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这么破破烂烂,墙还漏风呢,这怎么住人啊?”陈嫦、陈娥姐妹俩哭丧着脸,她们宁愿住驿站的过道也不愿意住这些破草房。
“现在是马死落地行,咱们不再是官宦之家了,娘能有什么办法啊?一会让你爹和你大哥收拾收拾,把那些漏风的、破的地方都弄好,咱们凑合着住呗!”
陈勋和陈忠听了,嘴角直抽筋,他们在京城陈府享受惯了,哪里会做这些活啊,不过,如今的他们比平民还不如,不会再有下人帮他们干这些粗活了。
陈勋、白氏和三个子女是三间破草屋。陈年和周氏、陈婉、小杰一家在旁边同样也是分了三间破烂的茅草屋。
看着破烂得千疮百吼的茅屋,周氏也很是苦恼,陈婉安慰她,“娘,别担心,你先和爹爹收拾一下房里及地面,娘,等你忙会后,我们一会把家里需要用到的东西都给买回来,那些破烂的地方,女儿负责弄好!”
之前她跟着春居士她们住在山里时,这些活可没少干,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婉儿,辛苦你了!”陈年和周氏互相看了看,这个女儿真是比别家的儿子还要管用,三四十斤重的小杰,硬是让她从京城一路背到了东北,途中还负责打猎一家人野外就宿的伙食。
娘儿三个一起走到集市上,这里的集市萧条得很,稀稀拉拉的只有一小群人。不过物价还是可以,比起京城来,东西可便宜得太多了,当然了,京城的都是达官贵人居多,卖的都是好东西。
不像这里的基本都是些贱民贫民,市集上售卖的东西也粗糙,周氏花了十两多银子把一家大小要用、要穿、要吃的都给买了,木桶、浴盆、水缸、绵被、铁锅······东西实在是太多,陈婉便拿了个主意租辆马车把东西都给装上。
“婉儿,这里都是穷人,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招摇了?”周氏看到路上别人投射过来的目光,感到很是不安。
陈婉一想,说得也是,“娘,话虽是这样,可我们娘三,根本就没那个能耐把这么多东西给拿回去。”小杰眼睛都快要打盹了。
周氏一看,也很是头痛,“这倒也是,早知道,让你爹也跟着来好了,不过,就算是你爹跟来也没用,他的力气还不如我呢。”
“这样吧,这位大哥,请你把那马脖子的铃铛先取下来,等你回程的时候再挂回去!”陈婉招呼赶马的男人。
周氏一看,放心了些,集市离家里甚远,得要走半个时辰,到时回到时,怕是天应都黑了,没有了马铃铛响,应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家。
快要到时,天真的黑了,这一路上,因为没有了马铃铛的响声,还真是没人关注他们,回到茅草屋,屋中的陈年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周氏赶紧招呼他,“相公,赶紧一起把东西给搬进屋里,小杰睡着了!”得快把那些新买的棉被铺盖的搬进去,才能安排孩子睡下。
“好咧!”经过好几个月的流放路上锻炼,陈年也总算是比以前好多了,虽然不及周氏、陈婉母女,可他也炼了不少力气,于是便手脚麻利的把东西往屋里搬。
这个夜晚,虽然茅草屋到处破漏,北风呼呼刮着,像刀子似的割着裸露的皮肤处,周氏、陈婉母女因为买好了要过日子的生活用品,一家人在洗过热水澡后,盖着又软又暖呼呼的被子,很快便进入了甜蜜的梦纟。
反观许、田、叶这几家人及陈家大房陈勋、白氏一家,可就没有这么好了。
他们有的忙着的修茸破旧的茅屋,来不及去买棉被铺盖的,有的是舍不得兜里的几个银子置办东西,像陈家大房白氏,就是舍不得。她想着都到达这了,还分了房屋,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还糟糕过路途中吧。
可是,没想到,这些破茅屋根本不大顶用,晚上寒风呼萧着扑进来,他们硬是一个夜晚都没睡好,冷得瑟瑟发抖。
一大早,陈嫦、陈娥就大声嚷嚷,“娘,赶紧问下人,集市在哪,去买些被子回来,否则路上我们不冻死,到了这里倒是冻死了。”
陈勋,陈年父子俩也受不了,“上次弟弟、弟妹他们不是给了我们二十两银子吗?去买点盖的回来吧,这夜里真太冷了,没个盖的暖和暖和,真是受不了!”
“好,都别叫,别说了,我一会就向人打听那集市的方向。”白氏夜里也没怎没睡,东北这个破地儿果然是苦寒之地,怪不得有些流放家眷,愿意自我了断也不愿意到这里来受罪,真是死了都没这么苦。
陈年、周氏家分的茅屋和她的屋子中间隔了好几家人,她恨恨的望向周氏茅屋的方向,得了她表姐一千两银子,才给了他们二十两?还是亲兄弟呢,真够狠的。
当初也不知道他们二房一大家子在陈府时,都是靠着她们大房和公公,做米虫,白吃白渴十多年。
如今倒是好,落难了,倒是一心顾起自己的小日子来,想要甩掉她们大房,门都没有。
一大早睡醒,陈婉看着破破烂的茅屋,虽然昨晚有了厚实柔软的棉被,露出的口耳面孔,也不时能感受到刺骨寒风的肆虐,是时候整理这些破茅屋了。
陈婉招呼起一旁的弟弟,“小杰,不是想和姐姐玩吗?这个木板子给你,你负责帮忙收集屋后面的黄泥巴,一会姐姐带你玩好玩的。”
小杰一听高兴极了,“好啊,好啊!姐姐,太好了,小杰有得玩啦!”有哪个小孩子不喜欢玩泥巴的啊,平时在陈府时,因为下人的拦阻,小杰一直觉得不够尽兴,如今屋前屋后,这么多的泥巴,还不玩个痛快。
说干就干,陈婉向隔避的李二婶打听了水井的位置,便挑着空木桶,快速挑了几担井水回来,把家里新买的水缸给挑满,幸亏昨天把家里要用的东西都给买回来了,否则连挑水的桶都得向别人借。
她们初来乍到,别人愿不愿意都还是个问题呢。
陈婉又招呼了父亲陈年,用刀把茅屋后面的那片杂草和灌木都砍倒,用来缝补茅屋那些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