩有强烈的占有欲。她知道赵梓轩最近和一个叫穗儿的妾室走得近,因为穗儿擅长工笔画,经常画一些花路子。赵梓轩让穗儿帮他设计一款剑鞘。

二人走得近,引得赵盈好不高兴,闹了好几次脾气。终于闹到赵梓轩不堪其扰,住进了赵盈的菊香渡。然而,就在夜深人静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二人。

是小惠。

“开门啊!开门啊!姐姐要生了——”小惠砰砰砰地敲着门,声音从沙哑喊到了泣血,“姐姐,姐姐怀了您的孩子啊……”

门卫不耐烦的想把小惠赶走。一脚踹到了小惠的肚子上,她没有躲闪,反而是立刻爬起来,一把抱住门卫的大腿:“大哥!我求求您,去给少爷通报一声吧!衾烟姑娘怀了少爷的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啊!”

“松手——”门卫用力地跺脚,想把小惠踹开。但谁知小惠锲而不舍,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即使被踹到出血也没有松手。

夜深露重,赵梓轩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小惠连忙松手,一把抱住了赵梓轩的大腿,“少爷!姐姐怀了您的孩子,她现在正在难产!”

“你姐姐是谁?”

“积雪阁,衾烟!”

 

衾烟是两个时辰前发作的。那个时候她正在烛火下看书,突然腹中一阵绞痛。

要生了。

小惠连忙将她扶在榻上:“我去告诉给少爷——”

“不要。”衾烟一把拽住小惠的衣袖,已经疼的有些神志不清了,口中喃喃:“你在这里就好,不要告诉给任何人。在这个府里,只有你真心对我好,她们若是知道我生孩子,一定会想办法害我。”

小惠陪着衾烟生产。二人都是姑娘,从没有过生育的经验。只知道衾烟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几度晕死过去。身下潺潺,血如泉涌。小惠终于受不了了,不顾衾烟的阻拦,执意去找赵梓轩。

赵梓轩匆匆赶到的时候,衾烟已经昏死了过去。她躺在一片血泊里,身下青色的裙摆已经被血染红。

“衾烟……”赵梓轩走了过来,半蹲在衾烟面前。“你怎么了?怎么怀了孩子,也不给我说一声?我难道不是你的丈夫吗?我难道不该知道吗——”

他一遍遍地呼喊,可是衾烟早已昏迷,听不见一句声响。此时是半夜,万家等火灭,一般来说找大夫很麻烦。好在铸剑山庄财大气粗,在庄园里请了当时最有名的神医寰谢。

寰谢当时本在睡觉,被赵梓轩派人从被褥里抓了出来。往积雪阁一送,寰谢衣衫不整,但面前的女子却早已奄奄一息。

用了最好的药,配上最好的大夫。寰谢本是不出世的名医,从来治疗的都是疑难杂症,如今让他来帮助女人生产,实在是强人所难。但好歹寰谢来了,从血泊里抱出了一对双生子——一男一女。孩子保住了,但是衾烟却实在危在旦夕。

“她没有求生的欲 望。”寰谢将一碗药放在桌上,看着床上越来越虚弱的女子道:“她虽然流血过多,但并未伤及五脏六腑。只要服用补血之药就能痊愈。但问题是,她没有求生的欲 望。她的身体本能的拒绝一切。准确的说,她想死。当一个人想死的时候,就算是九天的仙丹也救不了她。”

说着寰谢摇摇头,走了出去。赵梓轩的眼里跳动着火焰,他看了一眼碗里的药,含在嘴里,一扭头捏开衾烟的嘴,嘴对嘴地灌了下去。药进了嘴,却又缓缓从喉咙里淌了出去。

“衾烟,你不要死。”他喃喃,眼睛渐渐有些模糊,继续刚才的动作,可即使是昏迷里的衾烟,依然固执如斯。喂多少,她就吐多少,一点没剩。

门忽然开了,寰谢探进同一个脑袋:“少主,我倒是有个法子,你可以试一试。你知道衾烟最想要什么,你只要在她耳边说一说,允诺答应她,说不定就能激起她求生的欲 望,让她活过来了。”说完,寰谢把脑袋收了回去。

赵梓轩愣在了原地。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一低头,凑在衾烟耳边,嘴唇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

衾烟的睫毛颤了颤,片刻后,她睁开了眼。

迎接她的,是赵梓轩暴怒的脸。赵梓轩的瞳孔里有火焰在燃烧。他不顾衾烟刚刚才生产完,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顿:“果然是这样。”

衾烟被掐住下巴,说不出话。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滔天的怒火:“你以为,我会真的答应你?衾烟,你以为你给我生了两个孩子,便可以高枕无忧,什么都能答应你了?做梦。”说完,他猛地拂袖而去,徒留衾烟待在原地,不知所谓。

 

就在几步之遥处,刚刚才围观了一切的我,好奇心被激发了。

赵梓轩究竟在衾烟耳边说了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了。况且,明明是他自己让衾烟醒来的。衾烟好不容易醒了,他怎么一副被刺激的模样了。哎,男人心,海底针。

我扭头问公孙白:“你觉得赵梓轩给衾烟说了什么了?”

公孙白饶有兴致的反问我:“你不知?”

“我哪里知道?你知道吗?快说给我听听。”

他呵呵一笑,故作风雅的推开扇面:“天机不可泄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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