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云厚显然也不想过份的得罪这个曾经级别比他高出很多,而且也不可能真的被判什么死刑的司空枭。
于是在场面略显尴尬的时候,他又说道:“我们是根据上级政法委指派,接手这个案子的。我们接到的材料,就是你涉嫌逮捕证上所列举的那些犯罪行为。
至于你杀没杀人什么的,我们目前也没有这方面的证据。如果你真的干过杀人的事,可要抓紧时间向我们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司空枭也没再说什么,拿起笔来在《逮捕证》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收拾好了就直接过来,我们送你去一所。”翟云厚又说道。
“他妈的,我马上跟家里说,我要过岗,上去陪司空兄弟。”得知了司空枭被逮捕,需要转所羁押,黄海龙首先就不淡定了,他大声喊叫着,“管教呢,快给我过来,我有事要说......”
司空枭收拾好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用被褥在外面卷成一个大卷,扛在肩上走出了监室。
审讯室里,队长翟云厚已经走了。只留下那个刚刚出言不逊的矬子警察和另外一个中等个头、身材略瘦,看上去能有三十来岁的刑警。
“把你的行李打开,我要检查一下。”矬子警察叫嚣着。
司空枭展开了自己的行李,“这个不合格,不能带上去......这也不行......还有这个......”矬子警察把行李当中,能证明司空枭和李宏显的麻衣社团有关联的所有物品,全都扔了出去。
最后,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把按照看守所犯人之间的规矩,能够体现司空枭“有面子”的一些诸如洗发香波、高级沐浴露等等的东西,也全都扣留下来。
“好了,带上你可以带上去的这些东西,跟我们走。”说着,矬子警察给司空枭戴上了手铐。
两个人一左一右,押着中间戴上手铐还要自己扛着行李的司空枭。出了第三看守所的后大门,沿着一直向上的山路,走出大约有不到二百米,就到了挂着“第一看守所”牌子的大铁门前。
原来这两个看守所之间的大门是互相开着的,两名警察进去办好了交接手续,就把司空枭交给了第一看守所的狱警。
“二十三号监室,跟我来吧。”那负责押送司空枭的狱警,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第一看守所的内部结构和山下的第三看守所也是大同小异。只是走廊更窄些,里面持枪荷弹、来回巡逻的武警战士也更多一些。
进入二十三号监室,这间屋子的面积,只有三所一座监室的不到四分之一大。里面大约关押了十五六个人。
见司空枭进来,三四个人一起围上来,同样是问因为什么被捕的,家里都有什么人等等的一些问题。司空枭再次提到了,他有一个“远房表哥”名字是叫李宏显。
“去你码的!”刚刚打开司空枭的行李,检查过的一个犯人骂道,“你特么的要是真和宏显老大有关系,怎么特么的行李这么寒酸?跑到这来‘装犊子’,是不是欠揍了?”
这个看上去比司空枭大几岁的家伙,攥起拳头就要动手,这回可并没有人叫住他。
不过此时外面却传来了监区管教的声音,“谁是司空枭?”。随着这声音,一身制服的管教员走到监室装有铁笼子的窗前,把一件背上印着“八五六”号码的蓝布坎肩交给司空枭。
“赵洋,山下的黄海龙带话过来,这位司空枭是他的哥们,叫你们给个面子。”管教员对监室这十五六人当中,真正的老大,说了一句。
管教员走后,坐在角落里,一直也没有出声的,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说道:“山下龙哥的面子,在这仅次于所长,你们都闪开。新来的,你就坐在倒数第二排,靠墙的位置上吧。”
和山下的三所不同,这里并没有铺满整个监室的,大大的地板铺。而是用粗铁筋焊成,上面铺着木板的大铺,这大铺宽有两米,长十米左右,占了整个监室三分之二的面积。
大铺的旁边只留出了一米左右宽的过道,过道里面是只有一个蹲位的厕所。这厕所虽然不再是用矮墙围起的,但是却安装了一扇透明大玻璃门。犯人就算是上厕所,也一样全都被监控得清清楚楚。
司空枭没有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到了那个叫赵洋的号长给指定的位置上。当天晚上,赵洋给“没有面子”的司空枭留出了半个单铺宽的位置睡觉,这还完全是因为给了黄海龙的面子。
其实就算是和那些没有面子的犯人,牢牢的挤在一起,也根本不会影响到“司空枭”,这个根本不需要休息的“人”休息。但问题不在于休不休息,而是有没有面子。
第二天一早,“谁叫司空枭,山下三所的账户里,给你转过来十万块钱存款,你可以买些生活用品。”
“司空老大是哪位,生瓜哥有话,让我照顾你一下!”......当初在三所发生过的事情,换个地方又重新发生了一遍。
“司空枭,我是第一看守所所长董平。宏显大哥都交代过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站在监室窗前的十几名警察,自然而然的闪开一条路,让全所警衔最高的那位先说话。
“嗯......”司空枭很装叉的沉吟着说道,“我觉得这个房间的空气不好,我想换个地方呆着。”
“没问题!不知道您有没有具体的要求?”所长董平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已经被逮捕,即将被审判的犯人。更像是在招待上级领导。
“没有,只要能让我吃好、睡好。而且还不用管事的地方就行了。”司空枭说道。
“你听明白了吧?”所长转过头看向监区管教员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已经完全收敛,而且语气也变得极为平淡的说道,“听明白了就赶紧给人家安排!”
监区管教员立时点头哈腰的小跑去自己的办公室,没多久他又跑了回来。“司空枭......先生,请跟我来。”
忙活了半天,其实最后也只是把司空枭从二十三号监室,调到了隔壁的二十四号。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事后司空枭才了解到,这里面还是很有“学问”的。
原来,这第一看守所大约能有六十个可用的监室。但现在既不是什么“犯罪高发期”,也不是“严打”、“整顿”之类的大型活动期间。所以这里的“生意”很一般,只启用了不到四十个监室。
而其中一到十五号是女监,十五到二十号是有可能一审被判无期徒刑以上的“重刑号”。二十一到四十号,则是普通的男性犯人监区。
其中二十一到二十三号,被称为“入监号”。基本上刚刚被逮捕上来的,都会分派到这三个监室。其目的就是让犯人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而熟悉环境的主要方式,当然就是挨揍啦!所以,通常没有什么面子的新犯人,被逮捕之后,需要先投进入监号,挨上一个月的拳脚伺候、体罚折磨,再转入其他监室。
当然这些也都是因人而异的,一般来说,如果不是强奸、猥亵、残害妇女这些让人痛恨的罪行。而且本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讨厌,加上嘴巴老实一些,在入监号被人折腾个三天五天的,也就算过去了。
但司空枭这足够强大的面子,让他连睡一宿“半铺”都觉得有些丢人。不过他的心里也清楚,象征性的“遭了这么一点罪”,说明他的官司,应该快要了结了。
并且结果应该也不会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