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我问你,你是不是玩了赌博机?”
我寻思了一下,玩个游戏机,应该花不了太多钱。听婶子说,他应该是玩完了一百多块,这可是她累死累活,起早贪黑从地里刨出来的。
“嗯……”
果然,被我猜中,马小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那小文,你怎么没去呢?你是哥哥,要管着他啊!”
我又向马小文开了火,先前一直觉得他不大对劲,这疑心一起,就想弄个明白。
“风哥,我,我当时到后山打猪草去了,只有小武一个人在家,要不然,我才不会让他去呢!”
马小文的理由,足够成立。
我盯着他看了看,以我几十年的识人水平,来断定他这话的真假。但他除了有点懵,倒也正常得很。那先前的不对劲儿,估计是作为哥哥的一份内疚了。
“好,我信你。这事,总归还是小武你自己不知道利害,风哥帮你这一回,可不会帮你第二回。小武,听到没?”
我又显得很痛心地对马小武说道。
“风哥,我下回不敢了。”
马小武的声音变小了,不过回答得还是干脆的。
“你啊,还下回。听风哥的,这学期,还是多用点心在学习上吧!至少,也得混个初中文凭,不然,以后在社会上,真心地混不开。即使是想混黑社会,有头脑有文化,也比傻大个儿要强呢!”
我语重心长地开导着他,这观念,或许有点走偏,但我希望,能真正让他听进心里。
“好,好,风哥,我听你的。”
马小武连连点头。
“那就这样吧,你俩先回去睡,明天还得到学校报名呢!”
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我也下了逐客令。
“嗯,风哥,那,那我们走了。”
听我这么一说,哥俩赶忙起了身。
送他们出了门,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渐渐没入夜色中的身影,想起前世两兄弟的那番传奇遭遇,暗暗地祈祷,希望一切不再发生。
乡下的夜,是寂静而悠长的。白日里的烦热渐已褪去,有蛙声、蝉声、蛐蛐声,在此起彼伏。这很美妙,比起多年后困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要让人感觉惬意得多。
上了楼,我便睡下了。
新的学习生活又将来临,还会有多少故事发生呢?
……
带着疑问和畅想,我在朦胧中渐渐入眠,不经意地,我竟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有一些或许是前世里的场景,不断地在梦中闪现。
在春光明媚、杨柳依依的东湖公园里,我同着妻子、儿子、女儿,踩着鸭子样的小游船,一桨一桨地荡出幸福的涟漪。岸边,几个调皮的小孩,正放飞手中的气球,飞得老高老高。
但不知怎的,突然,画风就变了。那平静的湖面,一下子变得波涛汹涌。我若有所觉地环顾周身,却发现妻子、儿子、女儿,竟都倏然不见。我惶然地站起来,大声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只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我的心在痛,我在睡梦中,感觉着自己的声嘶力竭,感受着自己的失魂落魄。
最后,我记得,我好像是哭了,哭得,像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