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眼睛

　　“记不清了，因为我只看着大将军。”男孩说。

　　“那么小刚，后来坏人为什么会不动了？”我问。

　　“这、这个，因为被大将军打倒了。”男孩说。

　　“所以我才问你，怎么打倒坏人的？”我问。

　　“怎么打倒的？大将军，腿、拳、勾拳、耳光......就、就是这样！”男孩说。

　　“......”我直盯盯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啦？这样盯着我？”男孩问我。

　　“小刚，你最初是这样说的‘眼睛连一瞬间都没离开过’大将军。”我问。

　　“这，这又怎么啦？”男孩问我。

　　“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没有看见最最重要的部分？”我问。

　　“反对！证人一直在认认真真作证......”昌明又想捣乱。

　　“抗议！他没有认真作证，这点你也很清楚的。通常，杀人犯会用耳光来杀人吗？”我大声质问昌明，看他没有说话，就接着说：“就是说，小刚并没有看见大将军战斗的最关键部分，就是给敌人致命一击的部分！”

　　全场哗然！

　　“肃静！肃静！”法官用力的敲着他的木锤：“律师！的确，你说的这点确实极其可疑！你能说明一下他为什么没看见吗？”法官问我。

　　“......”我在考虑。

　　“正堂，你现在的思路很对，小刚为什么没有看见战斗的高潮，理由就如你想的那样，你肯定行的。”莉芸老师在一旁鼓励我。

　　“律师，请回答！身为大将军的狂热影迷的少年，为什么没有看到大将军战斗的高潮！”法官对我说。

　　“因为他在捅咕他的照相机。这个照相机是最近才买的。他对照相机的操作方法还不很熟悉。大将军进行致命一击的那个瞬间，小刚正在看着照相机呢！当然是为了拍照。”我看看小刚的反应，又继续说：“看来，被我说中了！”

　　“怎么啦，老兄......欺负我你很开心吗？”男孩朝我大喊。

　　“干得好，正堂！那男孩在说谎，眼前就是大将军在战斗，他没有理由不拍照的。”莉芸老师在旁边提醒我。

　　“对，小刚你听着，你把眼光从正在战斗的大将军身上转开，理由只有一个。你想把这场面拍下来，正在摆弄照相机呢。因为买了没多久，你还不太熟悉它的操作。所以你错过了战斗的决定性瞬间，对吗？”我问他。

　　“......是的。”长时间的沉默后他终于说了。

　　“继续，正堂，这个孩子还有事情瞒着我们！让他再一次作证！”莉芸老师说。

　　“嗯！”我点了点头：“法官大人，请您让小刚重新作证。”

　　“好，好的。那么，小刚，请就这个照相机以及为什么没拍到照片，更详细点为我们做证，行不行？”法官说。

　　“老兄你说的对，从大将军把坏人的手甩开时起，我就想拍照，并举起了相机。可是相机的镜头一时打不开，所以没来得及拍。就......就这样什么都没拍到。”男孩说。

　　“嗯，这证词里面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法官问我。

　　“......不知道，不过，请允许我询问！”我对法官说，法官点点头。

　　“小刚，大将军和坏人打仗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大将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问。

　　“嗯，他的动作好象与平时的大将军有点不一样......”男孩说。

　　“小刚，你真的什么都没拍到？”我问。

　　“是......是啊！没拍到照片！”男孩说。

　　“小刚，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你肯定拍了照片！”我说，看见小刚的表情，我知道我猜对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问我。

　　“小刚你说的所有谎话，大哥我都知道的。”我得意的说。

　　“真、真厉害！”男孩称赞道：“我，我是拍了......照片。”他终于承认了。

　　“那么，把你的证词相应该一下吧。”法官说。

　　“拍得晚了点，但确实拍了几张，可是照片的数据已经被我消去了。”男孩把证词改了改。真不知道这么短的证词有没有矛盾的地方，莉芸老师用鼓励的眼光看着我。

　　“为什么消除数据？那可是你喜欢的大将军获胜的照片啊......”我问。

　　“这，这也没什么，又不能一直存在相机里的。”男孩狡辩道。

　　“小刚，这是你昨天送给我的，多谢你！”我拿出他给我的‘光辉的足迹’像册：“昨天你说：‘大将军每次演出我必然去看的！我就这样把大将军获胜的瞬间都拍下来了！没有漏掉一次，都拍成照片了......太完美了！’你听好了，假如你拍到了大将军获胜的场面。你绝对不会消去它的。你一定会把它放进这本相册里的。我说。

　　“律师，那是本什么相册？”法官问我。

　　“它的名字叫做‘光辉的足迹’收集了小刚所拍的大将军的照片。在此之前，大将军所有获胜场面的照片都收集在里面了。可是，这本相册里面却没有案发当日的大将军的照片！”我说。

　　全场哗然！

　　“肃静！律师，怎么会这样？如果大将军打倒了谁的话......那本相册里面应该会有相应的照片，没有的话就怪了。”法官说。

　　“完全正确！”我想了一会，大叫起来：“难、难道？”

　　“正堂，看来我们终于摸索到了......超乎想象的事件真相！”莉芸老师说。

　　“千、莉芸老师！”看来莉芸老师也想到了：“这么说，果真是......？”

　　“嗯！”莉芸老师点点头：“现在你所想象的，大概就是事实的真相！告诉法官大人，告诉大家，事实的真相！”

　　“律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相册里面没有案发当日的照片？为什么少年要把照片的数据消去？”法官问我。

　　“理由只有１个！就是大将军并没有获胜。所以，小刚将照片的数据消去了。”我说。

　　“大将军......输了？”法官问。

　　“是不是这样？小刚？”我问男孩：“实际上，大将军被坏人打倒了，是吗？”

　　“胡、胡、胡、胡、胡、胡、胡说！胡说！！！大将军不可能输的，绝对不会。绝对！大将军怎么可能输给其他任何人？”男孩说。

　　“法官大人！小刚刚才的话已经道出了一切。他为什么撒谎说没有拍到照片？为什么把好不容易才拍到的照片消去......对小刚而言，大将军是绝对不可能输的。可是，小刚目击了他无法想象的场面！大将军战败的场面！这是小刚绝对难以接受的。所以，他才要撒谎说，看见大将军获胜了！”我说。

　　全场哗然！

　　“肃静！肃静！是怎样的吗？证人？你、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法官问。

　　“５５５５５５５５！”小刚大哭起来。

　　“那天你看见的，是大将军输了的场面，对不对？”我问。

　　“５５５５５５，是的。大将军他，他倒下了。５５５５，他，他不动了。”小刚哭着说。

　　全场哗然！

　　“肃静！肃静！肃静！”法官用力敲着木锤维持法庭的秩序。

　　“正堂！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昌明问我：“大将军是杀人犯！”

　　“可是根据证词所言，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是大将军！”我说。

　　全场再次哗然！

　　“肃静！肃静！律师，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法官问我。

　　“看来，我们都犯了个大错误！”我说。

　　“大错误？既然你说我们都搞错了，那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昌明问我。

　　“其实事情并不难理解，战斗的结果，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是大将军。就是说，大将军不是杀人犯而是被害人！这么说来，大将军，实际上是戴志武！”我说。

　　全场再次哗然！法官不得不再次敲他的木锤。

　　“肃静！肃静！肃静！你是说，这张照片上的大将军......里面的人，是被害人戴志武吗？”法官问我。

　　“应该就是他！戴志武上午在进行动作商定，所以陈平先生脚受伤的事，他当然是知道的。”我说。

　　“可......可是！戴志武先生不是去了第一摄影棚吗？”法官问我。

“大家都以为是这样。可是，门卫大婶儿说过这样的证词‘下午１点起，大婶儿我进了警卫室，小戴？没看见啊。大婶儿我到警卫室时好象他已经到摄影棚去了。’戴志武吃过午饭后，离开了职员区，可是，并没有人亲眼看见他去第一摄影棚。而且自动相机也没拍到他的照片。他是在等待，等待陈平先生在后台小屋睡着。然后潜入后台小屋，盗走了大将军道具服装。”我非常自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