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需要说一说赵梓轩的心理动态。在外人看来,赵梓轩是怀中软玉,被刺激了某种特定的男性激素。其实不然,赵梓轩的感情有些复杂。三分激动,两分平静,五分欣喜。喜的是他终于在衾烟身上看到了他想要的表情。那种惊恐,才是最真实的她。这让他的心在一次狂跳起来。可这种惊恐并不常见,颇有些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的感觉。既然出现了,那就不要放过,顺水推舟罢了。于是赵梓轩决定好好把握这一次机会,让衾烟脱了衣服。
嗯……虽然绕来绕去最后归于一个结果:脱 衣服,但事件的起因不同,于是某种不太好的事情就似乎多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我把这段分析讲给了公孙白听,他有些惊讶:“说来说去不还是脱 衣服吗?找那些理由干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看来能够更加理解赵梓轩的内心吗?”
“你想多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不会想那么多的。”
“……”
总之,到了第二日,衾烟被这些带回了铸剑山庄。
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拜见父亲,也就是铸剑山庄的庄主。显然,他做的那件荒唐事全世界都知道了,庄主也被气的不轻。先是抽了三百鞭,还忍不住想要断他一只手。但一想到赵梓轩是这一辈唯一的继承人,若是断了手那铸剑山庄就是断了根,便也作罢。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梓轩被罚去了锻造炉。锻造炉是铸剑之地,所有绝世的宝刀都是这里锻造而出。但因为锻造库里温度极高,寻常人难以忍受,一般都是十日轮一班。但此时居然让赵梓轩去里面做十个月,这个惩罚的确不轻了。
十个月,三百日。日夜不歇的炉火。人的皮肤变成了干巴巴的毛巾,轻轻一碰便落下皮来。赵梓轩从来不是娇生惯养之人——说来可笑,虽然外界都说他是天下第一的纨绔子弟,但没有哪个纨绔子弟有他这般吃苦。寻常人十日就受不了的苦,他却足足吃了三百日。
等到三百日过了,他从锻造库里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认出这是赵梓轩,身红似烙铁,每一块肌肉都坚实如石。因为长期在铸造库里烧炉子,他变得粗糙老练。他出来的时候,赵盈带着人在门外迎接。一看到赵梓轩,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问出的第一句话,狠狠地刺痛了赵盈的心:“我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在哪里?”
赵盈暴跳如雷:“你还想着她?你都因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头,你还想着她!”
赵梓轩皱眉:“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她无关。她在哪里?”
赵盈气得扭头就走,没有回他。后来他在别人口中知道了衾烟的地方——积雪阁,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同时他也知道了,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赵盈找了她不少的麻烦。尤其是今天下午,因为自己问了她,所以赵盈怒气冲冲的找上门去,一盆滚油泼在了她的身上。
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去看一看。
夜里,赵梓轩拿了药去见衾烟,正好遇到她沐浴。丫鬟小惠一看见自己,激动地脸都红了。连忙要进去禀报,但是被自己拦住了。
他悄悄进了屋,看见她将自己埋进水里,想要寻死。
他吓坏了,立刻将她拽出来,而后才知道自己猜错了。她不过是洗澡,不过是喜欢玩这种把戏。他又好气又好笑,但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地。他想关怀她,想问问她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吃的好不好,住的习惯不习惯。有许多问题,婆婆妈妈到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这些婆妈的问题却出自于他的真心。
他是真心的在意她,关怀她。
但是她的表情好冷。他忽然想起一个小小的细节。在被关禁闭的这些日子,赵盈三天两头的就来关怀,还有好几次差点闯进锻造炉同他一块儿关禁闭。但是,衾烟一次都没有来,甚至连起码的询问都没有过。
他的心一寸寸的冷下去。
情绪纠结了一会儿,赵梓轩就直接把衾烟抱上了榻。上药,顺便做一些别的事。
虽然庄主对赵梓轩进行了小惩大诫,但后续的事情却还没有完。“毒凕”给了玉落阁,是拿不回来了。但铸剑山庄还需要另一把宝刀,来镇宅镇室。
所以,“屠日”的锻造被提上了日程。
赵梓轩一面忙着锻造“屠日”,另一面还要同老庄主斗智斗勇。他私自带回来一个女人,让老庄主很是愤怒。老庄主几次下令要将衾烟赶出去,或者直接杖毙,但都被赵梓轩拦了下来。最后,双方各退一步,老庄主留下衾烟,但赵梓轩必须娶赵盈和另外两个女子。而衾烟,永远不能被她纳入房中,而她所生的子女皆不能入族谱。
衾烟是奴,永生永世的奴。
大半年后,老庄主罹患恶疾去世,赵梓轩即位。说来也巧,正是同一年,玉晗钧打败了众多的兄弟姐妹,被阁主选为继承人。阁主退位让贤,玉晗钧顺利继承玉落阁。玉晗钧即位第一件事,便是送来书信一封。信中情真意切的对赵梓轩表达了恭喜。经过一系列又臭又长的官方慰问之后,终于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来意:玉晗钧愿用万金,换回衾烟。
好一个愿用万金!
赵梓轩气得当场摔了杯子。气过之后,却又觉得十分的可笑。什么叫愿用万金?衾烟是一件物品吗?是能拿金钱来衡量的吗?慢慢冷静下来之后,赵梓轩提笔回信一封,洋洋洒洒,却只有一句话——拿毒凕来换!
信送回去之后,玉晗钧再也没有回信。
笑过之后,赵梓轩冷静了下来。他忽然生出一种好奇。他好奇衾烟与玉晗钧的过往,好奇二人的情感历程。就如同每一个现女友心中都扎有一根名为“前女友”的刺,此时的玉晗钧就成了赵梓轩心中的一根刺。
他嫉妒,他疯狂。
在嫉妒的驱使下,他故意派人在衾烟耳边传递了玉晗钧的消息。其中包括玉晗钧已经继承了玉落阁、玉晗钧曾试图赎回衾烟、玉晗钧对衾烟还念念不忘等三个消息。传完以后,他又派暗卫去观察。
几日之后,暗卫回来汇报。
“得知消息当日,衾烟姑娘摔了茶碗。当晚没有用膳。此后的几日,心情不佳,迅速的消瘦了下去。”
赵梓轩被气炸了。她还有脸消瘦?她还有脸心情不好?她难道忘了自己现在是谁的人,吃的喝的都是用了谁的东西?!
赵梓轩觉得荒唐。荒唐之后当场摔了砚台,当夜也没有用膳。
此事以后,赵梓轩彻底的冷落了衾烟。
也不需要他冷落。衾烟从来都是一个自得其乐的人。没有他的日子,她反倒过得更好。赵梓轩从来不缺女人。且不论那些被放在后院的肥腻女人,单他身旁,就有一妻两妾,三个活 色 生 香的女人。赵梓轩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三个女人身上。一投,便是大半年,他几乎要忘了衾烟这个人。
直到,一天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这个女人从新拽回到他的面前。
是小惠,那个十五岁的丫头,砸破了门,喊破了嗓子,磕破了脑袋。鲜血淋漓下,是一张惊慌稚嫩的小脸。
小惠眼泪涔涔,“公子!公子!救救姐姐吧!她怀孕了,今夜生产,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告诉您……”
怀孕?赵梓轩只觉得一道惊雷劈在头顶,初始有些惊讶,紧接着一种淡淡的喜悦从心头浮起,“她怀孕了?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小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姐姐不让我告诉您!她难产了,已经生了整整一日,失了许多血……公子,您救救姐姐吧,救救姐姐吧,她怀了您的孩子!”
赵梓轩这才如梦方醒,立刻要出门去见衾烟。赵盈就站在他的身后,牙齿死死地咬在唇上,粉色的指甲拽住他的衣摆。
“松手。”赵梓轩冷冷道。赵盈顿了一下,指甲抠的更加用力。赵梓轩的耐心到了尽头,用力一拂衣袖,赵盈被打倒在地。
随后到了积雪阁。
果然如小惠所说,衾烟遇到了难产。但却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难。怀胎九月,衾烟的肚皮比寻常孕妇还要大一些。从清晨开始生产,一直生到了半夜。衾烟几度晕死了过去,身下鲜血潺潺。
赵梓轩立刻吩咐人去请神医寰谢。寰谢蓬头垢面的被从床上拽了起来,连拖带拽的拽到了积雪阁,然后让他立刻帮衾烟分娩。
寰谢看了一眼榻上的衾烟,直接说:“这么多血?赶紧准备棺材吧。”
赵梓轩狂怒,但很快又压下了怒火。他知道寰谢的脾气,毒舌,嘴硬心软。他默默地抓住寰谢的胳膊,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救她。”
寰谢的瞳孔微微张大,收敛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尽力。”
寰谢不愧是寰谢,有名的神医。几味猛药下去,她忽然有了精神。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极致的痛。
赵梓轩一把握住衾烟的手:“衾烟,挺下去。”
衾烟微微睁眼,但却被痛的看不清眼前的场景,瞳孔不能聚焦。她低低的呻 吟,猛地咬住自己口腔内部。瞬间,鲜血淋漓。
“不要咬自己!”他强行掰开她的下颚,想往嘴里塞一块手绢。但已经来不及了,衾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咬住他的手腕。两排牙齿上下一合,生生撕下他的一块皮肉来。
“你想咬我,对吗?”他笑了,毫不在意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你想咬就咬吧。其实你早就想这么干了,我知道你恨不得喝我血、吃我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现在我把机会给你——衾烟,你用力地咬我,我不会生你的气。”
说着,他腾出另一只没有被咬的手,轻轻抚摸衾烟湿润的发顶。在一旁煮药的寰谢惊诧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准确的给出了评价:“你疯了。”
衾烟其实已经疼的失了智。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压根不知道赵梓轩说了这些话。在上一段的幻境里,衾烟只记得自己疼的死去活来,醒来以后就莫名其妙的被赵梓轩怒目而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者对比来看的话,其实赵梓轩蛮亏的……
在寰谢的妙手神医下,衾烟的大止血止住了。接下来就遇到了某个千古难题——喂药。衾烟处于昏迷状态,硬把她的嘴巴掰开来喂药,实在是不方便。于是赵梓轩便也效仿了无数小说里的经典场景——自己嘴里含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的渡给衾烟。
寰谢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在旁边“啧啧”了一阵,小惠默默地擦眼泪,眼睛已经肿成了桃子。
大出血已经止住了,孩子也已经生了出来——一男一女,一双瘦的可怜的双生子。虽然瘦,但好歹健康。接下来,便是看衾烟自己了。一般来说,人都有强烈的求生欲,这是本能。但偏偏衾烟却不一样,自孩子落地之后,她便像解脱了一般,意识沉入水底。上好的灵芝人参灌了进去,她却迟迟没有醒来。
寰谢皱眉。闭着眼摸了一下衾烟的脉搏,然后道:“她似乎不愿意醒来。”
“为什么?”
“她本人根本就没有求生欲,这样一来灌再多的汤药也没有用。而一个人为何会没有求生欲,那只能是这个人世间没有她所留恋的。赵梓轩,你可以试试在她耳边念叨她最舍不得人或物,说不定能激起她的欲望。”
说罢,寰谢自觉地退了出去,顺便将哭成了泪人的小惠也拽走了。
赵梓轩看着病床上的衾烟,沉默良久。
“衾烟,我是赵梓轩。”
衾烟没有动,如死了一般。他伏在她的身旁,亲吻她冰凉的耳郭,“你醒醒,我们有孩子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把他们抱过来,你瞧瞧好不好?”
衾烟依旧没有反应,而且呼吸越来越弱,如同死了一般。
他又说了许多别的话。从相遇开始,赵梓轩回忆自己第一次看见衾烟时的惊艳,以及从未有过的心动。这些都是秘密,赵梓轩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其实这在赵梓轩看来,也是难以启齿的——时至今日,只有在这寂静无人,且衾烟完全昏迷的时刻,他才愿意承认。他爱她,真的爱。
“你醒醒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会珍惜你的,衾烟,你醒醒。”他慢慢趴在了床头,呜咽出声。
只可惜此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赵梓轩说的动人,但衾烟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一个字也听不见。从开始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赵梓轩说的口干舌燥,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最终,他一咬牙,知道自己该说出那句最不想说的话。
“衾烟,玉晗钧成亲了。对方是一个武林世家的女子,长得很漂亮。可是,他没有忘了你——”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森森凉意,“他曾派人送来书信,说愿意以万金将你换回去,可是我拒绝了。衾烟,你若是醒来,我就把你还回去。我把你还给玉晗钧,好不好?只要你醒来。”
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卑微的话?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不得而知。或者他只说随口说一说,用来诈一诈她。
不过,这一诈,居然成真了。
衾烟缓缓睁开了眼,满脸的迷蒙。正巧,对上了赵梓轩的脸。
“衾烟!”
前一刻欣喜,但紧接着,却是滔天的愤怒。他感觉自己一颗真心被踏进了泥里,被碾压成了粉末:“你还是没有忘记他!”他忘了她才刚刚生产,才刚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他一把握住他的肩膀,指骨泛白。
衾烟懵懂迷蒙,不知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他残忍的笑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你回去?做梦!玉晗钧已经成婚了,他对他的妻子许下了诺言,此生此世都不会辜负她。你还想回去给他做妾?”他摁住衾烟的下巴,残忍的靠了过去,“衾烟,你生是我赵梓轩的人,死是我赵梓轩的鬼。只能我不要你,不能你自己离开我!”
前一刻我觉得赵梓轩挺冤的,这一刻我觉得衾烟更冤。
她明明,明明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具体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醒来的这个时间太不是时候,正巧是赵梓轩说出了那一番话的时候——如果她换一个时机醒来,譬如说正巧是赵梓轩说情话的时候,那这俩人的感情岂不是要蹭蹭蹭的往上涨?只能说一切都太不是时候。
这一个天大的误会无疑加剧了赵梓轩心中的愤怒。也使得他更加疏远衾烟——连带的衾烟所生的两个孩子,也都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见不得,一见就会生气。
此后的几年里,他再也没去过积雪阁,也不再派暗卫汇报关于她的任何事。他甚至知道赵盈在想方设法的找衾烟的茬,但这也被他默许了。他私心觉得,这是衾烟应该接受的惩罚。
再后来,便是赵盈想要夺走衾烟的孩子。沉默了很久的衾烟第一次反抗,她张牙舞爪,用女人的牙齿和指甲来保护自己的孩子。这让他觉得很有趣,想起了许多年前第一次遇见衾烟时的场景。她也是这般活 色 生 香,充满生命力。于是他出面阻止了赵盈,不允许她再打两个孩子的主意,也算是间接地保护衾烟。
接下来,就是那场滔天的大火。
在衾烟的视角里,这是一场复仇。她用一把大火毁掉了这个禁锢了她八年之地,并顺便解决掉了赵盈。但是,在赵梓轩的视角里,从火燃起的第一刻起,他便疯了一般的冲向积雪阁。
大火吞掉了积雪阁的一切,包括门前的槐树。赵梓轩疯了一般的冲进去。里面热浪滔天,植物全部被烤焦,哔哔啵啵的炸出火花。
他一次次的进去,企图在大火里寻找衾烟和两个孩子;然后又一次次的被逼出来,如此反复。他寻找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屋子,衾烟早已不在里面住了。
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我觉得很可笑。虽然他此时的行为看起来很英勇,却完全搞错了方向。因为衾烟早就不住这里了。早在三年前,赵盈就把衾烟赶出了积雪阁。赵梓轩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无用功而已。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自我感动罢了。他哪怕对衾烟好一些,多护着她一些,也不至于她都被赶出去了三年,他都不知。
终于,赵梓轩被浓烟熏倒了,倒在草丛里。恍惚间,有人走了过来。
“衾烟……”赵梓轩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拽住眼前的人影。
“公子,我在。”对方伸出手,一把握住赵梓轩的手掌。
至此,后面的情节便可以一笔带过。这场大火让铸剑山庄损失惨重。铸造库、精铁库、还有收藏了无数铸造之技的多宝阁,全部在大火里付诸一切。若全部把大火的原因推卸到衾烟身上,未免有些过分。因为衾烟实际上只放了一个小小的引子——一丁点的火星。上述几个地方的爆炸,完全是自作自受。身为铸造世家,却没有做好消防工作。鳞石、火药,随意摆放。看管的仆从也都喝的烂醉,没有负起责任。
若说衾烟只是引子,那么这场灾难的最终原因,却是已经从内至外都腐 败不堪的铸剑山庄。内里的腐朽,注定会遭来一场飞天横祸。
无数的珍奇宝贝在大火里毁灭,有数的人却也在火中失去了生命。赵梓轩的一妻二妾都在大火里死去。赵盈是被衾烟诓进了积雪阁,而那两位妾室,则是因为在当天偶染风寒,在屋里歇息的时候被浓烟活活呛死的。
至于衾烟——因为火最开始是从厨房里发出的,里面有许多工作的男女老少。众人在灶台处发现一大两小三具尸体,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辨认不出身份,便默认为这就是衾烟,和她的一双儿女。
福祸相依,若硬要说这场大火带来了什么好处,那就是极大地缩减了铸剑山庄的冗余开支,削减了许多不必要的旁支杂项。而赵梓轩,也在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
仨老婆都死了,赵梓轩成了孤家寡人。后来,赵梓轩论功行赏,奖励在大火里做出杰出贡献的人,奖到了小惠的身上。问她要什么,是自由,还是钱?小惠羞红了脸,一言不发,却默默地抓住赵梓轩的衣袖:“我想伺候公子。”
两年后,小惠变成了惠夫人,成了赵梓轩唯一的夫人。