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苦口婆心的奶奶

“晏阳哥，那现在我们要回去么？”邱枫刚才问过园长了，连子浩的妈妈根本就没有留过家庭住址，现在警方也找不到连利伍的妻子。

“看时间也快放学了，我们等等，说不定可以等来石艳芳。”晏阳看了看手表，这还有两个多小时就到放学时间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没有了话可说。

“我给小羽打个电话吧，看看那边情况怎么样。”晏阳觉得很尴尬，就掏出了手机。

“你那边没事儿吧？”晏阳想起来早上邱枫说可能会有两个老人过来闹事儿。

“这边的事情我可以处理，你们呢？”晏阳听到穆羽那边很是嘈杂。

“我们在幼儿园找到了连利伍的儿子，看看一会儿能不能等到石艳芳。”晏阳本来还想关心一下穆羽，没想到话头被堵得死死的。

“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有女人，还是我去比较方便些。”穆羽想，还不知道这个石艳芳是什么人，她怕晏阳和邱枫招架不住。

“我没事儿。”晏阳话还没说完，穆羽那头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师父要来？”邱枫明显是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是的，小羽啊，什么事儿都要亲力亲为，遇到危险，她也要挡在前面。这几年的她，没有了从前的莽撞，多了许多沉稳，我是真的很想去照顾她，但她却从来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知道她是怕了，生怕身边的人再出意外。”晏阳用脚拨了拨地上的石头，叹了口气。

“谁出了意外？”穆羽马上想到了师父办公桌上那张倒扣着的照片，这件事一定和照片上的人有关系。

“是小羽的师父，三年前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为了保护小羽牺牲了，从此以后，她性格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从前的她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的她朝气蓬勃，特别的活泼开朗，局里很多人都特别喜欢她，追求她的人很多啊。但唐警官牺牲以后，她整个人变得特别消沉，除了在工作上更加努力了，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去照顾唐警官的爱人。也不再和我们私下里多接触了。”晏阳回忆着过去，眼神里的光也随之变得暗淡了。

“怪不得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师父发那么大的火。”邱枫也真正明白了，穆羽为什么坚持不想带徒弟，是生怕再有和她有特殊瓜葛的人因为她而失去生命。自己第一次见到穆羽的时候，即使是在漆黑的雨夜里，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光和热，但是现在的穆羽，身上只有那种阴云笼罩。

“是啊，她不许大家冒进，但是却经常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昨天你在火场里啊，可把她给吓坏了。”

“我师父昨天真的很担心我么？”邱枫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点窃喜。

“是啊，那肯定啊，她急坏了，你这孩子第一天跟着出来，就晕倒了，她特别自责，说是没保护好你。”晏阳回想昨天，也真的是很吓人。

“所以她今天就把我支出来，一个人面对来投诉的人么？”邱枫这句话没说出来，他突然明白了，穆羽真的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保护他。

“对了，这件事可千万别在小羽面前提，她师父这个名字，是我们组的禁忌，谁都不敢提起。这么多年，她也从不和我们一起去扫墓，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去。”

两个人说完，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所以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们两个傻站在这儿干嘛？”穆羽开着车过来，就看到邱枫和晏阳两个人靠着墙根，一个人低头看蚂蚁，一个人抬头看树叶。

“师父，我们在等着看看，石艳芳会不会来接连子浩放学。”邱枫看到穆羽从车里出来，就马上迎了过去。

“你们两个蹲点就是这么蹲的么？你说现在石艳芳不想让警方找到她，还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幼儿园门口？”穆羽觉得两个人冒着傻气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哦，那我马上到周围看看。”晏阳这才意识到，他出了多么严重的问题。

“你还是在这儿守着吧，我和邱枫去周围看看。”穆羽示意晏阳就待在原地就可以了。

“这是石艳芳的照片，你看一下。”穆羽看了看四周，幼儿园旁边有一个街心花园，提供给附近的居民散步纳凉的地方，里面种植了很多树，但是现在正值下午，暑气还未消散，除了路过的人，基本没有人在这里停留。

“我们刚才见到了连子浩那孩子，他长得和妈妈真像啊。”邱枫看到照片上这张脸，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怪不得连子浩那孩子长得也是非常清秀，原来是像妈妈。

“嗯，我总有种预感，今天石艳芳不会现身，我们两个先分头看看，动静别太大了。”穆羽叮嘱邱枫。

“好的师父。”

‘师父，七年前你把我从那人贩子手里救了出来，给了我新生。看来，现在轮到我来救你了。’

邱枫看着穆羽的背影，想起刚才晏阳的话，心里一阵难受，原来她和自己一样，也是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这也难怪她的性格会发生变化。想到这里，邱枫莫名地觉得一阵心疼，以后无论师父怎么赶他，他都不会离开了。

穆羽装着像是从公园里路过的路人，然后观察着待在公园里的人。

一个老大爷，拿着一个收音机坐在树荫下悠闲地听着广播。一个老奶奶，被一只泰迪牵着走。剩下的，就都是路过的行人了。

这个时候，幼儿园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地走来一些接孩子的家长，穆羽索性也跟着走了过去。

“小姑娘这么年轻，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来接孩子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她们之中应该都是邻居或者是熟人，三三两两的在交谈。穆羽站在中间特别的显眼，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注意到了她。

“哦，不是的，我是来帮同事接孩子的。”穆羽灵机一动，说不定这个老奶奶还认识石艳芳呢。

“孩子叫什么呀？这幼儿园的孩子啊，基本都是我们小区的，孩子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奶奶看上去特别的热情。

“我同事的孩子叫连子浩，今天也是她临时拜托我的，我都没有怎么见过这孩子，阿姨您认识么？”穆羽显得有些局促。

“你认识艳芳？”老人皱了皱眉头。

“是的，我和她是同事。”穆羽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姑娘啊，别怪老人家我多嘴，我看你年纪轻轻的，长得又这么漂亮，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呢？你还没有嫁人吧？到时候你的丈夫要是知道你从前做这个勾当，该怎么对你啊。”老太太看着穆羽叹了口气。

穆羽顿时就明白了，这个石艳芳应该是失足妇女，难道赵鹏程是她的客人？

“您和艳芳熟悉么？”穆羽看向老太太，老人一脸的惋惜。

“这个女人名声可真不好，她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她男人啊，每天回来都会打她，我经常看到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也不和我们邻居说话的。阿姨还是那句话啊，你看着像个不错的姑娘，得知道迷途知返啊。”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劝说穆羽。

“嗯，阿姨，我知道的，谢谢您的好心。”穆羽有些感动，这个老太太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今天只不过搭了句话，以为自己是失足少女的时候，竟然没有表现出来鄙夷，而是劝自己不要泥潭深陷，如果自己真的是泥沼中的女生，恐怕真的会被老人家给打动了。

“是啊，这份工作是来钱快，但确实不是正当途径啊，你还年轻，哪怕去念念书，或者学个手艺。别像艳芳那姑娘啊，找了那么个男人，每天净干些偷盗赌博的事情，最后还不是丢下了他们孤儿寡母？”老太太摇了摇头。

“您今天看到石艳芳了么？”穆羽见老太太提到了石艳芳的丈夫连利伍，赶忙追问。

“我帮你问问哈，老冯，老冯。”老太太叫了一声正和别人聊天的老奶奶。

“喊那么大声干嘛？我耳朵没有聋。”姓冯的奶奶走了过来。

“小姑娘，这是艳芳的邻居，你有什么事儿就问她吧。”

“阿姨，真的是谢谢您了。”穆羽这时候看到幼儿园的孩子们已经开始排队了。

“你要找石艳芳？你找她有什么事儿？”冯阿姨不时还回头看看自己的孙子有没有出来。

“是的，我今天帮她来接孩子，可是我不知道她到底去哪儿了。”穆羽赶忙问。

“你帮她接孩子？你是谁啊？”冯老太太疑惑地审视着穆羽。

“我是她朋友。”穆羽实在不愿意被人当做失足少女了。

“朋友？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有你这个朋友啊？再说，她今天是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帮她接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